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事,也要对人
7 月26 日是庐山会议的一个关键日:反党定性,批斗升级;犯错误的
同志不单是思想认识问题,而是有组织的反党活动问题。这天各小组都传
达了毛泽东的几句话,我的记录本上是这样记的:事是人做的,对事,也
要对人。要划清界限。问题要讲清楚,不能含糊。话只有这样几句,各种
传闻就复杂多了。
7 月23 日夜,我们三人到黄克诚住处这件事,被传播开来,传到了毛
泽东耳中。我担忧的人家会怀疑是“小组织活动”,竟然真的出现了。黄克
诚和彭德怀又是住在一起的。人们自然疑心:你们听了讲话后,晚上还聚
到一起,究竟要干什么?
26 日印发的作为7 月23 日讲话的续篇,《对于一封信的评论》(即对李
云仲信的批示)有的放矢,说得极为清楚:“现在党内党外出现了一种新的
事物,就是右倾情绪、右倾思想、右倾活动已经增长,大有猖狂进攻之势。
这表现在此次会议印发各同志的许多材料上。这种情况远没有达到1957 年
党内外右派猖狂进攻那种程度,但是苗头和趋势已经很显著,已经出现在
地平线上了。这种情况是资产阶级性质的。”《评论》号召那些“得失相当”
论的中间派,不要再摇摇摆摆。“我们不怕右派猖狂进攻,却怕这些同志的
摇摆。”《评论》最后说:“我们党三十八年的历史,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反
右必出‘左’,反‘左’必出右,这是必然性,时然而言,现在是讲这一点
的时候了。不讲于团结不利,于党于个人都不利。现在这一次争论,可能
会被证明是一次意义重大的争论,如同我们在革命时期各次重大争论一
样。”
关键就在“右倾活动”、“猖狂进攻”8 个字;谁还敢“摇摆”呢?谁还
敢当“中间”派呢?
就在发出对李云仲信的批示的第二天,毛泽东还批发了另外两个材料,
一个是《国务院秘书厅学习简报》,一个是《江西省中级党校学员对人民公
社的各种看法》。这两个材料的内容,前面已作过介绍,都是对大跃进、人
民公社的不同意见。
我的记录本上,还记有7 月26 日上午周恩来的一个长篇讲话的要点,
是向北京来的各部委负责同志苦口婆心作关照:要接受当前这个突然发生
的他也没有料到的严峻形势,怎样渡过今后难关——既要反右倾,又要把
工作做好。要点如下:
谈政治方向与工作态度两个问题。弄清政治方向,划清界限。思想问题,
路线问题,如对后者有所怀疑,就是根本立场问题。两者有联系,又有区
别。会议形势的发展,事前我也无思想准备。也许有人感觉到“山雨欲来
风满楼”;许多人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四个星期会议的发展,大家慢慢
懂得了。不是简单的经验总结,而发现是方向问题,是一场政治斗争。党
内思想动态不能不反映党外思想动态。到了时机成熟时,主席才讲明这个
问题。主席一开始就讲过“得失论”。
去年是一场社会主义革命。总路线为群众所掌握,9000 万人上山,食
堂遍及全国。怀疑者认为得不偿失。党外以龙云为代表;党内有天津干部、
江西党校的议论,东北李云仲的信。会内是另一种形势,怀疑总路线,左、
中、右,站在哪一方。彭总的信是右的代表。
主席论十大关系,1956 年提出多快好省,已经奠定了总路线的基础。
现代方法,简易方法,不断发展、转化,两条腿走路以前者为主导。不能
单算经济账,还要算政治账。局部与全局,还有当前与长远,得失要算总
账。去年绝非得不偿失、得失各半,而是得多失少。
是投身于群众运动的热潮,还是对之泼冷水?每一个单位炼钢、炼铁得
不偿失,都登报,行不行?算总账,划得来。说“左”了,实际是说“左”
的人右了。
总路线同群众要求必须结合在一起。说总路线“基本正确”,是怀疑总
路线。现在要回答的问题是:总路线是否正确?
补贴几十亿划不划得来?这是李先念提出来的。我说划得来。李先念是
不怀疑总路线的。落实指标,落到可靠程度,是否是机会主义?大家“焦
头烂额”、“精疲力竭”,算了四个礼拜的账,是否是机会主义。(周恩来在
会议期间,一直抓计委和各工交部算细账,落实1959、1960 两年的主要指
标)
落实以后继续前进,决不是机会主义。这就是政治态度。泄气思想是动
摇总路线。我们只是去掉一部分虚气。
动摇总路线有两种表现:基本肯定,得失各半;都是泄了气,没有看到
广大群众的积极性。
另一种偏向是,尽说些空话,看到许多问题不去解决,熟视无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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