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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收心,爷让你高攀_雨酥酥【完结+番外】(141)

  “三婶绝对不会有错的!”

  怀川推着他走的极快。

  守夜的丫鬟蓝果听见动静,从耳房趴着的桌子上起身,匆匆到了廊下。

  见周缙推门进了主屋,便至廊下站着,随时准备听传。

  周缙进门,关门。

  房间的灯正好被李蕖吹灭。

  视线暗下。

  他闭眼稍适应了瞬间。

  睁眼时,眼神扫过刚才烛火通亮的西间书房,追随自家夫人而去。

  她因怀孕,身影有点笨重,上床是用挪的。

  他解了常服,自己去洗浴间洗了洗,回来,掀开床帘。

  她给自己留了地儿。

  心情很好,他躺到了她旁边,伸手将人搂到了怀中。

  怀中响起声音:“齐州还给萧氏,是怎么回事?”

  “换大哥他们安全出京。”

  “跟我无关?”

  “嗯。”

  “可是娘说……”

  他缓缓开口:“我取齐州之时,燕地之人在取京城。”

  “周氏意在定州至青州防线掌控权,以及伺机北入。”

  “燕地意在名正言顺继承京地,守住萧氏掌控地。”

  “我取齐州的下一步,便是拿河间。”

  “那位……燕世子视京地是他的囊中物,岂能让我如意。”

  “他用大哥等人,以及继位后昭告天下,承认三百年前周氏和萧氏二分天下的盟约为条件。”

  “换我停止拿河间之行,归还齐州,撤出北地。”

  李蕖的手原蜷在他胸口,听完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襟。

  “世子若是食言呢?”

  “齐州尚在我掌控之中,他若食言,便借地北上,清君侧。”

  “夫君手中有他把柄?”

  “借四皇子之手,谋杀太子,弑亲取位,铁证如山。”

  他忽然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了枕上,迫她面朝上。

  他撑起胳膊,脸凑近了她。

  “世子……没有拿你做文章,是不是有点感动?”

  他喊‘世子’二字的时候,声音略略拉长。

  浓浓醋味扑面而来。

  李蕖:“可是娘说……”

  “事情发生在我去京城寻你那夜。”

  “见你之前,我在京城南门外十里亭,同萧琮喝了一壶茶。”

  “然后便入京寻到了你。”

  “事情娘也知道,她为什么跟你说假话,我猜猜?”

  李蕖心尖一跳:“夫君,我困了。”

  他看她半晌,俯身缓缓凑近她。

  她以为他要亲她。

  她闭上了眼睛等他。

  他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你有事瞒为夫?”

  李蕖猛地睁眼。

  感觉到他气息就喷洒在颈侧脸颊,心跳不自觉有点快。

  像是做坏事的贼,发现自己早被警察盯梢了一样。

  背脊隐隐发凉。

  他又躺了回去,语气平淡的问:“娘还跟你说了什么?”

  李蕖心虚,思绪不自觉被他牵着走:“你被打的事情……”

  “我北上寻你,便没有立即对河间动手,没有第一时间拿下河间。”

  “爹说我沉迷女色,荒废正事,不堪大用。”

  “我同他顶撞两句。”

  “便被赏了两个耳光。”

  他声音渐渐发懒:“跟你沾点边。”

  她见他似乎困了,便停了话头,任由他搂着入睡。

  天冷了,他很暖和。

  *

  翌日晚起,周缙已经出门。

  李蕖吃完早饭,便去了寿安堂。

  老太太在书房,荣嬷嬷引她到书房。

  今日,老太太的书房格外安静,仆从丫鬟都撤下。

  荣嬷嬷示意徐嬷嬷等人在院中等着。

  然后将李蕖引到书房,便行礼退下。

  老太太正在坐榻矮几上点茶。

  不等李蕖行礼,便开口:“免礼,这么早来是有事情要说?”

  李蕖站在下首:“老太太既然答应助我行事,我有三件事需要老太太一并帮忙。”

  老太太没有应声。

  “其一,我既是三房周氏夫人,那我爹娘兄弟姐妹理应得到周氏庇佑。”

  若得周氏庇护,比她们在京城依靠姐夫又更稳妥。

  “其二,我需一份妥善的新户籍。”

  “何为妥善?”

  李蕖:“身份有依,婚嫁随意。”

  孤身一人勇闯古代是不现实的。

  必须要有家族可依附的身份。

  这身份不能似她来时路一样低。

  同时婚嫁也不能被人左右。

  “我不能入北地,在南地这对您来说,不是问题。”

  她声音落下后,现场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刚才发声的方向……

  李蕖抬头。

  老太太专心点茶,看都不看她。

  她缓缓转身,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镂空的屏风后面影影绰绰。

  花几上的秋菊遮住了她望过去窥探确认的视线。

  她吞了一口口水,缓缓抬步走了过去。

  到了屏风旁边,她小心翼翼的伸头朝里看。

  屏风后是单独隔出来的画室。

  周围墙上,隔扇上挂着山水画。

  画室有案台。

  此时周缙正在案台上裱画贴托纸。

  但瞧他手中拿着棕刷,正小心翼翼的将覆盖在托纸上的画,排实贴合在托纸上。

  他似知道李蕖偷窥,头也不抬:“你要新身份嫁谁?”

  李蕖嗖的缩回了脑袋。

  *

  她转身看老太太,发现老太太不知道何时溜了。

  坐榻矮几上摆放两盏茶。

  明显是留给她和周缙的。

  李蕖背脊发凉。

  她心中开始权衡利弊想着他忙完要是发火!

  她要怎么应对。

  她伸头看了一眼,他还在忙。

  应该是一幅对他来说很重要的画。

  她决定跟老太太一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遂转身,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朝外挪步。

  一步,两步,三步。

  至门口,她连忙对着候在远处的徐嬷嬷招手。

  然后轻手轻脚下台阶。

  徐嬷嬷匆匆迎上来,扶住了李蕖的胳膊。

  “夫人怎么了?”

  “嘘……”

  让她想想怎么办。

  顺毛驴是不能硬来的。

  可顺毛驴也不是傻子,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

  一路至芳华苑,她额上不知何时沁出了细汗。

  徐嬷嬷吓了一大跳:“夫人,您哪里不舒服。”

  李蕖:“对,我不舒服,去请安大夫。”

  周缙看在儿子份上,总不会要她的命。

  安大夫听闻三夫人不舒服,跑的飞快。

  刚安顿好的稳婆听闻三夫人不舒服,一口歇茶都没喝,赶紧到主屋门口求见。

  周缙姗姗来迟,步子不徐不急。

  进屋见李蕖身边围着那么多人,从容淡定的问:“怎么了?”

  李蕖坐在榻上,安大夫正在给李蕖号脉。

  稳婆看李蕖不疼不喊的,不知什么情况,抬手拿帕子擦汗。

  徐嬷嬷,翠果红果等人更是一脸焦急。

  周缙坐到了李蕖旁边的坐榻上,歪头看李蕖:“夫人不舒服?”

  安大夫捏着李蕖明显慌乱的脉搏,再看看三夫人表面一派平静的样子。

  看了看三爷,又看了看三夫人。

  夫妻矛盾?

  他收回手:“胎象安稳,夫人心慌可是遇事了?”

  “路上看到一条蛇,被吓了一下。”

  李蕖起身,拉开跟周缙的距离。

  徐嬷嬷:“啊?刚才路上有蛇吗?我怎么不知道?”

  稳婆:“什么蛇,那是蛟蟒送子,吉兆!”

  “夫人这胎一定平平安安,生个大胖小子!”

  一句话,顿时满堂喜。

  周缙开口:“赏。”

  稳婆立马拜下:“多谢三爷赏。”

  徐嬷嬷高兴的拿了一个大荷包给她。

  喜的她又说了一些吉祥话。

  周缙坐在榻上喝茶,眼神落在躲到八宝架边的女人身上。

  安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三爷进门开始,三夫人那比擂鼓还快的脉搏说明了一切。

  他开口:“妇人有孕,当以心情妙极为佳。”

  然后背着药箱走了。

  周缙挥挥手,遣退了徐嬷嬷稳婆等人。

  他坐在榻上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李蕖手抠着八宝架,垂着眼皮,等他发作。

  他搁下茶杯,起身,朝她走来。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

  待她退无可退,待他的气息全部笼了上来,她闭眼。

  她准备迎接他或是威逼的冷言,或是粗暴捏她下巴的质问,又或是强迫粗暴的侵犯。

  然而,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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