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离开他的胸膛,手从他腰侧收回,调整腰封的位置,熟练的上扣。
然后取来玉佩等物,一一挂上。
待一切弄好,她手指插入他腰带和衣裳的缝隙中,将他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带,抬头看他:“食言而肥。”
他眸子认真平静:“我何曾骗过你。”
她满意的笑起来,垂下睫毛,捶了他一下。
“夫君自有我收。”
“嗯,只给你收。”
她抬起含笑的眸子:“闭眼。”
他听话闭眼。
她得逞的笑他,撒娇的拉起他的手朝外走:“走啦,夫君嘴太甜,安大夫不准我吃甜食。”
他狠狠握紧她的手,惩罚似得捏了她一下。
她娇滴滴的哼了一声:“轻点儿,疼~”
他抿唇,第一次对她肚子里的小东西生出不喜的情绪。
*
用完早膳,周缙出芳华苑去衙门。
怀秋在府外牵马等候。
怀岩见周缙踏出门,迎上前:“爷有何吩咐?”
周缙脚步不停:“你亲自带人北上,将岳父岳母一家接来河洲。”
“将沁园改为李府,着人修缮,规格照公府制。”
下台阶,上马,他的每一步都浸润着高贵和修养。
周缙垂目叮嘱怀岩:“防着燕地之人,多带人手。”
怀岩拱手领命:“是。”
周缙提缰调转马头。
他一直在等她主动开口将李家人接回河洲。
还好没有等太久。
凉风拂面,吹不散他眉眼散发的春意。
他打马离去,怀秋打马跟在他后面,出周坊便有亲卫缀行。
有女眷小轿从侧门入,葱根玉指放下帘子。
他站在高位,自有认为自己特殊,又不怕死的人,争先恐后往他身上攀。
权势迷人眼。
*
芳华苑中,李蕖的左膀右臂红果和翠果在院中比赛踢毽子。
战火纷飞。
李蕖坐在书桌前发呆。
她今天状态很不好,直觉就是要将父母亲人接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如今事情办完,她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徐嬷嬷看出李蕖有些心绪不宁,去请安大夫。
橙果进门禀告:“怀石来问,今年的秋账夫人是否要过目。”
“蓝果告假回来了?”
“回了。”
“让蓝果和翠果的哥哥去跟怀石学账。”
“是。”
门外几个小丫鬟齐声数‘三十六、三十七……’的声音消失。
下一秒翠果冲进门给李蕖行大礼:“奴婢替哥哥谢夫人赏识。”
“下次敷衍一下他得了,干嘛那么用力打自己。”
翠果嘻嘻:“奴婢听夫人的。”
她一直都听夫人的。
夫人喜欢听新鲜事,所以她才费尽心思的打听八卦回来当故事说给夫人听。
被罚怎么了。
下次她还说。
略略略。
*
安大夫给李蕖号脉之后,让李蕖多多休息。
李蕖便睡了一个回笼觉。
耳边似有二姐的哭声传来。
她猛地睁眼,徐嬷嬷至她榻前禀告:“二府那边的大夫人乔氏来了。”
“眼下正在客厅哭,想必是为了琼公子等人入军的事情来的。”
李蕖起身去接待。
贵妇睫毛沾湿,一副柔弱之态,见到李蕖便诉苦。
内宅女人大多这般弱不经事,遇事东求西求。
*
或遇事无能,只能想到寻死之路。
日头正好,京城威武侯府,照山居中。
阳光从窗影投下缕缕轻丝。
李蓉扑在榻上哭。
颜色鲜艳的衣裙勾勒出她窈窕丰满的曲线。
骂骂咧咧的沙哑声音,又给她添了一分独属于她的生机。
秋菊小心翼翼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剪刀。
林笑聪衣裳穿了一半,见她拿剪刀自戕,眼疾手快拦下。
幸亏没有伤到她分毫。
他一边穿衣裳,一边吩咐:“以后屋中不要放这样危险的东西。”
秋菊赶紧应下:“是。”
林笑聪穿好衣裳,坐到榻上,伸手要去抱她。
她起身躲到一边:“离我远一点,你令我感到恶心!”
林笑聪也不怒,坐在榻上看她,笑得温和:“蓉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你不经过父母同意,轻易便要去死。”
“想必并不在乎父母。”
“那我便撤下护着你父母弟妹的人手,若再叫桂侯这样的人上门去,伤了……死了……”
李蓉怒视他:“你才死了!”
他淡笑着开口:“蓉蓉,我要你活着,可明白?”
他语气明明很温和,可李蓉就是能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警告。
她又气又委屈:“凭什么!”
“你到我跟前来,我就告诉你。”
李蓉再不会上当。
他起身上前就她。
她背过身子躲到了隔扇边。
他站到她身后,弯腰凑到她耳边:“凭我有权势。”
她转身要打他,他捉住了她的手,将她转过来。
她挣扎无果,只能任由他困着。
他低声哄着她:“等会儿去见祖母。”
“祖母若问你愿不愿意无名无分就这样跟我过日子。”
“你说愿意。”
“作为你听话的奖励,我容你回家见你父母。”
她红着眼睛敛眉怒视他:“你昨晚明明说,我好好吃饭你就让我回家的!”
她看起来可怜又富有生命力。
第一次尝女人的味道,他是意犹未尽的。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唇上,她察觉她的意图,想要推开他逃跑。
他如何肯让她逃。
惊慌失措的小野猫在意识到逃不掉的时候,便挥舞着爪子。
看起来凶狠,实际上好欺。
他捉住她,低头尝她的唇。
他欺的她无助委屈的哭。
他吻她的眼泪:“乖蓉儿,你怎的又引诱我。”
“你胡说。”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他笑:“你想要什么奖励,你提。”
她声音哀求:“你能不能放过我。”
“放不了,蓉蓉。”
他凑到她耳边:“倘若在祖母面前说错话……”
他轻笑:“那回来我给你什么惩罚,你都要受着。”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奖励由你提,惩罚由我安排,你选。”
他松开她。
她抬袖子擦眼泪。
他牵起她的手:“走吧,用饭。你昨晚就没吃多少。”
她讨厌的甩开他的手,不甘又委屈的跟在他后面。
他心情不错。
虽然好事有点仓促,但到底得偿所愿。
饭吃到一半,岳嬷嬷来请李蓉。
李蓉放下筷子,头也不回的跟岳嬷嬷去。
她察觉出林老太太或许是她的救命稻草。
*
荣安堂,林老太太坐在榻上等李蓉。
她原还抱着李蓉可能自愿跟孙儿好一场的希望。
至看到淡笼烟眉红着眼睛的姑娘到她面前,二话不说便跪下,她也跟着心揪了一下。
她尽量用柔软的语气开口:“蓉蓉,我自给你做主,可以先陪老身用个早膳吗?”
岳嬷嬷请李蓉起身,扶李蓉坐到榻上。
丫鬟依次送上小菜馒头和白粥。
林老太太笑:“老身这儿早膳简单,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吃得惯。”她声音沙哑。
老太太随意给她拿了一个馒头,尽量显得自己亲和。
“老身其实喜欢吃包子,只今天用饭用的晚,灶房没留。”
“老身还让人去你的铺子买过包子。”
李蓉有些羞赧:“让您见笑了。”
见她态度有了变化,老太太便随意起来。
东拉西扯先拉近关系,然后慢慢引入正题。
“之前听说令堂要给令妹寻了教养嬷嬷?”
“嗯,此事还是岳嬷嬷帮忙的。”
岳嬷嬷笑着插嘴:“奴婢每次见那老货,那老货都会跟奴婢夸四姑娘聪明,一教就会。”
李蓉神色温起来。
老太太喝了一口粥,笑着问:“听说你三妹嫁入河洲周氏,怎的你们来京定居?”
“我们随大姐和大姐夫来的。”
“你大姐夫倒是有才干之人。”
“大姐夫曾在燕地一场清谈会上舌战全场,论爱国和爱家孰重孰轻,拔得头筹,颇多人赞他。”
“哦?那你大姐夫选的孰重?”
“国重于家。当时娘就因为这点不同意大姐嫁,好一番难为大姐夫。”
谈及往事和亲人,她眉目温和,人渐渐鲜活起来。
“明煦不如你大姐夫,他喜欢舞刀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