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鹏哥啊,你在哪里?
临别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我赶紧去睡床上把他雕的那个木妹妹藏起来,怕赖胭住在这儿看见了伤心,更会想念哥哥。
其实她一直站在门口屋檐下靠着柱子没动,眼望着自家的方向哼哼不休地哭着。
可怜的人啊!
赖胭三天三夜没吃饭,只喊娘与哥。
我、母亲、还有小子玉不住地陪她,哄她,都无济于事。
再后来,我不说,也不劝了,只陪她坐着、坐着......
第四天,赖胭默默开始干活了:扫地,擦桌子,我母亲拦不住,就由她去,并叫子玉跟着她。她干啥,子玉也跟着干啥。
第五天,父亲要她再去乡校,不是学女工,而是多识些字,回来时我再辅导,讲些竹简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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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天还是可以蓝的,太阳照常早出晚归。
赖胭也似有了一点过去的笑容。
但一切又似乎不同了。
这几年,父亲渐显苍老,母亲也现丝丝白发。
我心里又隐隐作痛:
天地日月,不言而易,何况人矣!
此后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似与赖胭生疏了,礼貌了。
虽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自从她母亲走后,赖胭就再没让我拉过她的手,我也羞怯与她靠近,尤其是怕见到她那渐渐突出的胸脯。
童年不再,欢歌已往,只是暗恋已深。
欣喜的是:这家里最热闹、最惹人笑的还是七八岁的子玉,她比先前活泼多了,整天叽叽喳喳的。
有她在场,老爹欢欣,老娘快活,胭妹话也多些。
我为子玉能给家里带来天伦之乐而感慨万分。
有子玉在场,赖胭可对我笑,对我说,甚至对我打闹。子玉不在旁时,一切又会陷入沉寂。
奇妙啊奇妙,神之又神。
我解释不了这种现象与心理感觉。
子玉似乎是上天的安排,灾难的克星,几乎在我一辈子中都这样,尤其是在赖胭不幸离世以后。
——这话真是痛于早提啊!
第六章 定亲泣别 简语
【善者果而已,不以取强......果而不强,其事好长。】
——荆门《郭店楚墓竹简》《老子甲》第07枚
第六章 定亲泣别17拓狐选秀
听说相县拓狐大夫有个习惯,每年在春季巡视各乡农耕、乡校教育时,都顺便带走几个男童女娃。男童是放在县衙里练武,女娃说的是去她家为天王、国君织贡布,但只要一进拓家大门,就很少有回来的。
据说那天在乡校操场上搞文武会演与织布比赛,拓大夫一眼就看上了赖胭,手脚麻利,人也透亮。猴精似的狐拓进场后,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她。
每次视察,由于我父亲手脚不便,也没有刻意去陪。
当时,看完男生武打后,就看女生织布比赛。为显示乡校学绩,让拓大夫高兴,校管还安排了小型的歌舞鼓乐演出。
由于赖胭在老家寄养,才艺双全,便首个推出献歌,这当然是从《诗经》中选唱的。
那天赖胭头梳翘发,脚穿一双我母亲特地为她做的绣鞋,轻盈地吟唱了一首《秦风.蒹葭》:
-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_
蒹葭凄凄,
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
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坻。
_
蒹葭采采,
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
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
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沚。
......
听说那天赖胭唱得非常动情,或是因为思念哥哥与娘,唱着唱着,两眼水汪汪,泪自径流,感动一片。
乡亲们知道她的遭遇,亦陪泪不已。
-
“这是谁家的女娃?”拓狐大夫问道。
那个校管凑上前,耳语了几句。
拓狐大夫点点头:“哦,老渊家的,真的是他收养的?”
沉吟了一会,狐大夫赞赏了校管几句,还没看完全部节目,便起身扬长而去。
校管纳闷:拓狐大夫今儿怎么舍得空手而归呢?
没料到只过了几天,就有个自称是相邑县城的花梢媒婆来老家说亲,被仆人拦阻在大门前不准进去。
由于她曝出的身份是特地来替拓狐大夫儿子说亲的,我们老家搁不下面子,就放她进去了。
当时我母亲推说父亲不在家,这事她作不了主。
那媒婆不由分辩,便放下布匹、器具等聘亲礼品,抬脚就说先回去了,等老大夫回来商量后再传话。
这可恶的媒婆一脸骄横,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
是的,一个乡下女娃,谁不愿意跟拓大夫家的公子结亲呢,那怕是二房、三房。
_
那几天国考刚结束了,我正呆在家里等消息。
得此恶讯后,我像热锅里的蚂蚁行坐不安,又不便当大人的面发着,更不好对赖胭去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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