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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 大明第一王妃_枕梦馍【完结】(26)

  不对。

  这是她的床,她为什么要出去?

  可,眼下显然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不敢耽搁,她猫儿一样,躲进了东边暖阁。

  屋子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朱楹坐在床上,嗓子眼忽然有些痒,“咳咳咳”,他咳了两声,这才发觉,身子有些发软。许是那会吸入肺里的烟雾还未完全消散,他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下意识地,身子微微后仰。

  头刚沾到枕头上,正要闭眼。忽然,他又似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眼。

  这枕头……不是他素日里常用的。

  这床,也不是他平日里睡的。这里,是平山堂。

  心头莫名有些烦躁,他高声唤了一声:“有池。”

  屋外无人回应。

  略等了一会,外头还是没有脚步声渐近。那股燥意越发喧嚣,一时间,他也不知是该气有池迟迟不出现,还是气平山堂里规矩松散。

  干脆起身下了床,赌气一般朝着外头走去。

  平山堂他本就极是熟悉,虽说如今他住在九成斋,可到底是王府的上房,他自是,轻车熟路的。

  可,刚刚掀开帘子,他便怔了一下。

  先前烟雾缭绕的,他没有看清。此时烟雾散尽,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平山堂的陈设变了。

  原先那几盆红艳艳的鸡冠花,被人移走了。那几颗味道极重的绿莹莹的石菖蒲,也被人移走了。五颜六色的瓷器,消失了,五花八门的家具,也消失了。

  四出头官帽椅、霸王枨方凳、夹头榫平头案、束腰马蹄足香几,一目了然。微微抬眸,又有不知何处来的暗香,变着法儿的往他鼻子里钻。

  循着香看去,他看见,窗下的花几上,摆放着一个甜白釉梅瓶。那梅瓶他没印象,想来,不是王府的旧物。

  梅瓶里懒懒散散插着几枝金桂。那金桂应是刚从树上摘下来不久,叶子还带着灼人眼的新绿。

  虽未至初秋,可今岁天暖,桂花竟有要早开之相。那几株金桂,虽离远了些,却也能瞧见,翠绿深处,藏着的零星花骨朵。

  “王妃,被烟呛了,也能喝鲜竹沥吗?”

  “能喝,当然能喝,待会你们一人先来一盏。”

  一只脚刚刚踏上门外游廊,耳畔忽有女子轻声交谈的声音传来。

  他拧眉,知道徐妙容和丫鬟们在东边的暖阁里。

  心头越发不快。

  所谓的禁足,竟是禁成了一场闹剧。闹剧之中的主人翁,此刻依然如常,压根不在乎因她而起的洪水滔天。

  “狎笑游冶,放浪不羁,这平山堂,忒没规矩了点。”

  驻足原处,他斥了一句。

  屋里的声音骤停。

  “王妃。”

  月芽惊了一跳,慌忙起身,战战兢兢地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而后,又朝着徐妙容看了一眼。

  方才,月菱带着月桃几个去拿鲜竹沥了。她在暖阁里候着,虽离里间的屋子远了些,可她隐约还是听到,王妃和王爷好像起了争执。

  王妃进来后,她正欲细问,王妃却起头,问起了别的:“先头那些竹子,出了多少鲜竹沥?”

  她被转移了心思,当即就掰着指头细细算了起来。本已忘了前事,却不成想,此时王爷的声音突然在外头响起。

  想到朱楹,心中更觉惶恐,正要挺身而出,却见徐妙容对着她摆了摆手。

  伸手,将半掩的窗户推开。徐妙容站在窗前,朝着外头看去。

  只看见,朱楹正斜斜地站在檐下,与她之间的夹角,大概是四十五度。

  “王爷。”

  在心里骂* 了一句就你事多,她挑眉,面上端的是贤良淑德,“妾身听着王爷的声音,似与寻常有异,不若妾身也叫她们送一盏鲜竹沥给王爷?”

  “不必!”

  朱楹拒绝了。

  他甚至有些嫌她事多。目光微一在她脸上停顿,他蹙眉,脑子里忽的浮现另一张脸。一张痛苦中带着惶恐的脸,一张,被泪痕打湿的脸。

  两张脸交叠在一起,一时间他竟有些恍惚,到底哪张脸,才是最真实的,她的脸。

  “恣睢自用,行为无状,平山堂既然放不下你,那你,便去佛堂吧。”

  似往古井里扔了一颗石头,他往徐妙容身上,也扔了一颗石头。

  徐妙容当即就炸了。

  佛堂?

  那是next level。

  天杀的朱楹,他到底能不能做个人?

  心知,反抗了也没用,不反抗,更是没用又憋屈,冷笑了一声,她反问,干脆彻底撕破脸:“若妾身说,妾身不愿呢?”

  “由不得你说不愿。”

  强硬地丢下这一句,朱楹再不看她,好似通知她一般,他冷声说了一句:“本王已经向陛下上了折子,待折子……”

  话还未说完,外头忽然响起两个声音。

  “王妃!”

  “王爷!”

  下一瞬,月菱和有池便双双走了进来。

  徐妙容本来暗忖,给朱棣上折子,还是特意告诉她的折子,应该是……没错,他要休妻!

  顾不上表达心中的赞同,她看向月菱手中绿莹莹的花木叶子。心中奇怪,这丫头不是去拿鲜竹沥了吗,怎么手上又拿了一片叶子。

  那叶子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她想不起来是什么花木上的。

  正欲张嘴问一句,月菱近前,一句“金鸡纳树苗被人偷了”还没说出口,有池却先人一步,道:“王爷,俞四和小乙回来了!”

  想到两个人打探来的,有池欲言又止。眼角余光瞥见徐妙容的脸,心中一个咯噔,余下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第23章 他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

  朱楹站在檐下,轻声斥了一句。

  有池嘴角发苦,想说,有些话说出来,这个家怕是就要散了。不想让这个家散,他决定,“王爷,该更衣了。”

  顾左右而言他,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哪知道......

  “还不速速道来!”

  唉,带不动啊带不动。

  有池嘴角更苦了,为难地看了徐妙容一眼。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俞四和小乙说,曹国公府并未丢失过东西。先前说是遭了老鼠,其实不然,是曹国公夫人占了旁人的便宜,怕曹国公说嘴,所以才胡乱扯了个借口。”

  重重地强调了“旁人”两个字,有池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另外,王爷,曹国公还托小的把王妃的首饰还给王妃,说是,曹国公夫人眼皮子浅,叫王妃不要同她计较。日后王妃若是还想要核桃,只管同他说便是,不必再拿其他的东西来换。”

  借口。

  拿其他的东西来换。

  朱楹本来不置可否。忽然,他似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

  “好叔叔,我那夫人,你也知道的,她这个人吧……”

  “说起来,侄儿也觉得丢人。”

  “就当是侄儿送给叔叔的赔礼了。”

  李景隆的话回响在耳边。

  他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

  他以为,那些话,不过是李景隆的推脱之语。李景隆遮遮掩掩,语焉不详,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要不得的是。

  却原来,所谓的要不得的事,是她拿了自个的首饰,换了几个核桃吗??虽然,有池说得模棱两可。那些言之凿凿的话,也不是李景隆说的。可主仆多年,他如何听不出来,他是在替他描补。

  只这描补,徐妙容并不知道罢了。

  嘴唇嗫嚅了一下,他看向徐妙容,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景隆此人,一向是自傲而又端着的。同在应天数年,虽名义上,他这个安王,的确是他的叔叔,可年龄差距使然,对方从来没有,也不屑于喊他一声叔叔。

  偏是那日,他喊了他叔叔。那声叔叔,当时他只以为,是对方心虚。现在想来,却不止是心虚,李景隆夫妻两个,是理亏的吧。

  是的,是理亏。

  袁氏这个人,他多少也知道几分,是个最爱信口雌黄的。那番“核桃被偷了”的言论,想来,是她的挡箭牌。

  是他误会了徐妙容。

  想明白这点,他浑身都有些僵。像是平地里有惊雷在他脚边炸开,他手掌猛地攥紧,复又松开。一瞬间,人竟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

  他难以启齿。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

  恰在此时,有下人进来报信,说是朱棣发了话,让他们夫妻两个一道进宫。

  “宫里来人了?”

  徐妙容目光飞速从他脸上掠过,眉梢眼角却不自觉地带出了些许喜意来。

  前头她给朱楹送核桃,结果对方不领情。知道是大袁氏做了妖后,她让月桃去曹国公府,把那两样首饰要回来。

  月桃自是去了,可李景隆外出游猎了,大袁氏也不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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