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庄子.天道》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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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西藏书于周室,子路谋曰:“由闻周之征藏史有老聃者,免而归居,夫子欲藏书,则试往因焉。”孔子曰:“善。”往见老聃而老聃不许,于是繙十二经以说。老聃中其说,曰:“大谩,愿闻其要。”孔子曰:“要在仁义。”老聃曰:“请问,仁义,人之性邪?”孔子曰:“然,君子不仁则不成,不义则不生。仁义,真人之性也,又将奚为矣?”老聃曰:“请问何谓仁义?”孔子曰:“中心物恺,兼爱无私,此仁义之情也。”老聃曰:“意,几乎后言!夫兼爱,不亦迂乎!无私焉,乃私也。夫子若欲使天下无失其牧乎?则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矣,星辰固有列矣,禽兽固有群矣,树木固有立矣。夫子亦放德而行,循道而趋,已至矣!又何偈偈乎揭仁义,若击鼓而求亡子焉?意,夫子乱人之性也。”
——孔子欲“西藏书于周室”,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原来这是他的学生子路出的主意:“我听说周王室有位掌管图书的史官,叫老聃,现已辞官在家隐居,先生若想藏书于周室,可以通过老聃出面帮助。”
孔子高兴地说:“那好吧。”于是就来宋国赖乡拜见我,而我偏偏没有答应,使他们十分失望。
这桩事儿不知是谁传出去的。
我为什么会拒绝呢?回想了一下,当时虽然是东王在王都执政,但周室重要典籍都转藏于西王居处。孔子当然是想到西王那儿探寻典籍并藏其著述。而要去找西王,那只有通过我来引荐就最好了。
我之所以“不许”,不是不通人情,也并非瞧不起孔子本人,他的学习精神还是值得称道的,只是其著作是否有历史价值,或能否经得起实践检验,我还没有看到,不能轻而许之。更重要的是,当时姬朝天王的居处太机密,岂能暴露其踪迹?
孔子见此行目的难以达到,就向我宣传他的一些思想成果。
他可能是认为自己的思想观点已很不错了,有体系,有功用,但我仍然觉得迂腐,无多新意,若把握不好,会对人心和治理国家有害无益。
记得孔子那天来,是个炎热的下午,天空不带一丝云彩。
我开始有些惊讶,但还是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
为表示礼节,有利于互相交流,我特地叫孩儿们出来拜见他,并介绍说:
“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讲的那位在鲁国很好学、很有名的孔仲尼先生,你们可要多向他求教,掌握更多知识与学习方法。”
听得此话,家人们对这位三十五六岁的士人孔子及所带来的弟子都有些恭敬。
不仅简儿、箫儿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好奇这位我早就念叨过的北方学者,连赖胭也觉得太稀客了——洛都一别将近二十年了,因而与子玉不住地忙前跑后,端茶做菜。
晚饭后,可能是由于旅途太疲劳的缘故,我们稍聊了一会家常,孔子就带弟子到旅馆休息去了。
第二天,孔子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蓝底白领布衣来访。
为表示慎重,他独自一人,息声静气地进入客堂,对我先行三拜,然后坐下来说话。
一开言,他便进入了其圈定的主题,就所编写的“六经”之内容进行一番讲解、发挥。
我穿着棕色短褂,摇着蒲扇,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丘,你讲得太冗长、太烦琐了,我只想听听要点。”
“要点在仁义。”孔子高额大脸虽然有些惶然,但还是振作了一下,直言回答。
真可谓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仍然客气地说:
“请问,仁义是人的本性吗?”
“是的,”孔子正了正身姿,眼睛放亮,“君子没有仁就不能成长,没有义就不能生存。仁义,确实是人的本性,舍弃仁义,人又将何为呢?”
“请问,什么叫仁义?”我又问。
“心中正无偏私,与物和乐而不毁伤,兼爱万物而无私心,这就是仁义的实质。”
孔子不紧不慢、朗朗有辞地回答。
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唉,这些话近似于后代之言嘛!
“先圣们好像并没有这么说,而且讲兼爱不是太迂远了么!讲无私就包含了私啊!”
孔子默然恭听,我接着道:
“你是想使天下不失去其养育吗?而天地原本就有恒常之规则。
“在洛邑时,我好像已跟你讲过,怎么还没有悟透呢?
“你想想看,日月本来就是光明的,星辰本来就排列有序,禽兽本来就是群居的,树木本来就有植立之处。
“先生只要循性而行,遵道而进,就能达到理想的境界,又何必用力去倡导仁义,像击鼓聚众去寻找丢失的小孩那般急切呢?
“唉,你是在扰乱人性啊!”
......
我话语未完,孔子就满脸通红,十分窘迫地回答:
“先生,我再想想看,弟子实在有些愚钝啊!”
见此,我笑然不语,就领他去看赖乡的山野与涡水,以开通耳目和思路。
路上,简儿也跟在后面陪伴,清风不时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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