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霸别说在江百合面前打响指了,十根手指头都得被她做上美甲。我说韩嘉树这么惹她没好果子吃,你就等着看吧。”
汤问程揉他的脑袋,一下下,毛茸茸的,其实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无非是韩嘉树哪儿都惹他讨厌。
可奇了怪了,怎么今儿顾宝宁给自己发来的消息里还叫了韩嘉树一声哥?真是越看越膈应。
“这么喜欢江百合?”他问得随意。
顾宝宁往后伸出手,拍拍脑袋上的手掌,是一种安抚也是一种无语,“少吃飞醋,没人搭理你。”
汤问程笑了一声,发自内心觉得顾宝宁总是比小动物还要可爱上一些。
网上都说小猫小狗的可爱之处是它们通人性却不会说人话,他从来没觉得。
那是因为世界上的人没养过顾宝宁,这是顶顶有意思的事情。
可惜,宝宁只有一个,是他的了。
汤问程用食指刮过他的脸颊,鼻尖,腿上的人嫌痒脸偏了一些些又被不容分说地掰正。
那只手指不依不饶沿着下巴停在嘴唇边,被顾宝宁轻轻咬了一口以作警告,“别把我当狗一样撸,德行。”
他爱拿乔,是恰到好处的别扭,凡事都讲一个度,他有,汤问程也有。
不然这么多年早散了,也轮不到汤问程在这儿上赶着问:“明天梁霄在宝宁绿地那儿做活动,你早点下班跟我去。”
其他人也就算了顾宝宁懒得稀罕。梁霄——难得一见的影帝,上次顾宝宁随口一说没想到真就请来了,这应该是花了些功夫的,毕竟梁霄从不配合宣传,出了名的神秘。
顾宝宁心口甜蜜蜜的,但嘴上哼唧,“不去,免得被扣工资!你见着我那办公桌了没,小山似的一堆又一堆,再说了我得留办公室里给唐阳泡茶,没了我他连水都不喝……”
嘴边那根手指突然捅了进去,喉咙口堵得满满当当的,指关节停在舌根那儿,吞咽像被捅穿了似的。
顾宝宁连忙爬起来捂着嘴差点儿干呕,眼睛里是浮上来的潮湿一片,嗓子眼被外力刺激过后生疼,连说话都哑了,先是骂了一声又换了说法。
“你这什么习惯呢直接往人嘴里……太不礼貌了,好歹问一声……”
汤问程盯着他,慢条斯理地拿纸巾擦擦手,“等会儿我喝喝你泡的茶。”
闷骚。
变态。
看得顾宝宁心里发毛,一身怨气下了车闷头往家门口走,汤问程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跟了进去。
宝宁一回头撞在结实的胸口,这下更来气了,鼻梁疼嗓子疼全身跟散架了没两样。
他指着大门胡乱骂一通,“往谁身上撒气呢?避嫌是你要避的!去汤利之前说得好听,要给我摘星星摘月亮的……横竖进了汤利就不管我了,我这是上了贼床……呸!上了贼船!”
贼床还没来得及上,心酸。
“没让你进来,出去出去!”
他两手往胸口一推又被单手擒拿,没有一丝叫嚣的可能。
大门关上后汤问程解开领带扔在沙发上,坐下后大少爷做派显露无疑,让他去泡茶。“谁要给你摘星星摘月亮?我没那么闲。”
顾宝宁瞪着他,没过三秒转身进厨房泡茶了。
厨房里叮叮当当,汤问程撑着额头听了就想笑,那些锅碗瓢盆玻璃杯承载了顾宝宁的怨气。
三倍茶多酚,一杯茶像小型盆栽,绿油油一片。
汤问程看着那杯茶不可思议又乐,“你们经理也喝这个?怪不得他自我介绍能讲十分钟……难为唐阳了,开例会的时候他倒是没打小报告,说了你挺多好话,这是被你下药了。”
——勤快、务实、严谨。
唐阳说的形容词,一个字和顾宝宁都沾不上边。害他当时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你是在说顾宝宁?”
“你听听吧,别人都说我好,只有你嫌我。打从进去那天起我可一个字没提你,人家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让我端茶我就端茶,今儿买咖啡的钱还是我自己垫的,三百五,你给我结了!”
这委屈说不完,顾宝宁坐他身边一件件捋:
“我不是打小报告,但你们这公司毛病也太多了……单说保洁阿姨,你们这整点地要查卫生间和茶水间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人家保洁阿姨也是人,也要休息的,人家自己顾不上吃口热饭都还惦记着我吃没吃!”
顾宝宁要为那位姓周的保洁阿姨抱不平。
周桂芬做得一手好菜,浓油赤酱又鲜甜,给顾宝宁带过几次问会不会吃不惯?顾宝宁笑眯眯地总是很捧场,“我记不得家里的菜是什么味道了,他们走得早。”
汤问程听完了没什么表情只问他,“那个保洁叫什么名字?”
周桂芬。
顾宝宁在他手心里一笔一画写了个周字,那是他妈妈的姓,汤问程明白得很,也许吧,宝宁又在拿捏他了,总是万无一失早有准备。
可汤问程大概是心甘情愿被拿捏,握着他的手明晃晃亲了一口他的手背。
这像是一种鼓励,顾宝宁没羞没臊的继续抱怨,“还有这午休什么Lunch Meeting……我呸!这吃完饭不得休息休息刷会手机呢?连吃个饭都要开会,毛病吧……”
“跑一趟财务一来一回跟马拉松似的,这动线谁设计的?凭什么法务一组那些人就在天子脚下,我们二组天生命贱还是腿比别人长?”
听到这句后他没来由往宝宁下半身瞧,确实腿挺长。
汤问程嘴角就没下来过,梧桐路是澡堂子还能听脱口秀,解压。
子母楼,法务不在行政层,为了方便归档索性安排在了档案室这一头。
这个地理位置平时见不着汤问程一根头发,连汤莱都嫌远,趾高气扬地来了一次就不愿意跑第二回 了。
苦寒之地,在汤利的闲言碎语中这样的办公位堪比发配宁古塔,囚于冷宫。
“是你不愿意去一组跟着老杨,还是唐阳不肯放?”
顾宝宁掰着手指头跟他权衡利弊,“我能去杨叔叔那儿么?他都跟你爸十几年了,脏的累的哪个不是他肩上担的。我这么一个显眼包天天杵在他眼皮子底下,且不说我不自在,老杨看着我成天不干活不得膈应死?”
“我是你祖宗,我又不是他祖宗!”顾宝宁如此肯定。
再说了,唐阳挺好的,尽管有些唯利是图,但他观察了一个多月,唐阳不怎么贪功。
他们二组另一个实习生做上去的资料,唐阳都是让他亲自汇报顺便让他露露脸。现在这种领导不多见了。
汤问程盯着他看,祖宗怎么就有说不完的话,小嘴儿叭叭地往外冒。
顾宝宁讲到一半被陡然亲了一下,干燥的温暖的嘴唇,顾宝宁愣了半天,总觉得是一场幻觉。
关着灯的客厅里他看汤问程的神色不像喝了酒,想骂又想笑,清清嗓子最后假正经,“咱们俩什么关系你这就亲上了?”
汤问程把玩他的手,细细长长的干净漂亮。
宝宁没吃过苦,从前没有,以后更是。“继续,还有谁得罪你了。”
顾宝宁不敢说了,总觉得他像在套话要好好整治一下自己似的,反而抿了抿嘴叹气,“那倒也没这么委屈。”
“没那么委屈往你小姑家跑?不来我这儿告状?”
“又不是我要去,韩嘉树来接的我……怎么也是亲哥,我还能转头跑了?”顾宝宁一字一句蹦得慢,得察言观色看看这话里话外要紧在哪儿,汤问程今夜中了哪门子邪。
大概琢磨出什么之后他凑到汤问程面前,“原来是……等我告状呢?”
在外头逞能不行,受委屈了更不行。
顾宝宁有些没好气地笑了,越想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甜,因为笑得鬼鬼祟祟不小心肚子岔了气,捂着一个角问汤问程:
“又要马跑又要马不吃草,躲着你不行,上赶着也不行……韩嘉树那破车,吃了我一肚子风。”
“他就存心让我不舒坦,家里又不是没好车让我坐,这人贱得慌,下回我得问问他那个什么MBTI。对了汤问程,你知道什么是MBTI吗,我猜你是EGMY。”
——恶贯满盈。
顾宝宁说完像只老鼠一样笑,脸颊鼓鼓的,那个爱咋咋地的顾宝宁又要在这里给汤问程喂中药治病了。
事实上顾宝宁没有敲开他的办公室这就已经属于匪夷所思,张全吃午饭的时候常常溜达去法务那儿替顾宝宁洗杯子,削苹果,随后传回来一些顾宝宁懂事了的消息。
该高兴的,也许顾宝宁吃一堑长一智,也懂得生活不易。
可是。
可是。
汤问程在夜里看他的眼睛,因为太专注徒生了许多缱绻。
顾宝宁想吻他,没挨上边汤问程捏着他的脸不让动,顾宝宁不满地晃晃脑袋要朝他怀里拱,“太专制了啊……只许你占我便宜,不许我拿回来一点儿是吧?”
吻在喉结,温热的皮肤,他却能感受到空气中潮湿的味道,梧桐路一场大雨,台阶湿漉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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