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帆一惊,抬眼正撞进靳凯彦的目光中:“没有。我们只是一起出去玩了。”
对面得人深呼吸,仿佛要刻意控制自己的脾气:“你了解瀚奇这个人吗?”
“不了解。”顾晓帆想,也许他了解程瀚奇的身体比这个人要多,毕竟前者他已经做到了。
“那你……”靳凯彦不会背刺朋友,但他着实生气:“我希望你可以审慎地考虑你和瀚奇、和我的关系。”
顾晓帆喝了一勺粥,他得吃点东西,填一填心里的空虚:“我和程瀚奇没有可能的。”
靳凯彦抬起头来看他,认真地等着他往下说。
“我很感谢你,凯彦。但我并不是你的合适人员选。”顾晓帆坦诚道:“如果你不介意和我做朋友,我很乐意。”
“那你会和程瀚奇进一步发展吗?”
顾晓帆摇摇头:“我和他也仅仅是偶然过年期间一起旅游,只是……他帮我完成一个…心愿罢了。那晚他电话里那么叫我,是知道我在跟你打电话,故意跟你开玩笑的,我们现在不怎么联系。”
不联系?这倒让靳凯彦很惊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追问下去。
直到顾晓帆先开车离开,他启动车子前拨通了程瀚奇的电话。
靳凯彦:“在哪?”
程瀚奇:“家。”随即,靳凯彦听到对面吸烟,紧接着又吐烟雾的声音。
靳凯彦:“我们见个面,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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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恶鬼”
靳凯彦敲开程瀚奇的家门,烟雾瞬间冒了出来。饶是他自己也偶尔抽烟,都被里面冒出来的烟味,熏得紧着咳了好几下。
“什么事?”一身黑色居家服的程瀚奇让开门口,手里正燃着一支烟,胡子拉碴,看起来像是熬了几个大夜没休息。
对面的人在门外深呼吸好几次,才跨进大门:“你点烟烧房子吗?”
“坐吧,我待会就好。”程瀚奇说着关了门,径直又坐回餐厅的大写字台前。
整个屋子里只有写字台上的一盏台灯亮着,厚窗帘拉着分不清屋外是黑夜还是白天。
靳凯彦刚坐在沙发上,就闻到房间里不只有香烟味,还有一股锡焊烫松香的味道。
程瀚奇这家伙究竟在家里干什么?
靳凯彦之前和于定山一起来给程瀚奇温居,很清楚房子的构造,知道屋里装了先进的新风系统。
可即便如此都没能及时排干净这一屋子的烟。他起身把新风调到快速除异味模式,便走到程瀚奇的写字台前。
程瀚奇眯缝着眼,嘴里叼着烟正用焊笔点着锡条焊接一根铜线。桌子另一边放着个简陋的贝壳拖着珍珠形的圆灯罩,看着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准确的说很廉价。
“你在锡焊 窗户也不开、新风也不开,你不怕中毒吗?”靳凯彦皱起鼻子,难忍刺鼻味道。
“嗯,”程瀚奇咬着烟,嘴里囫囵道:“忘记开了。”说着他放下焊笔,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在一旁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熄灭:“修个东西。”
“看着就是一次性的小玩意儿,扔了再买就是,你项目不忙也不至于闲成这样再买个新的很费劲吗。”靳凯彦感觉到空气已经比刚进来时清新多了。
程瀚奇深呼吸,把先装回底座上,又把一旁的贝壳灯罩罩上,用螺丝钉紧好。
弯腰把电源插上,单手放在桌边,另一只手按着开关,抿紧嘴唇看着那盏灯。
“啪”开关按下,灯亮了。
程瀚奇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又关上灯,这才起身面对靳凯彦。
“你坐啊,找我什么事?”程瀚奇转身拉开窗帘,屋里才有了白天的样子。他进厨房倒了两杯水过来坐在地毯上,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推向靳凯彦。
沙发上的人知道,这栋房子里历来除了白水,什么吃食都不会有,带味儿的水都没有。
他看着地上坐着的人,头发乱糟糟,完全没有形状飞扬跋扈,胡子茂密看着邋遢,人也看着死气沉沉。
“我见顾晓帆了。”靳凯彦看着程瀚奇,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程瀚奇对着手里的水杯眨了几次眼睛,握紧水杯:“嗯。顾晓帆……很好。你不是在追他吗。正好多见见。”
他仰起头,喉结滑动半杯水下肚。
“你和顾晓帆什么关系?”靳凯彦问。
“认识的人。”程瀚奇转脸微微仰头盯住对面的人。
“认识的人都可以一起旅行吗?还是在春节期间。”靳凯彦下意识攥紧拳头,有点激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质问程瀚奇的问题,在顾晓帆面前就是无法如此畅快地问出这个问题。
程瀚奇也不能冷静:“我和你说了,是你不信……”
“你们睡了。”靳凯彦轻轻地快速地说了一句。
程瀚奇眼神失了焦,端起杯,把剩下的水喝完。
“程瀚奇,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故意让我认识顾晓帆,却又这么玩儿我,玩儿顾晓帆!”靳凯彦把水杯生气地放在茶几上:“顾晓帆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可以游戏人生,他可以吗?”
程瀚奇水喝得猛了呛进鼻子,眼睛里呛出些许湿润,他说不出一个字,站起身到卫生间冷水洗了把脸,走到程瀚奇身边也坐在沙发上。
“我觉得顾晓帆和你很相配,所以才介绍你们认识。这是真实想法。”程瀚奇说。
“顾晓帆知道你是这么恶心的人吗?”靳凯彦冷声看着对面的投影布,他不想看到程瀚奇那张脸。
程瀚奇则盯着窗外沉默了好一阵,说:“他现在知道了。”
靳凯彦见他这破罐破摔的样子愈发怒不可遏。被朋友背叛的愤怒,对顾晓帆的惋惜,在一瞬间冲上心头,他站起身揪住程瀚奇的领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程瀚奇面如死灰,眼神呆滞了似的。
靳凯彦抡起拳头砸在程瀚奇脸上:“混蛋!”
他喘息着看着地上丝毫不反抗的人,怒火攻心:“你就是被你那个疯子妈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发病了就趁早去治!”他深深地、厌恶地看着地上的人:“哦看样子,你,应该是没救了!”
话音未落靳凯彦头也不回地踏出这栋乌烟瘴气的房子,他多一秒都不想看到程瀚奇。
二十多年的友情,因为一个顾晓帆,脆得一张纸都不如。
而被打了的人,烂泥一样摔在地上,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靳凯彦的话好像拳头砸在他胃里,剧烈疼痛、恶心,他快速起身,跪在马桶边。
刚才喝下去的水是他今天胃里唯一的内容物,此刻喷射一般,全部吐了出来,因为食道逆流太快胃酸被水带着从口腔、鼻腔里窜了出来。程瀚奇被呛得一边咳嗽一边呕吐,喘不上气痛苦不堪。
良久之后他才站起身,巨大的化妆镜前是一副丑陋的脸孔,眼泪、鼻涕、口水遍布,嘴角裂开渗出丝丝殷红的血迹,如可怖的恶鬼般让人不忍猝看。
可,这镜子里恶鬼又因何失声痛哭?
……
顾晓帆给于定山母亲手术的那天,手术结束他出手术室和家属说情况。
家属围拢过来,他在其中看到了好一阵子没见过的程瀚奇。
顾晓帆只扫了他一眼便冷静地和于定山对视,但他看清了程瀚奇又瘦了,嘴角边有一大片淤青。
顾晓帆下意识攥紧手忍着不去看程瀚奇第二眼。
他戴着口罩,声音闷闷对于定山说:“手术很成功,令堂麻醉醒了就可以推回病房了。我还有其他手术,先这样。”
“好好好,谢谢顾医生。”于定山虽是这么说,但之前他可不相信顾晓帆来着。
以他们家的条件完全可以找更好的医生,比如尤主任。但尤主任强烈推荐顾晓帆。所以这台手术才是顾晓帆做的。
而顾晓帆本人也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当做无事发生。因为他觉得这没关系,他对很多事情都可以宽容地不强求。自从他知道有的事情强求不来的时候,他不能放过的就只有自己了。
……
一天的手术结束时,顾晓帆到病房看今天手术的病人。
于定山母亲的病房里只有他陪着,顾晓帆问了情况,就回办公室换衣服准备回家。
此刻已经晚上十点,顾晓帆到地库取车,正碰到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提着满手的东西。
“我到停车场了,阿姨都睡着了,你又折腾什么,老实待着吧……我和凯彦没什么事……”
男人抬起头与顾晓帆对视,顾晓帆朝他点点头,与之擦身而过。
直到顾晓帆的车离开,打电话的人才听到电话里在叫他:“瀚奇,程瀚奇?你到哪了?电梯没信号吗?”
“哦,有的。我马上上楼。”男人加快脚步进了电梯。
另一边。顾晓帆在车里脸色茫然,程瀚奇都没有给自己一个多余的眼神。自己就更是不敢在他面前有多余的表情,多作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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