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离开后粱伯卿道:“小郎君还懂种田上的学文?”
“略知一二。”
粱伯卿没说什么,反倒是对这一对小夫夫升起好感。
终于到了住的地方,陈青淮不可思议的看着这栋大宅子,“堂哥,这,这是咱们住的地方?”原以为住在庄子上多半是简陋的房子,怎么看着比镇上的还好?
院里陈伯听见声音连忙打开大门,“少爷,少郎君回来了。”见门外还来了不少客人,便知道应当是四老爷信上说的人,连忙把人迎了进来。
步入小院,粱伯卿脸色终于露出笑容,捋着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五间正房两边是灶房和厢房,用回廊相连,回廊下还摆着两把摇椅,适合雨天观景。
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树木,装饰得十分雅致。
最难能可贵的是院中还有一溪流,上面搭了步行的小拱桥,这点活水将院子装点的生动起来,不再是循规蹈矩的四角之地。
进了屋另有乾坤,客厅这一套现代沙发椅直接让粱老开了眼,坐在上头不自觉的就靠了上去。
虽说坐起来没有仪态,但是真舒坦啊,老爷子忍不住叹了口长气。“这套椅子不错,以前从未见过。”
王瑛胡诌道:“这是按照胡人那边的法子制作的,自家用没什么讲究,怎么舒坦怎么来。”
“不错,不错。”粱伯卿坐够了又起身参观起房子来,前后左右除了小两口的卧房他挨着参观了一遍。
看见房后浴房里的水池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水竟然真是热的!
“妙哉,妙哉!没想到山野中竟有如此宝地!”
回到他自己住的卧房,梁伯卿摸着炕忍不住道:“北地与南方果然不同,竟用石头堆床,睡在上面不凉吗?”
王瑛道:“后面留了灶眼,添柴烧火后,炕上很暖和。”
粱伯卿一听瞪大眼睛,“那不会把人烤熟了?”
王瑛被逗笑,“不会的,石板隔热,中间还砌得烟道,多余的热气都顺着烟囱出去了,炕不会太热的。”
“嚯,那我可得试试!”
第一次见这火炕的时候,陈青岩也问出过同样的话,但是睡过之后才知道这东西的好。
特别是阴雨天,睡在暖和的炕上,早上都不想起来。
随从将马车上的行礼搬下来,安置到东北的两间卧室里,因为陈青松也来了,便把他跟青淮安排在一间屋子。
小哥俩从下车开始就凑在一起讨论学识,陈青松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问堂哥几本都能得到解答,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安顿好后梁老要休息,陈青岩便拉着王瑛来到后院,语气激动的说:“阿瑛,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记得听你提起过,江南的才子粱柳芳。”
“他可不光有才子的名头啊!”陈青岩开始讲述起他从书上和人们口中了解到的粱老先生。
“听闻他七岁开蒙,第二年便将四书五经全部背下来,九岁就能写出‘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的诗句,十六岁与江南大儒白硕文辩经,二人辩了三天三夜,最后白大儒自愧不如,称其为天之骄子,被奉为江南第一才子。”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能被那些骄傲的文人吹捧到第一的位置,才华自然没的说。
“只可惜次年参加科举时被查出作弊,取消了考试资格。他愤而写了几十首讽刺科举的诗词,当时在全国掀起巨大波澜。”
“阿瑛,粱老要收我为徒!”
“这是好事啊!”王瑛也高兴极了,没想到这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牛X,指不定后世学生背的古诗词里就有他的大作!
陈青岩继续道:“师父还说……还说朝廷其实早就允许他继续科举,只不过他碍于面子没参加罢了!”
“真的吗?!”
“嗯!”
这无疑是给他一道希望,心里早已熄灭的火再次重新点燃,明确的知道自己还有参加科举的机会。
陈青岩一改之前苦闷,眼里神采飞扬,耀眼的模样让王瑛看的出了神。以前就知道这小子长得不错,怎么现在越看越迷人……
耳朵里根本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盯住那张不停开合的唇,想跟他亲嘴。
王瑛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陈青岩扣住他后脑忘情的回吻,心里的喜悦化作欲望恨不得将怀里的人生吞活剥了。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陈青岩难耐的蹭着他的小腹。
王瑛推开他道:“晚上再弄……我去准备吃食招待你师父。”
“对了,师父喜欢食肉,要不咱们给他做涮锅子?”
“行,我让陈伯去买羊肉,你去摘点菜洗干净,我准备锅底调料。”
庄子上没什么佣人,只有陈伯一个人在这边,平日里吃食都是两人一起忙活。
王瑛的厨艺还不错,上辈子外公外婆去世后他一个人生活,简单的饭菜都会做。
这次做涮锅子跟之前不太一样,王瑛打算做个番茄锅底,给老爷子见见世面。
先将番茄用开水烫掉外皮,切成小丁翻炒出汤汁盛出备用,然后再用猪骨、姜片、八角、香叶、胡椒一起炖煮,熬出高汤作为火锅汤底。
粱伯卿是被灶房的香味勾醒的,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屋子,半晌才想起自己来到政和的老家来了,还一时兴起收了他侄子做徒弟。
老头顺着香味走出屋子,见在灶房里忙碌的小夫夫,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也不知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把肚里的蛔虫都勾出来了。
食材终于准备好了,陈青岩去叫大伙过来吃饭。
今年天气不错,直接在院子里摆得桌子。
火锅是过年那会儿找铁匠打的,类似现代的铜锅,中间可以放木炭,周围一圈盛汤用来涮羊肉。
羊肉是刚宰的小羊,王瑛特地拿进试验田里冻了一会儿,切出来的肉片薄薄一层,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上,像一盘精致的花朵。
除了羊肉片还准备了豆腐丝、藕片、木耳和腊肉,古代不许买卖牛肉,不然再配上毛肚百叶才完美。
青菜也都是绿油油的一大盘,满满摆了一桌子,看着就有食欲。
粱伯卿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吃法,不知道如何下筷子。
王瑛一边帮他介绍,一边展示如何食用,“锅子里的水烧开了,把羊肉放进去涮一会儿,等肉变了色就可以蘸着酱料吃了,您老试试?”
粱伯卿夹了两片羊肉学着他的模样涮熟,再蘸上特制的麻酱蘸料,肉片一入口老爷子细细品味良久,抚掌道:“红炉沸鼎滚鲜汤,百味翻腾满院香。舌尖酸麻添快意,人间烟火胜仙乡!”
王瑛愣住,他是第一次对江南第一才子有了实质性的了解,谁懂啊家人们,吃个火锅,人家就能张口题首诗!
“此物叫什么名字?”
“火,火锅。”
“那就叫火锅吟吧。”
同样被震撼的还有陈青岩和陈青松,倒是旁边埋头苦吃的陈青淮习以为常,老师上茅厕都能吟诗一首,这不算稀奇。
一顿饭彻底将粱伯卿收买,不枉他跋山涉水走了这么远的路,为了这口涮肉都值了!
翌日正式行了拜师礼,买一赠一陈青松也跟着一同拜了师。
不得不说,粱老爷子虽然随性但确实有几把刷子,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史书游记,凡是能叫得出名的书,他基本上都看过。
并且见解独到,每次都能替陈青岩指点迷津。
陈青岩则像一块渴水的海绵,尽情的汲取知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王瑛也说不出来他哪变了,但就是看起来更坦然,看待问题也更加成熟稳重。
梁伯卿也变了,一个月胖了七八斤,住在乡下实在太舒坦了,每日除了教这三个榆木旮瘩读书,就是出去钓鱼赏花观景,不用应付登门拜访的社交,晚上回来小王郎还给他做好吃得。
这小郎君也不知从哪学了一手做饭的本领,每次做的都与众不同让他吃得上瘾。听说今晚要做什么麻辣烫,早早就回来了,就等着吃这一口。
刚进院陈青淮便过来,“师父,我爹送信来了!”
“政和来信了?快给我看看!”
信是陈靖在路上写的,厚厚的一沓足有六七页,全是哭诉说路上的艰辛,信中说他上任途中还遭遇劫匪,幸好随行的侍卫护得周全。
鄯州真穷啊,土匪横生,老白姓日子不好过就山上当草寇,导致商旅都绕城而行,经济发展不起来恶性循环。
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离开这个穷山疙瘩。
信的最后才提起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希望伯卿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教导,哪做的不对直接大耳刮子扇就行,千万不要客气。
梁伯卿看完信捋着胡子,决定就以草寇此为题,今晚考考三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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