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贺昌争吵了一路,拒不作检讨,并表示要同他们争论20 年。这次没有
受处分。这年10 月,开了批判毛泽东的宁都会议之后,三军团随即在广昌
开会,贯彻宁都会议精神。因为黄支持毛的路线,就把他拉出来批判,会
后撤销了他第三师政治委员的职务。
长征途中,黄一直做三军团先头部队第四师的政委,突破敌人四道封锁
线,斩关夺隘,浴血奋战,先后两位师长阵亡,一位师长重伤,他几度遇
险,千钧一发,幸免于难。在第二次占领遵义后,他看到主力红军受到如
此重大削弱,再也经不起消耗了,便向领导同志提出:当前保存革命力量
为第一重要,应当尽量避免打硬仗。他还具体谈到有几次战斗,其实是不
必打的。黄的这次谈话,又一次被认为是右倾和缺乏信心的表现,又认为
他已不宜于带兵打仗,调离所在部队,回军团司令部试用。后经他恳求分
配点工作,才任命为司令部侦察科长。在会理会议之后,批判右倾机会主
义时,黄虽已不担任领导工作,由于是“老右倾”,又被当做靶子,被批判
了一通。
红军出了草地之后,从一军团调了几名领导干部到三军团。黄不改好提
意见的秉性,依旧照常向新来的领导提意见,并坚持自己的看法。于是被
认为“狂妄”,“目无组织”,甚至有这种说法:像黄克诚这样的人,年纪大
了(当时他不过三十来岁),又不中用,当个普通战士都不够格,还怕他掉
队,落人敌手以成后患。这说明他当时处在一种相当危险的境地。三军团
多年来在彭德怀言传身教的影响下,不论环境如何变化,始终保持艰苦朴
素本色,上下一致,伙食一律,无人搞特殊化。对新来的领导聚在一起改
善伙食,干部和战士看不惯,难免讲些怪话,加以个别战士有违反纪律的
行为,值此部队极端疲惫和减员之时,新来领导准备审查干部、整顿纪律,
要处理所谓问题严重的人。黄于是又找领导谈:经过千辛万苦,刚走出草
地,有问题应以教育为主,不能再搞这等脱离群众之事。军团领导本来准
备安排黄担任纵队组织部长之职,也因此而告吹了。
在军事行动方面,黄克诚“一贯右倾”;在肃反斗争方面,黄克诚也“一
贯右倾”。中央苏区开始打“AB 团”的肃反运动时,黄时任三军团四师政委。
最初他也盲从过,虽然比较保守、但也肃掉了一些。上边一号召,下边一
哄而起,就是搞逼供信。他在(回忆录)中说:“我对‘AB 团’的存在及其
危害性,对‘阶级决战’的口号和所谓‘地主富农钻进革命阵营内破坏革
命’的事实,开始一段深信不疑,对上级的指示和部署,完全是自觉地遵
照执行,从而,铸成了遗憾终生的大错,至今回想起来,犹感沉痛不已。
如果要细算历史旧账,仅此一笔,黄克诚颈上这一颗人头是不够抵偿的。
由于这次错误的教训太惨痛了,使我刻骨铭心。毕生难忘。所以,以后凡
是碰到搞肃反、整人之类的政治运动时,我就不肯盲从了。”黄克诚是一个
真正不二过的人。
第三次反“围剿”之前,开始了第二次大规模肃反打“AB 团”运动。
黄时任第三师政委,上边命令抓捕所谓“AB 团”分子,他就拒绝执行了。
可是当时肃反委员会权力太大,三师中还是杀掉了一批干部,其中有不少
是很优秀的干部,如前面提到的何笃才便是。何是湖北人,师范学生,参
加过南昌起义,对一军团的情况很熟悉,黄同他相处中,无所不谈。以后
再要抓人,黄就硬着头皮顶住,坚决不从,还对肃反委员会的人说:你们
要抓的人中,并没有一个地主、富农分子。后来实在顶不住了,就悄悄通
知名单上的人上山躲藏起来,打仗时再下山参加战斗。但最后这些人还是
被找到杀掉了。他为此无限痛心,悲愤地质问肃反委员会,为什么滥杀无
辜?同他们大吵了一通。因此黄也被怀疑是“AB 团”,“托陈取消派”,决定
将他抓起来“审查”。在三军团,黄同彭德怀之间已建立了相互直言的关系,
有时吵了架也相安无事。这对幸亏彭深深信任这位打仗和进言都勇敢的部
下,进行了干预,他才得免于难。但仍然被戴上一顶“右倾机会主义”的
帽子,撤掉了他三师政委的职务,分配到军团司令部当秘书。他对彭德怀
的干预从来不知道,彭也从未跟他谈过此事。后来庐山会议上受批判时,
说他支持彭的《意见书》,是为了报救命之恩,他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
1959 年庐山会议8 月1 日常委会后,毛泽东留我们旁听的四个人吃饭时,
就曾问过黄、彭“父子关系”的说法。1931 年12 月,开始纠正肃反“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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