汪水水今日的重磅炸弹,除了于敖和姜绚丽的关系,更还有高惠的消息。
昔日,汪水水是第一个知道史棣文和高静、高惠之间的恩恩怨怨的人。史棣文对她和盘托出,为的是让她死心。但面对这样一个“悲情英雄”,汪水水莫说死心了,对他的那一份爱慕说生生不息也不为过。
所以她不止一次去了史棣文的家乡,当然,只是作为一个“陌生人”。
后来,她资助了那里的两个小学生,自然而然少不了那里的情报。
比如街坊四邻都知道了高惠即将背井离乡,以后哪里有史棣文,哪里就是她的家。
付荷问了汪水水:“你这是在帮我?”
“如果帮你等于帮Steven,我不介意帮你。”汪水水这样回答。
时至今日,付荷不得不对汪水水刮目相看——这小白兔是个蔫有主意的人!全看她支持谁了。她支持谁,便是谁的一员大将。
电话中,史棣文一下子机警:“付荷,你在哪?”
付荷实话实说:“于敖家。”
史棣文不语,但呼吸声代表他怒火中烧。
付荷解释:“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
“不恰当就给我闭嘴。”史棣文冷冰冰道。
“是你给我闭嘴!”付荷急于解释,“两害相权取其轻,一边是于敖,一边是高惠,孰轻孰重这不用我说。显然,如果我答应了于敖,也算答应了乔先生,乔先生就不必在高惠身上大做文章。怎么说,她也是个病人……”
又一次,史棣文打断付荷:“你马上离开他家。”
“我不。”
“孰轻孰重?你说孰轻孰重?对我来说,没什么比你更重。我的计划不用你参与,无论我成不成功,不用你委曲求全。”史棣文那边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付荷坚持:“我过得好不好,取决于‘我们’过得好不好,所以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们’,在帮我自己。”
“我不能接受你和于敖在一起,演戏也不行。”
“彼此彼此,我也不能接受你和高惠在一起,当她是妹妹也不行,貌合神离也不行。你别忘了,我问过你我该怎么做,是你让我随机应变的。这就是我的随机应变。”
“早知道你会自投罗网,我打昏了你,也该送你走。”
“你别小题大做。”
“我再说一遍,马上离开他家。付荷,高惠的事,我应付得来。”
“应付得来,应付得来,这话你说过一百遍了,我也深信不疑。”付荷腾地站直身,“可你也是个人,不是神,你也会累,你才说过的,你不眠不休怎么会不累?如果你一天只有三五个小时歇口气,你是要和高惠同一屋檐下时时刻刻绷着一根筋,还是安安心心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我替你选后者。于敖这边,我有分寸。”
“可这不是我的初衷。”史棣文在点烟,打火机咔咔作响,“我不是为了让你受人摆布,让你有分寸才追求你的。”
“说到初衷,我的初衷里还没有你呢!未来比眼前重要,眼前比初衷重要,最不值钱的就是初衷了。还有追求?你有追求过我吗?我们明明是一拍即合。总之,我们是平等的。”
史棣文到底也没点着烟,将打火机丢去了一旁。
付荷吓了一跳:“你也不怕爆炸!”
“要爆炸的是我,是我要被你气到爆炸了。”
付荷随手抓了个靠垫,指甲深深陷进去,只有发泄了,她才好对他温温柔柔,否则会破口大骂,骂他该死的个人英雄主义。
付荷按捺:“你今天透支了,我们改天再谈。”
“这和透不透支没关系,我睡上三天三夜或者再工作三天三夜都一样,我的答案就是不准,不准,绝对不准。这是原则,是嫉妒。”
“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史棣文恳请:“那就来找我。”
“改天……”
猝不及防,史棣文挂断了电话。
付荷顿了顿,再拨回去,史棣文关机了。
各执一词后的不了了之,是最坏的结果。
付荷想哭,但又理直气壮,明明是他专横、逞强。付荷也想爆发,但又知道他专横、逞强的出发点全是为她好。如此一来既不能哭,也不能爆发,如同江水和沙石切磋了一番,没怎么澎湃,便陷入了僵持。
付荷将怀中的靠垫摆回原位,上面一根长发,红棕色。
不是她的。
倒是和姜绚丽的发色刚刚好地吻合。
夏日的晚七点,天仍大亮。
于敖一边下楼,一边试探道:“付荷?”
“我在。”
于敖本以为付荷走掉了,从失望到一扫失望,那两极化不是装出来的。
付荷客观了一把。总说他变了,但“变了”无可厚非,谁人不长大?谁人不会做出取舍?即便是对嘿摄汇,他也没能坚持到底,甚至连父母给他的三年之期都有始无终,何况对女人?更何况对她付荷?尽管如此,他对她最初的那一份悸动偶尔还死灰复燃,这就挺……挺够意思了。
所以付荷不怪他,只是不喜欢。
只是喜欢的……只有史棣文一个。
于敖走到付荷面前,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三十六度六,误差上下零点二。”
“你医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