㈡如果康德揭示的观点是正确无误的,也就是说:思考的机能本性上均“反对”承认自己得到的结果是“坚实的定理”,那么,我们不可能从思考活动处期望任何道德上的基设、命令,或者行为的法典,至少无法期望对何谓善恶得到一种新的,与当既现的明确定义。
㈢思考活动如果真的是处理非感官可觉识的事物,那么,正因为我们的平常活动是行之于一表象世界里,而在如是的世界当中,最根本的非表象可参证的经验是死寂的,所以,思考活动可以说是“离人间世之秩序”。处理非表象事物的天赋往往,人这么相信,必须附出代价,既是:思想家或诗人对“感觉世界”的盲味。想一想那伟大的诗人,荷马,上帝赋予他极超凡儁秀的才能,但却使他双日失明;再想一想柏拉图在“非多篇”(Phaedo)提示的观点:那些从事哲学活动的人,在普通人的眼里,就好象是自寻死路的人。更想一想那位创立斯多噶学派的芝诺(Zeno),他曾经问及“德尔菲神论”(the Delphic Oracle)谓:如何才能臻于“至善之生活”(the best life),神谕回答:“染一染死亡的色彩”。
职是之由,如下的问题是不可避免的:这种本质上毫无结果的事业如何跟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任何事物发生关联?问题的答案只能求之于思考活动、表现的本身,意指:我们只能从思想经验,而非从思想学理,教条中求得答案。但从何处我们可以面对这些经验呢?我们需求思想活动于“任何人”,但这“任何人”都不曾写下任何著作,他有更急迫的事务要作。因此,只好求诸于康德所称谓的少数的“职业思想家”,但这少数人也从不那么迫切地想写下思想活动本身的体认,或许这是因为他们甚了解思考本质上是毫无结果可言的。记载他们学理的著作必然现之于众人眼前,众人却只希望从他们的书中找到具体的结果,而不关心“认知”与“思考”、“真理”与“意义”之间的区分。更甚者,我们根本不晓得有多少“职业思想家”(他们的举理构成了哲学与形上学的传统)怀疑他们求得的思想结果的准确性与可能的意义。我们只知道柏拉图曾激烈反对人抱持其思想不放(见他的Letter Ⅶ,信函编号第七) :
“个人对自己关切的主题盲味无知,正因为撰述这些主题的著作根本说不出什么来。未来也不可能。撰述像这些主题之著作的人盲味无知,甚至不了解他们自己。因为它们不像其它可以学习的事物,而能够诉诸文宁。所以,秉具思考机能,且深刻了解文不尽意的人,从不愿冒险把思想定着于语言论证,不愿意把思考活动固若于无反转余地的,僵化的文字形式”。
二
棘手之处在于:少有思想家告诉我们促使他们思考者为何,甚至,更少有思想家描述与检验他们的思考经验.有这样的困难,又因为避免独断的危险,个人遂不愿太信赖自己的体认,而以为最妥切者仍是寻找一种跟“职业”思想家不同的,足于代麦我们“每一个人”的范例、典范。也就是说寻找一位人,他自许并非少数人,也非多数人之中的一份子——这种分判跟毕达葛诺(Pythagoras)一样古老,他既不愿成为城邦的统治者,或自称知道如何去改进、关怀市民的灵魂;也不相信人可以变得睿智,也不羡慕神祇的智能(如果他们真的拥有智能的话);因此,这样的人根本不愿意写下可以教导且可以让入学习的思想学理。简而言之,我运用来作为典范的人,只是思考而不成为哲学家,他只是市民中的一位市民,他无所是事,他不愿意,依他的观点来看,诉求任何一位市民应作的,有权利诉求的事。或许,你们已经猜想到我所要论说的人,正是苏格拉底,我也希望你们之中没有人会严肃地争论我所选择的在历史观点上是站得住脚的。
然而,我必须提醒你们:对于历史的苏格拉底,譬如他跟柏拉图有何区分,区分程度为何、如问评价芝诺奉(Xenophone)笔下的苏格拉底,……等问题,议论纷淆、莫衷一是。尽管这是一桩学术上极有趣的主题,在这里,我无意探究。但运用一位历史人物,或把他转变成一典范,且给予他确定的代表性质的功能作用,是需要某些自圆其说的论据。纪尔森(Etienne Gilson)在其大书“但丁与哲学”(Dante and philesophy)里,显示但丁的“神曲”“其中角色既有历史宗相,且兼具作者想要表现的功能作用”。随心所欲处理历史的、事实资料,看来,只是诗人的特权,旁人想如此行之,学者马上就会称之为思想歧误。不论有无凭据,这正是一般人惯于承认的“理想型”(ideal tyees);“理想型”的最大好处正在于:他并非一种带有拟喻意义的“人格化抽象体”(a personified abstraction),而是选择取自于过去,现在众多的“生活存有”(living beings),之所以如此的选择,正是因为他拥有实相里的代表性的意义与价值,而且只要作某些澄清的工作,既可以彰显出周全的意义。……
首先。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的对话绿,最引我们注意者在于对话中显现出来的怀疑论的意义。对话中的辨证不是毫无结果。就是循环周延。譬如;为了了解“正义公理”,你得了解何谓知识,而且,为了了解你的认知,你得事先需要有一种未经参险、批判的知识理念(如Theaeterus与Charmides这两篇谈话录所研讨者)。因此,“任何一个人既不能企望去发现他了解什么,也不可能发现他不了解什么。”“如果他了解,根本不需要采究;如果他不了解……则甚至不知道他寻求些什么”(见Metno篇),或者,如另外一篇对话录Euthyphro所探索者:为了行为举止均合乎孝敬,我必须了解孝敬的意义。孝敬意指能取悦神祇呢?论证永无停止,它们——直循绕移动着,这正是因为苏格拉底寻问他根本不晓得答案的问题,也正是他才使得论证永远奔腾活动。论述一旦成之为循环,苏格拉底就很愉快地提议再度探索正义、孝敬、知识或幸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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