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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月夜_遇淮【完结】(30)

  贺问洲迟凝几秒后反应过来,然后小姑娘只留给他一道悠然转身的背影,徒留他在原地无声失笑。

  舒怀瑾洗完澡吹完头发后,套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的房号和房间座机电话。不知不是所受教育的原因,贺问洲身上有一种老钱世家的绅士与温柔,以及某些方面近乎古板的执拗。

  总统套房的面积相当于半个小型民宿,各个房间分区明确,大家各住各的,根本无法激起暧昧的旖旎心思。

  舒怀瑾在房间里转悠一圈,趴在床边给贺问洲打了个视频电话。

  他似是刚洗完澡,白衬衣领口松散地敞开,半截浅白色的锁骨隐隐潋滟着湿意。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像用毛巾简单擦拭过后,指骨随意往上捋,莫名有点像电影里刻画男角色凶戾痞帅形象的背头。

  面对着帅出了另一番高度的贺问洲,舒怀瑾开门见山道:“晚上我住在哪个房间?”

  镜头对着她的下巴,脸颊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平日里极其在意形象的小姑娘,这时候反倒不那么在乎了,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他左看右看,跟着花栗鼠似的。可爱得要命。

  贺问洲仰着头,指尖捏住领口,慢条斯理往上扣。

  “想住哪就住哪。”

  舒怀瑾还在试图透过他的领口窥探锁骨往下的胸膛,男人早已不近人情地将喉结下方的最后一颗贝母纽扣扣到顶,遮住了男色风光。

  “不行哎,要是我不小心挑中了你住过的房间,在你这种老古板眼里,岂不是另一种意义的同床共枕?”她装模作样地说。

  贺问洲算是听出来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静默顷刻,同她解释,“我这次来找你是受舒伯父之托,自然要遵守该有的男女之别,但并不代表我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

  镜头里一阵晃悠过后,只剩下酒店套房里繁复奢靡的水晶吊灯。

  她举着手机还举累了,转为仰面躺在床上,清软的嗓音隔了些距离传来。

  “我爸?”

  舒怀瑾思忖了会,瞬间明白,前些日子销声匿迹的人怎么会突然派人暗中保护她。想不到自家老爸一把年纪居然给她来了个神助攻。

  她拿着手机在各个房间里穿梭,每到一处,便问贺问洲,“这是不是你前几天住的房间?”

  贺问洲不回答,她蹁跹如蝴蝶般的脚步就往另一个房间挪。

  问到第三个房间时,贺问洲总算肯应声,“别试探我了,毕竟酒店不只住过我一个人,清理过后的房间全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门铃声响起,舒怀瑾瞥向贺问洲,“你的药膏到了?”

  贺问洲切屏看了眼喻尧发的消息,“对,我助理送过来的。你给他开一下门,电话别挂。”

  开门过后,喻尧看见舒怀瑾,眼里不可抑制地闪过惊愕,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很快恢复如常,微笑道:“舒小姐,这是贺总吩咐我买的药膏。”

  舒怀瑾柔顺的长发蓬松散开,接过手提袋,“谢谢。”

  她回到客厅后拆开包装袋,一包棉签、一瓶药膏以及医用酒精,电话那头的人安静得过分。

  “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

  舒怀瑾撕开包装,若无其事地和他闲聊。“你助理看见我好像误会了什么。”

  “没事,他签了保密协议,不该说的不会说。”贺问洲说。

  “咦?”舒怀瑾倍感新奇,抓住了他话语中的漏洞,曲解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没有想象中那样清白——”

  “舒怀瑾。”贺问洲蓦然正色唤她全名。

  她最怕他唤他全名了,每当这个时候,意味快要触碰到他的底线,需要及时悬崖勒马。

  舒怀瑾见状,作出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朝他柔柔一笑,“我困啦,贺先生晚安。”

  硬生生将贺问洲尚未燃起来的怒火,以一盆冰水平息。

  面对如此乖觉的小姑娘,贺问洲哪能真同她置气,锋利的棱角几乎快被她磨尽,语气温和:“早点休息。”

  经此一遭,舒怀瑾算是探到了贺问洲的底。跟他摊明了讲,他只会冷声拒绝,强调他们之间不可能。但要是死缠烂打的装傻,他对她的迁就妥协则成了她攻破这层冰窟的利器。

  尤其是在她遇到危险时,他根本就无法做到如他所说的隔岸观火般的冷静。

  琢磨出钓到贺问洲的关键密码后,舒怀瑾决定调整追人计划,抱着软枕安然入睡。

  打探到贺问洲次日的行程后,次日一大早舒怀瑾就用内线座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率先打破平静的是贺问洲,对她的早起表示疑惑和意外,“这么早?”

  嗓音带着刚起床时微微的沙哑,像是一颗颗砂砾滚过喉咙,听着舒怀瑾耳廓隐隐发热。

  她抿了抿唇,声音温软,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可以不可以上楼帮我擦药啊?”

  小姑娘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底气不足的样子无端让人心间泛软。贺问洲喉间干涩,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出发还有半个小时,倒是来得及。

  贺问洲:“衣服穿好,我五分钟后上来。”

  舒怀瑾昨天的衣服已经交给酒店拿去清洗烘干了,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才能拿到,因此只能规规矩矩地穿着昨天选好的长袖长裤。

  五分钟后,贺问洲准时上楼。舒怀瑾引着他一路走到套房临窗的餐厅,各种中式、西式早点摆盘齐整精致,花瓶里还插着一束新鲜的弗洛伊德玫瑰。

  阴雨连绵的伦敦难得窥见一抹阳光,自落地窗旁洒下,像是专程为她的到来增添的氛围布景。

  被小姑娘这么骗过来,他倒是品出些心甘情愿的滋味,自嘲般地轻叹一声。

  “不是说擦药?”

  舒怀瑾殷勤地给他拉开凳子,坦荡轻快地说,“先吃早饭啊,民以食为天嘛。”

  贺问洲今日还有合作商要见,一身西装革履,周深透着贵不可攀的沉稳雅重。舒怀瑾的饮食习惯受了传统风格的姥姥影响,早晨喜欢喝一杯热豆浆,搭面包、馒头乃至学校门口的烤冷面都可以,属于长期不变的无脑万能搭配。

  露台的花坛上种了许多茉莉,正好最近网上流行茉莉豆浆,她摘了几朵添进去,简单复刻了一下做法。

  贺问洲即便不和她一起,也得下楼去餐厅用餐,舒怀瑾算准了他不会拒绝,制造了两人共进早餐的机会。

  身旁有位养眼的英俊男士陪伴,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师姐们差不多也在这个点起了床,梁莹敲了她的门,见她没动静,不放心地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舒怀瑾这才想起来,昨天光顾着撩波贺问洲了,忘了告诉她们她没在酒店。

  “我接个电话。”

  贺问洲:“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舒怀瑾想说他倒是自觉,“是剧院的梁师姐打来的,应该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晚上的演出结束后,同当地剧院的领导有场应酬,不过在此之前,都是自由活动时间,只需要在下午之前赶回去彩排就好。

  贺问洲想起先前收到她独自在机场拎三个行李箱的照片,对她所谓的师姐印象不太好,本能地敛起眉梢。

  梁莹站在乐团给她们定的酒店房间门口,“小瑾,你起床没?我们打算去吃早饭,待会是给你带回来还是?”

  舒怀瑾坐姿笔直,“不用了师姐,你们去就行,我没在酒店。”

  出差标准是两人一间,不少人自费升级成了豪华单人间,因此交流起来相对没那么方便。舒怀瑾的镜头恰好框入了贺问洲的一只手,骨节经脉凸棱,显然是男人的手。梁莹虽知晓都是成年人,但还是忍不住照顾团里年纪最小的舒怀瑾。

  “小瑾,你那边一切还正常吧?”

  舒怀瑾也意识到了贺问洲不小心入镜,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压低了声对梁莹道:“我在跟暗恋对象date,师姐不用担心我。”

  见她没危险,梁莹松了口气,“那你好好玩,到时间记得回来彩排。”

  自她说出这句话后,贺问洲单挑了下眉毛,微眯起眼睛,欲言又止地放下餐叉,瓷器同金属的碰撞声清磁悦耳。

  date在西方文化里有着约定俗成的特殊含义,即便两个尚未确定关系的人,因朦胧的好感聚在一起用餐,也可以称之为带有Romantic意味的约会。当然,在其他语境下,也可以指代单纯的社交,总之进可攻,退可守。

  真要细究起来,她能想出一百种问心无愧的理由来解释。

  “在外面鬼混的时候,没少找人当挡箭牌吧?”贺问洲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呛,轻飘飘化解了她刻意营造的两难题。

  高手过招,向来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舒怀瑾插起半颗切好的草莓,一本正经地回怼。

  “我从来没有跟别人鬼混过。”

  言下之意是,同大自己十一岁的男人回家才是真正的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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