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怀本人),自然有他自己的看法。按照黄克诚后来同我谈过的,毛泽东
与彭德怀两人相互成见很深,有许多历史上的疙瘩没有解开。上海会议毛
泽东作报告,批评了一些人的时候,讲过这样一段话:“我这个人是被许多
人恨的,特别是彭德怀同志,他是恨死了我的;不恨死了,也有若干恨。
我跟彭德怀同志的政策是这样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
犯人。’过去跟我兄弟也是这样。”以此作为印证,黄克诚的说法是有根据
的。记得1958 年4 月从武昌到广州开会时,当夜我同彭德怀住在一起,在
广州又同住一层楼,他除同我谈过平江起义的情况,想专门写战史这些事
外,还谈到在江西时,同毛泽东一起生活时的如何随便:有事到他屋里去,
如果还睡在床上,把被窝一揭就是了。于是慨叹道:现在可不行了。彭德
怀是“山野之人”,始终保持某些“游击习气”,不喜欢叫“万岁”,不喜欢
唱《东方红》,也不喜欢叫“主席”。这种性格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其实毛
泽东自己何尝不更具“山野”之气,他经常穿着睡衣,靠躺在床上跟客人
谈话。还在游泳池游泳时,同赫鲁晓夫会谈。)
毛泽东这次找我们几个人再次谈话,关于彭德怀的信并没有多说,只是
顺便提到洛川会议,应当说是含有深意的:让我们知道,彭德怀这个人同
他在历史上不一路,启发我们这些“不知世事”的人,不要倒到彭德怀那
一边去。同11 日的谈话相比较,这时无疑有变化了:在密切注意形势的发
展,在防止彭德怀的信出来之后,形势可能向右发展。光几个“秀才”讲
点偏激的话,讲点不爱听的话,无关大局(有时还有好处)。总之,事后细
细想来,17 日找我们五个人作如此长谈,而且有些话可说是“知心话”、“私
房话”,其原因可能是,听到“左派”们对我们有议论,希望我们能同他一
条心,照顾到各方面,以大局团结为重,这样使会议能较快圆满结束。
同我们这两次谈话之前,还没有传出毛泽东正式找过哪些人谈话。田家
英同毛泽东的保卫负责人王敬先(庐山会议后被调离,“文革”中去世,时
任苏州地委副书记)、英文秘书林克及机要秘书等,都关系密切,有什么动
静,田家英都会知道。当时人们都知毛泽东找我们谈过两次话,都想探问,
摸摸风向,这时我是守口如瓶的。
田家英从他的内线得知,毛泽东这时找各大区负责人谈话时,还说过要
印发《阿Q 正传》的话,意即要启发大家,不要自己的缺点毛病触动不得,
像阿Q 一样,一触即跳。
大概是17 日谈话后第二天,我来到田家英住处,胡乔木、吴冷西、陈
伯达都在。谈到彭德怀的信,我们都很感兴趣,觉得信的内容很好,观点
跟我们一致。我还说,只有彭老总才有胆量,敢这样写。胡乔木却讲了这
样一句:这封信可能惹出乱子。他大概是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和观察,而
得出这个看法。后来听说,毛泽东同王任重在庐山水库划船时,谈到彭德
怀信中的“小资产阶级狂热性”问题,说“现在我不发言”。此事胡乔木可
能知道了。
我的《庐山吟》第四首,这样记述了第二次召见:
登楼再度群言堂,尚在闲谈新乐章。
都觉畅怀言已尽,谁知一夜落飙狂。
《庐山会议诸问题的议定记录》
按照原来的安排,会议开半个来月,通过一个会议纪要性的文件,大家
下山,各奔前程。文件起草小组,毛泽东原指定五个人:胡乔木、杨尚昆、
陈伯达、吴冷西、田家英。7 月13 日凌晨,他致信杨尚昆:“五人起草小组,
建议增加陆定一、谭震林、陶鲁笳、李锐、曾希圣、周小舟六同志,成为
十一人小组,先议两天,即今明两天议事。十四夜印出交我及各组同志每
人一份。十五日下午到我处开大区区长会议,议修改意见,修改第一次,
夜付印。十六日印交所有同志阅读,会谈,修改缺点。文件名日‘庐山会
议诸问题的议定记录’。你们在几天内一定要做苦工,不可开神仙会,全文
不超过五千字。”第一次碰头会,根据18 个问题和各组讨论情况,拟定了
以下12 个问题:关于形势和任务、读书、宣传问题、综合平衡问题。群众
路线问题、加强企业管理和提高产品质量问题、体制问题、协作区和协作
关系、组织农村集市贸易问题、过日子问题、公社食堂问题和加强农村党
的基层组织领导作用问题。各人分工写一或两个问题。除“形势和任务”
外,每个问题写1000 字,最长不超过2000 字。胡乔木写总纲性的“形势
和任务”,我写“综合平衡”和“加强企业管理和提高产品质量”,周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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