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时他们正在尼普尔郊外的一片荒地上,虽然他不介意多一点点狂野和粗暴,但他还是希望他们的第一次更加体面、舒适,有着干净的房间,柔软的床和焚烧着香料的铜炉。
他只好偷偷做了几个深呼吸,直到那股热量消散一些,才继续道:“我想把尼普尔王用绳子拖在马后,然后骑马一路跑回乌鲁克。”
“想也别想。”
“那就把他丢进粪池里淹死。”
“这和上面那个没两样,班达。”
“那我要再打他一拳。”
缇克曼努瞥了他一眼:“这次你能自己逃走而不是躺在监牢里等我来找你吗?”
他翻了个身压在她身上,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边,与她近距离对视:“不,假如我被关进牢里一百次,我就要在那里躺一百次,直到你过来给我英雄救美。”
好耶,她翻白眼了(终于),这一次是他大赢特赢。
他们俩都很久没洗澡了,彼此身上的味道都很糟糕,不过……那种汗水蒸发成盐粒后咸涩的气味让卢伽尔班达莫名感受到了一种野性。
有那么一会儿,他真的很想吻她,想要舔去她脖颈的汗水,将脸贴在她的皮肤上感受她的温暖。如果诸神除了“功绩最伟大的王”,“打胜仗最多的王”之外还愿意额外恩封一名“脱衣服最快的王”,他应该会创造出一个不太容易被打破的记录。
然而,当他发现缇克曼努脸上没有丝毫怀春少女应有的羞涩时,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只要他们一直互相陪伴着走下去,他总会等到那天的。
花费了一点时间后,卢伽尔班达终于让自己的思绪从那些旖旎的画面重新回到眼前的正事上:“现在是你履行义务的时刻了,卢伽尔之手。尼普尔王居然敢觊觎本王的美姿,差一点使王的名誉蒙受玷污,本王要求你想出一个既能让他陷入难堪,又不至于给乌鲁克招致祸患的方法。”
“你不如现在就睡一觉,还有不少时间可以白日做梦。”
“缇姬!”他用脚拨了一下她的脚踝,“这是王的命令。”
缇克曼努挑高了眉毛——自从他们的关系亲近起来之后,卢伽尔班达就很少对她用“命令”这个词了,后来即使再用,也极少有强迫的意思,更多是为了表示他的坚持。而他的宰相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很难拒绝一个人全心全意的请求,尤其在她完全有能力解决这件事的时候。
“好吧,既然您如此坚持。”她叹息一声,换上了卢伽尔之手的口吻,“说到底,我们并非真心想要挑起战争,自然也不能趁夜破坏上游的河堤,让洪水淹没尼普尔城……”
“嚯——”不愧是他的宰相,轻轻松松就想出了比他可怕一百倍的计划,卢伽尔班达戳戳她的肚脐,“坏女人,坏女人,刚刚居然好意思说我太过分了。”
缇克曼努拍开他的手:“此外,恩利尔是对世俗权势非常热衷的那类神明,对于尼普尔的关心也比一般的城邦守护神更多,因此我们不能毁坏神庙,或是让尼普尔王身上留下严重到无法愈合的伤口……话虽如此,若对方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您的报复就显得毫无意义了,所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让尼普尔王留下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伤口。”
“说点我听得懂的话。”
“您不必搞懂。”缇克曼努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只需要静候消息即可。”
呃……最好不要让乌鲁克的大臣们看到这个表情,他可不想大殿的地板又被谁的胆汁清洗一遍。
……
…………
尼普尔王是被一种又湿又热的不适感唤醒的。
起初,他的意识仍在混沌中沉浮,本能地以为是他昨晚传唤了太多女奴侍寝的缘故——人太多,而被褥又太热。
当然,也不能怪他太过放纵,完全是那群饭桶守卫的问题。他是一位有品位、有情趣的王,自然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取乐方式。如果不能先在丈夫面前享用他的妻子,再在妻子面前享用她的丈夫,最后再一同享用他们夫妻二人,这床笫间还有何乐趣可言呢?
本来让那对夫妻逃走了一个就够令他不悦了,这群饭桶居然还偷懒打盹,导致剩下的那个也消失无踪。尼普尔王对此恼怒至极,哪怕给他们每人十鞭也难以消解心头的怒火,晚上他对那些女奴可能有些粗暴,导致了一点流血……话虽如此,床单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也足够恶臭了,而他的仆从们竟然毫无反应,这种失职也值得挨上十鞭作为惩罚。
但他的身体还是有些乏力,便在被褥下胡乱摸索,打算叫醒一个奴隶替他处理掉这些腌臜玩意,却只是摸到了一个柔软而黏滑的东西,空气中血的腥臭变得更加浓厚了……然后是几缕粗糙又湿热的毛发,这是……这究竟是……
尼普尔王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皮从未如此沉重,这太反常了,即使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也是如此。他气喘吁吁地将被褥掀起,一个血淋淋的马头出现在他眼前。
马儿曾经柔顺发亮的毛发被半凝固的血结成了一团,眼珠浑浊而无神,死气沉沉地看着他。马脖子下细长的白色筋腱像海草一样缠绕在他的腿上。马血已经彻底染湿了他身下的床单,暗沉的红褐色暗示着他已经与这匹死马同被而眠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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