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缦挪开眼睛,怨妇一般感慨:“反正没有人家那么好。”
这个评价够给面子了。毕竟负分滚出的选手哪里轮得到和冠军相比。
“那我今天给你赔礼道歉,以后争取赶上人家!”他举杯,红色液体经过喉结滚到胃里。
是醉了吧,怎么连眼角都跟着冒起红血丝。
“别喝了,刚才跟客户已经喝很多了。”她移开酒杯,给他冲兑温开水。众目睽睽下,将贤惠妻子扮演得很好。
对面的郑佳雯又开始叫:“你们这种暗戳戳地秀恩爱才讨厌呢!”而陈奇在她旁边,不断嘱咐她要情绪稳定、心态放平。
真讨厌这种完美的参照样本,林缦才是真正的嫉妒者。
作者有话说:
我希望周贺南渣得彻底、纯情得让世界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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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的旁友们收藏吧。提前曝光的就这些。1月见!
@雷绍衡聂未江琎谢谢你这么早就来蹲!(^^*)
第4章 我周贺南,全世界第一恶心。
电台里的歌很老。她记得这首歌刚出的时候,她瞒着爸爸妈妈拔掉电话线改成网线,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首歌下载下来。
不是因为喜欢,只是想和班上同学一样,跟上最新的音乐潮流。
后来网络大提速,MP3又刮起风潮。没有MP3简直就像是在对全校昭告“我穷我买不起”。
林缦自然不能接受,她捏着偷偷存下的小两百,在商场五花八门的柜台中最终选定了一块柠檬绿的MP3,有着和方静姝那块红色IPOD特别相像的造型,品牌不详。
她在很多年后检讨自己,发现自己早就成了虚荣的奴隶。
那么,嫁给周贺南也是因为虚荣吗?
她看了一眼副驾驶闭着眼休息的人。他盖着毛毯,人前的长袖善舞全都卸下,正沉沉地睡着。
“你好像很害怕见高中同学。”原来他是醒着的。
“还好。”真的和大家见了面,才发现那些让自己一直却步的东西没这么可怕。也许回忆里恐怖的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想象。
“什么叫还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他讨厌她像温吞水,不冷不热,毫无刺激可言。
林缦不理他,稳稳开进车位,刹车拔钥匙。
同一时间,车门锁开启,周贺南倾身而过,他两只大掌扣在头枕上,额头之间几乎只有一毫米。
羊绒毛毯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滑落。
而荷尔蒙正在上升,挥散不去,无孔不入。
做到这个份上,林缦仍然能保持安静,下意识反应不过是闭上眼睛,如同赴死的勇士。
“靠!”周贺南恨恨地砸在头枕上,男性自信被打击到家,“我有那么恶心吗?比那些揩油的老男人还恶心?”
“你想听实话吗?”她睁眼,明明是受压制的那一个,语气却好像更胜一筹。
周贺南不用听都知道她的实话是什么。
他悻悻松了手,捡起毛毯,自我讽刺道:“我知道,我周贺南,全世界第一恶心。”每个字都说得好拖沓,好像心不甘情不愿,又偏偏子弹顶在脑门上,必须说出来。
“可——不都是你逼的吗?”伴随着解锁的脆响,他质问,带着没有温度的、深不可测的微笑。
委屈不甘早就成为淹没彼此的汪洋大海。
凭什么永远把错盖在她头上。
“我到底逼你做了什么!”
林缦的低吼声在狭小黑暗的车厢内回旋,她粉饰太平的本事永远可以被周贺南轻易拆解。当年是不是应该断臂自救,好过拖泥带水恶心别人还恶心自己。
不屑从鼻尖发出,周贺南双手抱胸,懒洋洋倒在车座上。
“呵,做过什么?你给静姝介绍人渣,害她差点自杀。在我面前装善良大方,暗地里跟我妈联手,给我下套、逼我结婚。林缦,你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为了钱为了自己,难道你还希望我把你当什么宝贝对待吗。”他声音缓而平,像公正严明的大法官,不带个人感情地宣判她的罪刑。
“我没有”三个字卡在喉咙里。
她必须承认她的爱不够纯粹,是那种杂质过多不能放进柜台的钻石,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钻石的钻石。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开口之后,连她都觉得语言苍白,“我从来没想过伤害静姝。”
“证据。”
“……”
“是不是想说你好心办坏事?”周贺南的眼角瞟过来,像乍暖还寒时候最冷冽的一阵风,力道惊人。
“林缦,你觉得我还像当年那么傻吗?”傻到不知道自己是个工具,还要快快乐乐地演出别人写好的剧本。
怎么就能那么傻。
每次想到过去这些事情,周贺南都有强烈地想要拨回时钟的冲动。而这份冲动带来的狰狞全部落入林缦的眼中。
恨与可怜在心尖难舍难分,最终变成脸上意味不明的笑。
“周贺南,你这么心疼她,可你除了看着她被欺负还有其他办法吗?”她清楚地知道怎么伤害周贺南,不惜抹黑自己,“如果离婚之前你再这样发疯,我会……”
“你会怎样!你要是再敢碰静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根本不让人把话说完整,周贺南的理智与逻辑不适用于和方静姝有关的一切事物。他眼中有怒意在聚焦,化成滚烫的眼镜蛇缠上林缦。紧跟着是一双手,在日夜冒险中逐渐粗糙厚实的一双手,因此十分陌生的一双手,它们死死地摁在了林缦的肩膀上,将她往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