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王欣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高峰你说话啊!你怎么了!!”
柳之杨迅速拿起电话,对那边说了句“别担心”便挂了。
被子和毯子散落一地,高峰的吼叫声越来越大,像是发狂的野兽。他不断抓自己,手臂上被抓出一道道红痕。
“高峰!”柳之杨按住他的手,“你忍一下!”
谁知,高峰反手死死抓着柳之杨,哀求道:“给我一点吧,给我一点吧……我什么都可以做,给我一点,求你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高峰,你忍忍,忍忍就过去了。”柳之杨劝道。
高峰去扒自己的衣服,他双眼通红地把自己展示给柳之杨,说:“你看,你看,我可以的,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给我一点……”
高峰身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痕迹,不但有爱抚的、掐青的,甚至还有烟头烫的。
柳之杨扭过头,捡起毯子试图将他裹起来,可高峰挣扎得很厉害。
柳之杨被他挣开,他倒在床上,翻滚着、吼叫着、抓挠着自己。可有一瞬间,他的灵魂似乎回来了,泪水从眼中流下,他看着柳之杨,说:“警官,救救我……啊!!”
高峰再次被吞噬,床单被扯烂,嘶吼声也越发骇人,似乎身上在被鬣狗啃食。
柳之杨上前压制他、安慰他,却被他一次次地推开。
高峰已经完全发作了,他一边吼,一边用头撞床,最后居然举起手,往自己手上抓出一大条血痕。
柳之杨见状,抽出自己的腰带,强行将高峰按倒在床上,将他的双手反捆住。
高峰仍在床上扭曲,嘴里不断念着“给我一点”、“给我一点”,目眦欲裂,眼里全是红血丝。
柳之杨喘着气在床边看着他,心痛不已。
忽然,高峰不动了,他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可看向柳之杨时,却不再是“救救我”,而是痛苦到极致的死意。
他怒吼一声,朝着桌角撞去。
柳之杨来不及拉他,只能迅速挡在桌角前。
高峰撞上柳之杨腹部,他的后腰重重磕上桌角,剧痛让柳之杨扶住桌子才没倒下。
他带来的藕汤掉在地上,热汤和藕撒了一地。
等高峰终于睡着,柳之杨下了楼坐回车里,才松了口气。后腰被撞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痛,他本想随便找个医院离开,可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甘川的电话:
“哥,我受伤了。”
膏药被规规整整地贴到柳之杨后腰,医生叹了口气,“理事,你怎么昨天才来今天又来。还好撞的偏,只是行走不便,一两天就好了,要是撞到脊椎你就瘫了。”
柳之杨放下衣摆:“谢谢。”
医生叹了口气,离开时,给了守在一旁眉头紧皱的甘川一个眼神。
甘川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柳之杨的食指点上甘川眉间,“别总皱着眉头。”
甘川不知该说什么了,你的眉皱得可比我深。他拉开柳之杨的手握在手心。
“我只是有种感觉,”甘川看着眼前的柳之杨,“你要离开我了,亲爱的。”
柳之杨有些惊诧,“为什么?”
“感觉,直觉……”甘川往前一步,将人搂在怀里,“你当我疯了吧。”
甘川怀里清爽的松木味环绕在柳之杨鼻尖。
他反手抱住甘川,“不会,哥。”
甘川放开他,搂住柳之杨的肩和腿弯,将人打横抱起,“医生说你行动不便。”
柳之杨一愣,去推他,“行动不便的意思是我走得慢而已。你快放我下来。”
“你别管那么多,”甘川抱着柳之杨往外走,“这是我的私人医院,我爱怎么样怎么样。”
柳之杨看着他,无奈地笑起来。
回到车上,甘川凑到柳之杨面前,为他扣好安全带,才问:“亲爱的,今天去哪儿了伤成这样?”
柳之杨实话实说,“我去看那些吸毒人员,被撞了一下。”
“以后出去还是要带着枪,防身也好。”
柳之杨点头。
“那个,”甘川状似无意地摸了摸眉毛,“今天贫民区发生了个事,顾考一的烧烤店被烧了,人为纵火。”
“什么?”柳之杨惊道。
甘川接着说:“还有更有意思的亲爱的,我带人去盘查了烧烤店一整栋楼,在二楼发现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袋白色东西。
柳之杨瞬间认出:“B粉,顾考一不吸毒啊。”
“所以我盘问他了,你猜猜,他那栋楼的二楼住了谁?”
柳之杨反应过来了,“朗日。”
那天朗日并不是偶然到烧烤店被甘川发现的,是他一直住在烧烤店二楼。
甘川点头:“哎呦亲爱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了,这都猜到了。搞得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顾考一现在在哪里?”
“我关警局了,但他咬定自己租房子时不知道那是朗日,也没有别的证据,估计明天就得放出来了。你要去看看吗亲爱的?”
柳之杨摇头,“回家吧。他出来后我派人盯着。”
甘川听到这种回答,高兴不已,踹了踹前面的椅子,“小武,听见没,理事说回家!”
……
第二天是华国的烈士纪念日。
晚上,柳之杨换了车,穿上运动服、戴好口罩,来到了穆雅马城市背后的公墓。
他从后备箱拿出三束白雏菊,往三座墓碑走去,却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季冰。”柳之杨轻喊了一声。
季冰一僵,抹开泪水,回头对柳之杨说:“队长,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你受伤了,好些了吗?”
柳之杨点头,拍了拍季冰的肩,蹲下身,把雏菊分别放在那三座墓碑前。
这三个人都是在穆雅马的华国警方卧底。三个人中,死得最简单的是被推进炼钢炉里溶了。
这还是能找到踪迹的。
来了穆雅马几个月、从此再无踪迹的卧底更是数不清。
那些在华国被当做宝的年轻警察们,为了心中一点点正义,毅然来到穆雅马后,变成了一缕无人在意的烟,消失在空气里。
世人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姓甚名谁。三座墓碑上什么都没刻,一块块无字碑悲哀矗立,默默看着下方罪恶的穆雅马。
柳之杨只知道,他六年前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墓碑。
他也知道这里躺着的,有季冰的前搭档,小超。
季冰红着眼,轻轻抚摸着一块墓碑,说:“放心,总有一天,我带你们回家。”
柳之杨带了二锅头,自己喝了一口,浇到墓碑前,“兄弟们,辛苦了。”
季冰听见,抱着墓碑哭了出来。
风忽地从山上吹下来,拂过墓地边的柳树,吹起柳之杨的衣角、卷起他的发梢,带着三片落叶飞向北方。
那是家的方向。
祭拜完,他们漫步往墓园外走,互问了问近况。
身后传来喊声:“柳之杨。”
柳之杨停下脚步,这声“柳之杨”用的是中文,声音和毒窝里遇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回头。
一个影子逆光而来。
可只是一个影子,就让柳之杨浑身颤抖起来。
他拔出枪,指着那个影子,“停下!”
影子毫不在乎地继续往前走。
“砰”,柳之杨开了一枪,打到影子脚边。
“你再多走一步,我杀了你。”
影子一顿,转而笑道:“柳之杨,你和我爸说得一模一样,傲慢、不可一世。”
他走到路灯下面,惨白的光照在他那张熟悉的脸上。
季冰大惊:“米,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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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我满血复活啦[狗头]
这章我们甘总有点点背景板,主要柳警官的敌人实在太多了[爆哭]下一章就会好很多![求你了]
现在几个狼已经基本明牌,没几章柳警官就要掉马了啊啊啊啊!
[狗头]其实大家目前的评论里还没有人猜到柳警官是怎么掉马的,相信经过这一章,大家可能会有新的猜测,欢迎在评论区交流讨论啊啊啊!小作者将开心死了并且将加紧更新,尽快来到喜闻乐见的柳警官掉马[撒花]
第40章 顾考一的身份
那张脸, 无数次出现在柳之杨的梦中,从友善到邪恶、从笑容到癫狂。
眼前人,和米拉年轻时的脸几乎一模一样。但他不是米拉。
“米森。”柳之杨颤抖着说出这个名字。
米森笑起来, 笑容阴险又邪恶:“还记得我啊,柳之杨。七年了。”
季冰也很快反应过来, 米拉绝对已经被华国枪毙了, 这个人,是米拉的儿子——米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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