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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玫瑰_时千辞【完结+番外】(120)

  她高高在上地站着,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狼狈渺小。

  何序想,她就是在这时候真正发现区别的吧。

  以前那个会天天给她蛋糕吃,会记得她害怕马就不让她出现在片场的庄和西, 和眼前这个只有恨意的庄和西的区别。

  那恨意风平浪静。

  可当庄和西只是随手提一提裤腿,就轻松完成了以往那个极为困难的下蹲动作时,何序看到她身上的平静变成了吃人的惊涛骇浪。

  何序一眼就分辨出了这片惊涛骇浪背后的含义。她恐惧后退, 脊背“砰”一声撞在墙上:“和西姐……房东, 只给我五个小时的时间……”

  她已经用了很多了,剩下那点不够做什么。

  不够的。

  庄和西只是单手搭在下压的腿上,手腕自然下垂透出一股从容的随性之态,另一手干燥温热,抬起来摸着何序颤抖不止的嘴唇:“放心,她永远都不会再上来这里。”

  “?!”何序惊愕不已。

  庄和西笑着解释:“我把这里买下来了,两百万,就在我上来之前。”

  庄和西指肚微微用力,压开何序发青的嘴唇, 触碰她同样在不停打颤的牙齿。

  那动作像是安抚一样。

  实际不止没有给何序带来半点冷静,反而是她开口想解释点什么那秒,暴雨毫无征兆拍在了老旧晃动的玻璃窗上。

  何序身体剧烈震动,听到庄和西柔声说:“你不是喜欢这里?这么大的雨,你宁愿撒谎都要跑过来一趟。那我就把它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呢?”

  触碰唇齿的手指忽然撤离,掐住颌骨,将何序拼命往后缩的下巴掐回来。

  庄和西倾身靠近:“好不好呢?”

  “……”何序张口无声,只有恐惧一次次在身体爆破,快将她淹没。

  庄和西俯视着何序,时间被劈裂、拉长,迅速消耗庄和西的耐心。她掐在何序脸上的食指泛起白,脸上温柔消失:“哭什么?以前只是送你条手链而已,你就开心得和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现在送你喜欢的房子,你为什么要哭?”

  “决定要走,演都不演了?”

  “和西姐……”

  “嗯?”

  “……对不起。”

  “这么爱说对不起?好像从你出现到决定辞职一直在说?”庄和西脸上的温柔去而复返,“是不是在给我打预防针?”

  “呵。”庄和西笑着偏头,吻了吻何序嘴角,“怪我太蠢,听不懂你的弦外音,不是你的错。”

  “和西姐……你别这样……”

  “我又哪样了?”

  庄和西指肚摩挲着何序的嘴唇、颌骨、耳朵:“不想继续哄我了,我说你没错也是错的?小朋友,做事不能这么顾头不顾尾,要给自己留后路。”

  庄和西说着拍拍何序脑袋,手掌忽然落下来,勾开她的衣领,看着那只被汗水打湿的弯耳朵兔子吊坠:“不是说兔耳朵扎你,怎么还戴?”

  庄和西白皙修长的食指缓慢伸展过去,拨了拨弯耳朵的兔子。

  何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青白手指死死扣着地砖。

  “我给你那条呢?”庄和西抬眼看向何序。

  何序惊恐无措,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就没有设想过和庄和西再见的一天;卖掉项链这件事对她来说好像也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她只要一想一看它,心脏就会立刻变得胀疼不止,像是要裂开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往下继续。她只是走投无路做了这件事而已,从没有认真考虑过程和结果,又怎么可能答上来了……

  恐惧凝结成冰将何序死死包在里面,她嘴角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声音破损嘶哑:“丢了……”

  庄和西说:“又撒谎,何序,这个习惯不好,要想办法改掉。”

  “知道怎么改吗?”庄和西问。

  何序张口无声,只剩下原始的、小动物般的警觉——这个人要生气了。

  不对不对,她早就生气了。

  很大的气。

  果然下一秒,被拨向何序的兔子耳朵突然受到按压,深深嵌入何序胸前薄弱的皮肉里。

  真实感拉满的针刺。

  何序呜咽一声,全身紧绷抽搐,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视线模糊成一片水雾。

  庄和西手臂依旧搭在腿上随性地垂着,笑容依旧温柔,神色依旧温和,像是逗养小猫一样,手指抵着嵌入何序皮肉里的兔子吊坠,深压一下轻按一下。

  那里只有很薄一层皮肉,兔耳朵上的凸起又那么尖锐,几乎是毫无保留刺向何序的骨头。

  每一秒都像钝刀在凌迟。

  无法摆脱的寒意在血管里迅速蔓延。

  一天天守护着何序长大的兔子耳朵终于刺破皮肉那秒,何序看到过去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所有的碎片都映照出同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它被温柔地抚摸着。

  脖子里的吊坠被解下来扔在地上,已经被卖掉的项链被掏出来拿在手里。

  庄和西宽容又耐心地帮何序戴回去,挑出被项链圈住的头发,笑着将流动的红色宝石压在何序胸口渗血的伤口上,说:“以后戴认真点,再不值钱也是别人送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你看,你送我的玫瑰,我就有认认真真养着。”

  庄和西解锁手机,将点亮的主屏幕对着何序。

  “我让人把它做成干花了,它会永远盛开在我们家里。”

  “喜欢吗?”庄和西问。

  何序眼里只有恐惧,只看到它永远都只能待在密不透风的玻璃囚笼里,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好。她的恐惧和沉默迅速冰冻庄和西的目光。

  手机屏幕自动熄灭那瞬,暴雨里的狂风折断树枝,压断了电线,整个城中村陷入黑暗。

  庄和西在黑暗中开口:“这个也不喜欢?”

  何序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像是脑子里有一根弦被绷到极限,即将断裂,她失控地抓住庄和西大声哭泣:“求你了和西姐……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没有钱,没有能力,我又不敢逃,不敢跑……”

  “不敢逃?”惊慌无措的声音被穿透力极强的低压打断,“不敢跑?”

  何序一愣,清楚感觉到那背后濒临爆发的怒气。她双手僵硬发抖,突然惊醒了一样松开庄和西,踉跄着爬起来往门口跑。

  跑出去一步就被抓回来甩在墙上,冰块一样寒凉无情地手指挑开她的衣服,攻击她的身体。

  何序浑身痉挛,漆黑阴湿的世界在不适和疼痛中粉碎成沫,唯有痛觉是刺目的猩红,占据了她全部的感官频道。她手在空中抖了几下,卡顿着,抓住庄和西的袖子。

  “好痛……”

  “这就痛了?那我呢?”

  知道一切的开始都是基于谎言的时候,她不痛?

  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理由原谅,给机会反悔,她却始终坚定不移要走的时候,她不痛?

  被毫不犹豫放弃的时候,她不痛?

  给了肯定答复又在天亮之后出尔反尔的时候,她不痛?

  额头生生在方向盘上撞到出血的时候,她不痛?

  腿快疼死了还要强装无事坐在车里,看她怎么用最果决的态度、最廉价的方式把她最值钱的东西、最丰满的心意卖掉的时候,她不痛?

  她要怕痛,十六岁那年就死了。

  她不喊痛,把她弄成这样的人哪儿来资格喊?

  “何序,天才刚黑,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帮你戒掉爱说谎的毛病。”

  庄和西俯身在何序耳边,吐字潮热、声音冰冷、语言阴寒锋利,各种极端的反差混合在一起,何序更加紧绷僵硬难以适应。她像是被硬生生劈开了一样,疼得连呼吸都在颤栗。

  那种疼导致她连基础生理都在抗拒本能反馈。

  那对庄和西,她就再拿不出一点往日的热情柔软,只剩全然纯粹地排斥。

  庄和西感觉到了。

  “这么不想跟我ZUO是吗?”

  庄和西手陡然抽出,把何序拉到桌边。

  何序被扯得脚下踉跄了一大步,胯骨重重撞到桌沿。

  “吱——!”

  桌子移位,发出尖锐的摩擦。

  何序上身被完全下压,双手被死死禁锢在桌上。

  庄和西右脚强势挤入她下意识想合拢的双脚之间,右手从还在一阵阵剧烈跳疼的胯骨经过,手臂半捞着她想往下塌的腰……

  何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僵直发抖如破碎的布。

  “……!”

  闪电怎么还不停呢。

  要是天不亮就好了。

  她就不会透过玻璃看到自己屈辱的姿势。

  要是记忆不在就更好了。

  她就不会一边疼着一边回忆从前那种轻松自由,像踩在云里的忘我快乐。

  要是身体能由自己控制最好。

  她就不会这么难看地趴着,还慢慢开始发热,开始有强烈的反应顺着双腿猝然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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