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匪日众,财日竭、民日偷,群日溃,政纪至此,夫复言。即使换一批官
吏上台执政,取而代之者,亦非有救民水火之诚,则以利禄毁人如故也,依
然是敌视异己,耀兵残民,漠视法治,紊乱财政,奋私无已,殆更有甚焉。
总之,中国之为国,外无以御侮,内无以保民,且适以残民,朝野同科,人
民绝望。
陈独秀对国家进行了分析,对中国腐败的政府及其官吏进行了一番鞭
挞之后,得出结论说:“盖保民之国家,爱之宜也;残民之国家,爱之也何
居?”他不赞成“恶国家胜于无国家”的观点,认为“残民之祸,恶国家甚
于无国,失国之民诚苦矣,然其托庇于法治国主权之下,权利虽不与主人等,
视彼乱国之孑遗。尚若天上焉。”谓予不信,试看中国的大地上,惟租界居
民得以安宁自由。固此,一旦海外之师至,吾民必且有垂涕而迎之者矣!这
并非是没有爱国心,而实在是国家不能保民而致其爱,其爱国心遂为自觉心
所排而去尔。亡国“无所惜”,“亡国为奴,何事可怖。”李大钊看到陈独秀
的文章后,便写了《厌世心与自觉心》一文,批评陈独秀悲观厌世的论调,
李大钊说他有一位朋友初读陈独秀的文章时,认为“伤感过甚”,等过了一
段时间,这位朋友看到许多专制残民的事实以后,又说“曩读独秀君之论,
曾不敢谓然,今而悟其言之可味,而不禁以其自觉心自觉也”。李大钊认为
“世人于独秀君之文赞可与否,似皆误解,而人心所蒙之影响,亦且甚巨。
盖文中厌世之辞,嫌其太多,自觉之义,嫌其太少”,致使他的朋友“欲寻
自觉关头,辄为厌世之云雾所迷,此际最为可怖”。
李大钊对陈独秀的批评是相当委婉而温和的。他还给《甲寅杂志》主
编章士钊写了封信,希望能约见陈独秀面谈。
章士钊收到李大钊的文章《厌世心与自觉心》,忐忑不安地说:“这位
少年气壮的李大钊,竟然批评起一代狂人陈独秀来了。”陈独秀看见李大钊
的文稿,刚刚阅读了个开篇,漠然地问:“李大钊系何人?”“就是写《国情》
的李守常,是早稻田大学政治本科的学生,这是他写给我的信,想约见你谈
谈。”章士钊把李大钊的信递给了陈独秀。
陈独秀接过信,连同李大钊的文章一起放入公文包里,笑了笑说:“嚯!
著文相讥不够,还要打上门来当面训斥,好!
有胆识,我要带回去仔细地研究研究。”陈独秀通过章士钊约定时间,
同李大钊面谈。
陈独秀比李大钊年长10 岁。他见到李大钊,趋步近前,望着面带拘谨
神色的李大钊,主动地伸出双手,用力握住李大钊的双手,有些激动地说:
“您就是李大钊,真是文如其人啊!”李大钊不善辞令,更不习惯表现自己,
一时不知该对这位在政坛早已是鼎鼎大名的陈独秀说些什么,只好被动地点
头称是。
陈独秀落座之后,感慨地说:“大钊先生!我从你的文章中可以看出,
你是一位很有文才的年轻人,为师者不在年高,你就是一位比我年少的师
者。”李大钊有些惶恐地说:“独秀先生过谦了,钊实不敢当,实不敢当。”“不,
你是受之无愧的。我感谢你那篇文章,使我丢弃消极的情绪,代之而起的是
乐观主义精神!它使我茅塞顿开,犹如在茫然中又觅到坦途。今天,我是为
求教而来的,望先生多多教我。”李大钊无限感慨地说:“独秀先生真是一位
十分豁达、开明的有志之士。我们知己相见,倍感亲切。”他们初交,简单
地谈过文字之争的是非后,李大钊便介绍了他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学说的体
会,建议陈独秀读一些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尔后李大钊很有礼貌地说:“仲
甫先生,您对救国教民有何宏论高见?”“当今的中国黑暗到了极点,我思
之良久,惟有科学、民主,才是驱散中国大地沉沉黑夜的两盏明灯。没有民
主,就没有进步,也没有革命;没有科学,就不能生存,就要亡国。中国几
千年的封建统治,民主与科学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是独裁和愚昧!”李大
钊赞成陈独秀的观点:“如果4 万万同胞都明白了民主与科学的重要意义,
就能从根本上杜绝帝制的思想!”“我准备近日回国,针对袁世凯复辟称帝的
卖国行径,办一个杂志举起科学与民主这两面大旗。告诫人民,政治的反动,
乃是一时之事,惟有文化的反动,则会坑害一代、多代青年,那才真会扼杀
和阻碍中国的革命!要用民主与科学唤醒青年,让青年自觉地充当革命的主
力军!”“仲甫先生,不知您回国以后,准备开创一个怎样的提倡民主、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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