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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月夜_遇淮【完结】(32)

  “贺、贺问洲。”舒怀瑾讷讷唤他,脚下的高跟险些踩不稳,往后跌了半步。

  贺问洲抬手欲拉住她,却被另一双手捷足先登。

  短短几秒内,舒怀瑾的脑中不亚于上演了一场宇宙大爆炸级别的公式推演,周遭的一切像是按下了静音键。

  淅淅沥沥的雨声、远处的喧闹声……混杂在一起,组成了眼前光怪陆离的影子。

  耳边嗡鸣间,她似乎听见男人唇边溢出一声瘆人的‘啧’。

  【作者有话说】

  贺问洲(不爽):啧

  舒舒:啧个屁,活该[哈哈大笑]

  第22章 暴雪夜

  ◎临界点不断被压低。◎

  程煜在Uber上一顿爆炸式加价,总算排上辆附近的车。正东张西望地过来找舒怀瑾,顺手扶了她一把。

  他扬了扬手机,示意:“刚打上。”

  “我的小祖宗,你就穿这个鞋,待会儿趟两次水,这鞋就废了。”

  程煜自顾自地同舒怀瑾唠叨着,仿佛没有看见站在她对面的贺问洲。

  贺问洲气质出众,即便是在帅哥云集的伦敦,往那一站,依旧惹人瞩目,想不注意到都难。程煜不瞎,当然是故意这么做的。既在情敌面前表明了立场,又能试探摸索舒怀瑾对他的态度。

  一举两得。

  程煜话音落下,贺问洲周身迸发的寒意愈发明显。

  相比于程煜紧张之下的主动进攻,贺问洲则显得沉稳许多。单手揣在西裤兜里,一言不发地望着舒怀瑾,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解释。

  舒怀瑾隐约嗅出空气里修罗场前兆的火药味。

  好消息是贺问洲绝对吃醋了。

  与此伴随而来的坏消息是眼下的事亟待解决。

  她抿了抿唇,看向不动声色的贺问洲,“你不是说你今晚来不了吗?”

  贺问洲语气平平:“返程路过,顺道过来看看。”

  程煜这才看见贺问洲似的,噙着少年热络的笑意,“贺总,这么巧?”

  仿佛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并非由他挑起。

  然而这份心思落在贺问洲面前还是显得太过稚嫩,他深长冷邃的眉眼微垂,佯装若无其事地提醒:“夜里冷,她身上衣服单薄,该有的绅士礼节不能少。”

  舒怀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贺问洲喜形不露于色,短短几句话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温和,衬得程煜像只炸毛的狮子,警惕之色不减。程煜在此之前没同这种高山清雪般的人物接触过,自然听不懂他话语里的藏锋之意,懵了瞬:“啊?”

  老狐狸在这儿点他,可惜程煜听不懂,满脸都是大学生的清澈愚蠢。

  贺问洲面上情绪难辨:“西服脱下来给她披上。”

  “噢噢噢。”程煜这才意识到外面寒风刺骨,连忙脱下西装外套,贴心地拂去表面的水珠,要为舒怀瑾披上。

  舒怀瑾忍不住朝程煜翻了个白眼。当了十几年的发小,一点默契都没有!看不出来这是她和贺问洲之间的play吗?怎么还上赶着参与其中……

  小时候舒怀瑾没少给程煜撑腰,当然,也没少欺负他,两人之间存在着天然的对位压制。接收到舒怀瑾警告的视线,程煜缩了下脖子,顿时不敢再有所动作。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舒怀瑾是程煜的克星。

  在一旁围观的贺问洲显然看出了这一点。

  看来她这个小竹马也降不住她。

  舒怀瑾不乐意了,自然没接程煜的外套,“我不冷。”

  她看向贺问洲,一字一顿,“谢谢您的好意。”

  眼下她身边各站了一位不同风格的俊男,舒怀瑾总不好抛下他们其中一人。要是把程煜丢这儿,显得她很没有义气,让贺问洲单独走吧,她又舍不得。

  于是舒怀瑾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展开新话题,“我牌瘾犯了。”

  话是对着贺问洲说的,可惜贺问洲不接招,示意她身侧的少年:“卡颜局差的那一位应该齐了。”

  “程煜打牌可厉害了,他做我对家,我今晚绝对输的倾家荡产。”舒怀瑾眼里隐有期待。

  贺问洲徐徐开口,“所以?”

  “我想请你当我的军师。”

  不是毫无瓜葛的旁观者,也不是战队关系随时可能发生逆转的参与者,而是永远和她站在统一战线的军师。

  程煜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酸涩、郁闷的滋味从心底咕噜噜冒出来。舒怀瑾做事带有明确的目的性,大张旗鼓地发朋友圈、组局,环环相扣,要是贺问洲选择了拒绝,这场局大概率原地解散,今晚自己便没有能和她相处的任何机会。

  程煜虽然不太喜欢贺问洲,但孰轻孰重还是有分寸的。

  他上前一步,同她一唱一和地邀请:“贺总跟我们一起呗?大家难得在伦敦一聚。”

  看得出来,舒怀瑾和她这位竹马关系处得不错,对方也挺大度,似乎完全将他归为了与舒宴清一类的兄长。

  这本该是贺问洲期望的场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

  一想到自己离开后,舒怀瑾会和程煜打牌、有说有笑的聊天,那股缠绕在他心头的躁郁之气,便愈发浑浊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见贺问洲迟迟没有给出答案,舒怀瑾红唇微启,再次怂恿:“贺大佬,你就跟我们一起嘛,牌局规则做了融合创新,特别好玩,真的。”

  沉思片刻之后,贺问洲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两个小朋友的邀请。

  他的车在剧院门口停稳,为了留足开门的空间,台阶与车身之间有一段需要踩着雨水趟过去。

  奢侈品高跟鞋都有一个通病,设计时只考虑了使用者踩在干净整洁的红毯上,做得分外娇气,一旦沾了水极易爆皮乃至报废。程煜记得舒怀瑾很喜欢这双绝版鞋,是拖了朋友几经周转代购回来的。他看向外头的雨丝,担忧道:“你没带多的鞋要怎么过去?”

  贺问洲对舒怀瑾的了解程度不及自幼陪她一同长大的程煜,因此只能基于她对这双鞋的反应来判断。

  她毫不在意,倒是程煜在那为她进退两难。

  贺问洲接过保镖递来的一柄木制黑伞,“她要是真的口是心非,明明在意这双鞋却不肯说,你把她抱过来不就行了吗?”

  口是心非的才不是她舒怀瑾。

  到这里她有些生气了。气贺问洲屡次将他往外推。

  让她愈发摸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口是心非的狗男人,迟早让他啪啪打脸。

  道理程煜都懂,但没有舒怀瑾的允许,他不敢轻举妄动。

  舒怀瑾同贺问洲说话的态度不怎么好,“程煜那个小身板怎么抱得动我,回头要是他不小心扭伤了腰,找我报销医疗费怎么办?我不要。”

  她说这话时下巴微微仰起,漂亮的脸蛋透着大小姐肆意妄为的娇纵。她就不信,不断给贺问州施压,他还能不痛不痒的旁观。

  贺问州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那大小姐脾气能不能收一收?”

  “不能。”

  见她站着没动,跟吃了枪子似的,贺问州态度软下来,“行,那今晚咱们就这么耗到地老天荒?”

  舒怀瑾:“一起赏雨也不错。”

  贺问洲这下是真察觉出她闹了脾气,敛了面上懒散的笑,“总不能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抱你过去吧?像什么话。”

  两人一来一回,仿佛竖起了无形的屏蔽磁场,程煜根本插不上话。

  舒怀瑾直直地望进贺问洲的眼睛里,反问:“怎么不行?”

  兄长与暧昧的恋人,于她而言,并没有明确的界限。

  可以其模糊模糊再模糊,靠近靠近再靠近。

  直到那座看不见的高墙轰然倒塌。

  贺问洲没有给舒怀瑾想要的回答。

  同程煜色系相似的白西装脱下,置于地面,盖住了那一小道洼池。

  “舒小姐,请——”

  他手臂微向前伸,马甲勾勒的身形劲瘦修长,颇有中世纪骑士的风范。

  舒怀瑾很吃这套,唇角不自觉地翘起,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上踏。

  程煜担心她不小心摔倒,手臂下意识虚护着她,绕开铺在地上西装,毫无意外地被贺问洲的助理拦住。

  “程少,麻烦您移步后面这辆车。”

  程煜隔着半开的车门和舒怀瑾面面相觑,不大乐意:“我坐舒小姐旁边就行。”

  “贺总不太习惯别人坐他的车。”助理言语委婉。

  程煜多少从长辈们听说过贺问洲的怪癖,譬如占有欲极强,不喜旁人碰他的东西,就连看重的项目,也由不得他人觊觎半分。

  有洁癖也不奇怪。

  他将怀中的暖手袋塞给舒怀瑾,顺着台阶下来,“小瑾,要不你跟我一起?”

  舒怀瑾还在跟贺问洲置气,“地面到处都是水洼,刚才贺先生牺牲了一套西装,要是再提出让他脱下马甲和衬衣,岂不是显得我太狼心狗肺了一点。”

  贺问洲听出来小姑娘话语里的拈酸之意,倍感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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