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摩挲着刻在上面的芦花,微亮着眼睛点点头,笑着道:“喜欢。”
看他面露欣喜,沈应也忍不住跟着彎起唇角:“第一次刻,自己琢磨的,不知道刻的怎么样。”
陆芦拿着木梳爱不释手,接过话道:“很好看。”
他轻轻抚摸着,看见木梳另一面似是刻着字,抬眼问道:“这是我的名字?”
沈应点头道:“嗯,是你的小名,陸陸。”
陆芦张了下嘴,想问他是不是识字,又忽然记起,沈文禄曾经念过书,还考过县试,沈应自然是识字的。
不像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沈应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说道:“想学写字?”
陆芦点了下头。
沈应道:“我教你。”
陆芦听了,眸子顿时一亮:“真的?”
“真的。”沈应顿了下又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陆芦道:“什么条件?”
沈应倾身靠过去,在他耳旁轻声说了一句,“你亲我一下,我便教你一个字。”
陆芦闻言,雙颊微微一紅,犹豫了片刻,才慢慢朝着沈应靠近,凑到他的唇邊亲了一下。
谁知剛碰上那两片薄唇,沈应便揽住他的腰,将他按在身下,反过来含住他的唇瓣。
气息交汇,唇齿相缠,不一会儿,两人唇间便牵出一道细长的银丝。
陆芦好不容易才匀了口气,眸底已然泛着水光,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却一点儿也不像生气,只涨紅了脸,小声道:“说、说好了只亲一下。”
看着夫郎几分娇嗔的模样,沈应愈发觉得他可爱,听了这话,反是又亲了他一下,“不是想学字么,我多教几个。”
话音落下,衣带在他指尖悄然解开。
黑崽耷着耳朵,蜷缩在洞口的草窝里,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火苗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着,映在洞壁上的两道身影也跟着不停晃动,直至火塘里的干柴完全烧成灰烬。
次日,陆芦果然起晚了。
山洞外鸟雀啾啾,温煦和暖的阳光斜射在洞口,皂荚树投下一片斑驳的绿荫。
见朝阳已经升至树梢,床上的人仍闭着眼睛,沈应这才走到床邊叫他。
他轻轻拂了下陆芦的碎发,放柔了声音喊道:“陸陸,该起了。”
陆芦雙眼紧闭,含含糊糊地应了声,仍是纹丝不动,不知怎么,他这几日总觉十分困怠。
昨晚躺下时,他的头发披散着,沈应将他扶坐起来,拿起木梳,帮他慢慢梳着黝黑柔软的头发。
见陆芦还不睁眼,沈应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从眉心的孕痣亲到他的嘴唇。
陆芦被他亲醒,不得不睁开眼来。
一开口,声音黏黏糊糊,还有点沙哑,伸手便去拿他手里的木梳:“我自己梳就行。”
“没事,我帮你梳。”沈应继续梳着他的头发道:“不是说要学写字吗,我今日不去打猎,陪你在山里转转。”
听他说到写字,陆芦顿时打起了几分精神,看着他道:“去哪儿?”
“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沈应故意跟他卖了一个关子,说着,又补了一句,“不是温泉。”
陆芦闻言,彻底清醒过来,双颊泛起一抹红晕。
沈应早起煮了早食,待陆芦吃完,两人便收拾着出了山洞。
平日里陆芦一个人只在附近几座山头转悠,没敢去太远的地方。
正好这次能和沈应走远点,他于是背上背篓,准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摘的野果。
知道这是要出去,黑崽也十分兴奋,刚走出山洞,便很快窜在了前头。
短短一个月,黑崽已经对山里十分熟悉,根本不用喂它,它便能自己找吃食,有时逮只麻雀,有时捉只竹鼠。
两人从这座山爬到另一座山,途中穿过几个林子,几条溪涧。
马上就是深秋,山间层林尽染,漫山遍野都浸在一片耀目的金黄里。
跨过一条溪流时,溪边长着一丛芦葦,花穗蓬松雪白,远远看去,像停着一群白鹤,随着吹动的微风轻轻摇曳。
陆芦看过去道:“是芦花。”
他想着折几枝回去插在竹筒里,说完,便朝着芦葦丛走了过去,沈应跟在他的身后。
沿着溪边的平地都是沙地,土壤疏松,每走一步,地上便印下一个脚印。
走过前面的林子时,他们摘了几个果子,沈应因此把背篓背了过去。
陆芦的身形比他矮,沈应看出他想折芦花,在他的身后道:“我来吧。”
陆芦侧身站在旁边,沈应折了几枝拿给他,他拿在手上,用狗尾巴草扎成一束。
沈应回头道:“够了吗?”
陆芦说了句够了,把扎起来的芦花放进背篓里。
风一吹,芦苇丛里,雪白的花穗随之飞扬,有的落在肩头,有的落在发间,还有的乘着轻风飞向更远的地方。
往回走时,看到地上的树枝,沈应随手捡起来,彎腰蹲下去,在沙地上写了两个字。
他写的是陆芦,但陆芦不认识,只一脸呆呆地看着。
看了会儿,他才认出前面那个字,和木梳上的刻字一样,看着沈应道:“我的名字?”
沈应点了下头,把树枝递给他:“写来试试?”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陆芦接过树枝,照着沈应写的模样,一笔一画慢慢划着,写到芦字时,却是停顿了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
见他停下,沈应靠过来,从后面握住他的手,耐心教道:“这里先横着写,弯折一下,然后再这样。”
宽大的手掌覆在手背上,温暖有力,温热的呼吸也跟着喷洒在颈间。
陆芦险些走了神,手仍跟着沈应的手游走着,没过一会儿,那个字便写好了。
写完,陆芦扭头问他:“你的名字呢?”
沈应道:“也想学?”
陆芦嗯了声。
沈应朝他偏了下脸。
陆芦瞬间会意,耳廓不由一热,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沈应扯了下唇角,这才握着他的手继续教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陆芦的旁边,中间留了块空地。
陆芦看着地上的字,挨着念着:“沈应,陆芦。”
这是他们的名字。
沈应拿起树枝又写了几笔,正好写在他们的名字中间,瞧着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字。
陆芦不认识,有些好奇道:“这两个字念什么?”
沈应看着他道:“心悅。”
“心悅……”陆芦跟着念了遍,又连在一起念道:“沈应心悦陆芦。”
【作者有话说】
[狗头]陆芦写的是繁体字——陸蘆,所以很难写,可怜宝宝[狗头]
第58章
从山谷的溪流往山上走, 越往上,山上的树叶越黄,漫山的叶子像被秋霜染透, 風掠过林梢, 满树金叶摇晃。
金黄的落叶铺满山径,脚踩在上面,依稀传来一阵咔嚓清脆的轻响。
两道身影并肩走在山路上。
只要看见能写字的平地, 陸芦便捡起树枝写一写, 他记得快, 很快便学会了。
当然,也有突然忘记的时候,这时,陸芦便叫沈應教他,而沈應也借机向他讨要好处。
光是上山这一路,都不知道亲了多少次。
终于爬到了山頂,陸芦这才得以歇了口气。
往下看去,山谷间的芦苇丛仿佛在脚下一般, 浓缩成了一团白色的小点。
放眼眺望,远处的山林宛如镀了层金箔,有的树叶仍染着深绿, 只叶尖泛着黄, 青黄交错的林海层层叠叠铺展至天际。
山中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尽,氤氲缭绕,恍如翻涌不息的云雾, 弥漫在叠翠流金的山林间。
看着远处金灿灿的林海, 陸芦不禁眼前一亮, 本来还覺得有些累, 一瞬间,浑身疲惫全消。
原来从山頂往远处眺去,是这般好看的景色。
若是拂晓时分前来,朝阳初升,红日破晓,万丈霞光穿透晨霭,定然又是另一番風景。
難怪一早沈應便叫他起床。
陆芦扭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
沈應点头:“嗯。”
随着太阳升起,山间的雾气慢慢散去。
吹来的風温涼和煦,裹挟着草木的清香,云淡风轻,恬静舒适,一派秋高气爽。
两人在山顶歇了一会儿脚,看完风景,沈应帶着陆芦从另一條小路下去。
下山的小路比来时更陡,不远处隐約传来如闷雷般滚动的水声,越往前走,小路越窄,水声也离得更近。
直至他们走到水声的源头,陆芦这才发现,前方的陡坡下原来是一塊瀑布。
奔腾的水流似白练般自山间泻下,层层跌落,水珠飞溅,如堆雪砸落于深潭之中。
瀑布下有一个小水潭,一塊平地从水潭边延伸,下去的小路便在小水潭的平地旁,旁边还有一丛茂密的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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