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圈看下来,他能选的,好像仅剩下一个奇门遁甲了。
谢无尘再次摇头。
“那便等到想选时候再选罢。”
谢无尘愣住。
“其实我并不赞同心中有事的人过快做出选择。”白知秋道,声音很轻,许是因为这里是藏书阁,可是这种安静衬得他音色柔缓轻慢:“若是留在学宫中的年岁很长,各种方面自然会有涉猎,一时半会想不清无妨。若是求一招一式一法,倒不必摇摆不定。”
谢无尘发现,不管是哪句话,自己都很难回答。
“若是许久都想不出呢?”谢无尘问。
“那便不想。”
白知秋回答问题,是毫不犹豫的随意态度。
这态度他自己可能没感觉,但用到别人身上就容易让人不舒服。
他的回答也很像是应付。但或许是他此刻神色太淡,反倒衬得他的回答有种漫不经心的真实。
但谢无尘骤然想起,李墨讲过,白知秋当初是仙道院考核不过,最后才入的医阁。
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并不合适。
白知秋身上有些和先生相似的气质,恍惚万事无所谓。但先生言语间总会带着些微的笑意逗人,温和得很。白知秋的语气却会为自己与他人划出极为明显的界限。
他张了张口。
白知秋淡笑着看他。
谢无尘突然就懂了。
白知秋泰半是在作弄自己。
谢无尘摸不准白知秋的心情到底如何。
与之相比,白知秋是冷漠的。也是这种冷漠,让他觉得,白知秋其实是不在意这件事的。
许久,谢无尘道:“抱歉。”
白知秋手指点在书案上,从他身上收回目光,浅淡应了声。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第8章 晨光
文松月昨日熬了个大夜,要死要活的将方子写完了。一大清早顶着好容易放晴的阳光,戴着对黑眼圈,一只手锤腿,一只手拿一把大蒲扇给自己忽扇忽扇送风。
她迎着清晨的曦光,眉目浅淡,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如释重负:“我的方子可算是配好了。”
下一句就是,“那位可真是个王八蛋。”
谢无尘想起昨日藏书阁中白知秋平淡的眼睛,又想起他用闲闲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有点不知道怎么反驳。
李墨在旁提醒:“白师兄前日还给谢师弟送东西来的。”
文松月从善如流:“他对自己阁的弟子可真是王八蛋。”
谢无尘:“……”
李墨:“……”
文松月要去睡觉,嚷着莫喊她。李墨同谢无尘去肴错天,问他有没有想去看看的地方,或者熟悉熟悉万象天,再次被谢无尘拒绝。
“我想去一趟藏书阁。”谢无尘道。
“言阁去藏书阁都没你这么勤快。”李墨道,“松月跟着一起,你也好熟悉熟悉学宫,不然很容易迷路的。”
谢无尘没应。
李墨顿了顿,忽而道:“松月要下学宫了。”
谢无尘一愣:“嗯?”
“过两日学宫开集会,到时一道去走走?对了,你知道学宫的集会么?”话出口,见谢无尘没回答,李墨主动解释,“每月逢十五,万象天主干道会开集会,比起人间节日时的庙会,毫不逊色。”
他边走边道:“在世间传说中,学宫总是与避世两字相连的。但入学宫后,却常道,我们是为自己所求而来。”
李墨笑了一下:“人多贪心,所求太多太大。松月是我见到的少数知晓知道自己所求为何的人。你入学宫,所求又是为何?”
“我无所求。”谢无尘摇头。
“仙道长生,救国济世,或是自己的安宁……没有吗?”李墨诧异道。
谢无尘沉默,片刻后,问:“那李师兄所求为何?”
“我?”李墨一怔,一下没答上来。
风过林梢,飒飒作响。
他们两个人都有些无言,谢无尘张口想说什么,恰好二人拐过拐角,前面一袭银白袍角扫过,他想说的话都止住了。
白知秋。
他似是不爱束发,谢无尘三日见着他三次,他都是长发披散,发尾一直垂到腰封之下。
这个方向,是往芸笥天或者万象天去。他们过万象天去肴错天,白知秋转了弯,往芸笥天去了。
谢无尘思绪硬生生给这个背影打乱,思虑些许,他问:“白师兄同样住在无忧天么?”
李墨引他往右手边看:“那边是四时苑,各阁长老的弟子多在那边。白师兄在无忧天的时候挺少,估计是选课快开了,在忙着查看选课所用的大阵。”
“哦。”
他想找白知秋套话,至于各中缘由,他并不打算告知李墨。
***
那人还是占一张桌,执一支狼毫笔,桌上铺开张宣纸,不紧不慢地写东西。
谢无尘站得很远,躲在书架后,佯作选书,从空余的缝隙中去偷看。
白知秋写完一页,自袖中摸出玉简。
别人的玉简基本佩戴在身上,像白知秋这样不戴的,少见。
玉简也叫留影鉴,在验证身份之余,可做传音,可在藏书阁拓印书籍。白知秋估摸是收到了谁给他的传信,以食指在唇侧停顿片刻,点在玉简上,收起。
谢无尘终于下定决心,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急备千金要方》,坐在白知秋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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