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你们该知道我与孔子的思想分歧之所在了吧?
不过这些分歧只类似今人的学术之争,我们没有地位高下、身份贵贱之分,正如孔子后来在《论语》中所认定的那样,仅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在此提醒一下各位,你们千万别认为我与孔子相见后,就像斗鸡似的互不买帐。
我说过,孔子的学习态度与奋斗精神还是令人钦佩的,对青年孩儿们来说,有值得效仿的地方,尤其在人情世故、生活习气方面,我们也有相通之处。
他的祖先也是宋人嘛!
有时我们讨论完之后,孔子会主动留下来,兴致盎然地品尝赖胭亲手煮调的莲子汤,赞口不绝,亦夸我老聃好福气,连孩儿们都那样知书识礼,谦躬达人。
他曾与简儿交流过,也问过箫儿几个问题,回答的都令人耳目一新,连我都有些意外。
孔子就此向我求“师道”。
我拈着青色胡须大笑:“师道无道,顺其自然罢了!”
第十九章孔子三访61杨子一毛
关于我的弟子。
你们也看见了,我是不习惯像孔子那样招揽什么嫡系弟子教学的,除了到乡校讲课外,从没有正儿八经地收授过什么圈内徒弟。
我对任何来求学的人都一样,倾心而谈。若不中意时,也忍不住忠告几句,并无什么私心,也不想立什么招牌。
即便你们现在称我为“道学”始祖,也算是强加的。
因为把我列入什么“家”或什么“学派”,本身就不符合我的治学观点。
我是求真务实讲悟性的,什么都爱刨根问底,循顺自然,没有圈定什么规矩。
我之所学所问乃似现代哲学或基础科学层面上的东西,也探试了一些做人与治世之道。
难道可以把现代“哲学总论”或“基础科学”称之为某个孤立的、能与其它学说对立的学派吗?至于后世有人把我的一些思想神秘化或门派化,那是他们的想法,不关我事。
从本质上看,科学就是道,道也就是科学或思想哲学,只是不同时代的人认识事物的程度或层次不一样而已。在这里,我并不想把个人主观性和盲目性认识带入其内,变成所谓社会“百家争鸣”中的一派。
比如儒学强调“仁义”,墨学强调“非攻”,法家崇尚“刑法”,而有人说我是道家,强调“无为”——这仅是我思想哲学中的一个治世方式或做人观点,怎能涵盖我的道——宇宙论之原始科学体系呢?
所以有人把凡来求教过我或与我有些学说靠近的人,都当作是我的弟子和门派之人,这不客观,也无益处。
要说找我求学最多,我花费心力教导最大的人,就要算孔子了,而后人又不太认可他是我的弟子或是你们所说的一个门派,为何?学志与最终观点不一。
从这点上看,你们就可知道我的所谓“弟子”是怎么一回事了。
其实,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每个人也只能代表他自己。
门派化学术对研究、适应自然或改善客观世界并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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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试举一个人,即后世所称的我之“弟子”杨子,或叫“阳生”、“阳子居”,看看我与他的片断交往过程:
有个冬天,好久没来往了的杨子南下来见我,刚好我出游,在郊野碰到了。
杨子十分高兴,连说跟从我学习几天。
他出身富人之家,穿戴华丽,心性很高。
同行的路上,我见到他冷峻的脸态,止不住仰天长叹:“唉!起初我以为你是可以教导的,现在看来不可以了。”
“......”
杨子处世待人有他的度,当时并没有答话。
直到晚上住进旅馆,杨子在跟我送进洗漱用品时,静静地把鞋脱在门外,跪着爬行到我身前,惶惶不安地说:
“白天弟子就想请教先生,先生却行走没有闲空,因此没敢请教。现在有闲空了,请您指出我的过错。”
我平静地说:“看你仰目而视、张目而望,十分傲慢,这样谁能与你共处呢?清白的人像似污浊,尚德的人像似不足,这样下去行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杨子反应极快:“敬听先生的教诲了!”
......
后来杨子的生活态度与作风改变了许多:
譬如,原来杨子出门时,旅舍的人都迎送他,男主人安排坐席,女主人给他拿梳洗用具,先坐的人让出席位,烤火的人回避炉灶。而当他现在回来时,旅舍的人就与他互争席位而不分彼此了。
他天资很高,能立刻省悟。
这样就符合人与人之间应自然交往或平等对待的属性了。
杨子还问过我:
“若有这样一个人,他聪敏强悍,对事物看得透彻明白,学道勤奋不倦。像这样的人,可以和贤明圣王相比吗?”
我说:“以这样的人与圣人相比,就像胥吏不断变更治事为技艺所累,操劳形体扰动心神一样。况且虎豹的花纹招来田猎,猿猴因为敏捷,狗因为会捉狐狸才招来系上绳索,像这三种动物也可以和明王相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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