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烂的如茅坑里的蛆虫,也是我的命根子。”
“弟妹,好歹帮大嫂在三弟面前说句话,且将琼哥儿调入后方打打杂,千万莫让他冲前线。”
“事成与否,大嫂都记你的恩情。”
一番拉扯,乔大嫂子回到座位,李蕖也回到座位。
李蕖面露难色:“大嫂,我等女子无用,只能依靠男人过活。”
“三爷性子,您是知道的,弟妹亦惧之,从不敢行差踏错。”
她端起茶盏,露出拒意:“周氏安稳要靠儿郎维稳。”
“跟我周氏出生入死的儿郎皆是英雄。”
“我敬佩亦感谢万分。”
“没有他们,就没有我等安稳的日子过。”
“前线也好,后方也罢,军中自有将军按照入伍军士资质安排。”
端盏喝茶,显露送客之意。
乔大嫂子已技穷,婆母得罪周缙,家中男人在周缙面前不得脸。
她得自己娘家大嫂周妤提点,求至李蕖面前。
将李蕖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做足准备而来。
她一个细小的动作,心腹嬷嬷便送上礼单。
她道:“登门便拉着弟妹说了一些废话,实在失礼。”
“前两天我大哥出海归来,带了一些玩物,给未来侄儿的。”
“还请弟妹不要嫌弃。”
李蕖推辞。
乔大嫂子:“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
“那就多谢大嫂了。”
乔大嫂子直言:“我们二府管着周氏宗务。”
“在三爷面前无足轻重,但在迂腐古板的宗族耆老面前还有两分颜面。”
“琼哥儿之事,弟妹只要开口,事成与否,日后有用得着我房的,绝不推辞。”
李蕖放下茶盏,用帕掩面:“大嫂您这般说,倒显得我重利轻情了,羞煞我也。”
“我知弟妹难为,行事乱了章法,绝无折辱弟妹的意思。”
李蕖难为:“如此,弟妹也只能勉力一试。”
“若事未成,大嫂莫要怪我未尽力才是。”
乔大嫂子赶紧起身行礼:“谢弟妹。”
闲聊两句,乔大嫂子留了一枚贴身玉佩,起身行礼告辞。
徐嬷嬷翻看礼单:“夫人,真要帮二府大夫人?”
李蕖不语。
天赐良机。
*
李蕖挑了较为稳妥的红果,将她往贴身秘书的方向培养。
她上手很快,晚上周缙回来用饭,她凑到李蕖面前提醒:“夫人,二府大夫人的事情还需您处理。”
周缙进门见红果凑在李蕖耳边嘀咕,一边净手一边问:“在说什么?”
李蕖笑着上前给他解外袍:“红果不要告诉他。”
红果笑着站到一边,接李蕖手中的外袍,一个字也没说。
周缙看了红果一眼,红果低眉垂眼,安静不已。
李蕖截断他的视线,打量他。
“你看我房中美女?”
周缙眼神落到李蕖脸上:“我那叫看?”
“还有,你是不是对‘美’有什么误解?”
当初李蕖是得罪周氏上下不得三爷喜欢的贱妾,院中起初配的红果翠果几个,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丫头,容貌都不出挑。
李蕖不讲理:“下回我也要去看你身边的人,怀秋看腻了,我记得怀岩还……”
她在他越发黑沉的视线中,选择冷哼一声,朝里屋去。
他跟在她后面。
她走了几步,转头看他贴自己很近,吓了一跳:“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
他昨天夜里还像是大狗一样,被她打了一顿也只哼唧。
现在却像野兽一样气息危险的压迫她。
她被迫退的背靠床屏上,生气的抬眼看他:“你干什么!”
他捏起她的下巴:“阿蕖,你偷看怀秋?”
“我正大光明看的。”
他要:气!炸!了!
李蕖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抱住他的腰,委屈的撒娇:“好夫君,我开玩笑的。”
“我就是生气夫君连我的婢女跟我说什么都要管。”
“嗯~”她轻轻晃着他的腰,婉转拉长音调。
“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别生气。”
“我害怕。”
他有她绝对不能碰的红线。
他斥道:“还有下回!”
她连忙摇头。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如何,她胸前的衣襟不知何时湿了。
她已洗漱过,没穿胸衣,只着居家的常服,轻薄透气。
周缙眼神落到她晕开的左胸前,突然明白是什么。
他看她的眼神变了。
屋中丫鬟早已退下。
她脸颊红起来,警告道:“今早心绪不宁,安大夫说忌房事,回头难受的是你自己。”
“我难受我高兴,阿蕖不愿意给?”
“夫君,你知道我是生气胡说的,怎么抓着不放。”
“生气也不能胡说,我听不得!”
“我知道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他直接低头吻她湿透的前襟。
她用脚踢他:“二府的大嫂今日来找我了。”
他隔着衣裳也能嘬。
她咬着唇,抬手扭他的耳朵。
他拿开她的手,抬手扯她的衣带。
“阿蕖,疼疼我。”
他太敏感。
她轻轻道:“轻点儿。”
他从嗓子中溢出哑音:“嗯。”
窗边琉璃荷花中的小金鱼已经胖的没多大空间翻身。
它睁着大眼睛,在水中游晃。
看那条修长白皙的腿,挂在他的腰上。
他破戒了。
但是并不敢大动作。
最后苦了两个人。
她整理衣裳去窗边吹风。
他拿着她的小衣去浴房。
等他出来,她已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正坐在榻上吃索饼。
徐嬷嬷见他出来,吩咐人去灶房传饭。
他坐到榻上,拿起矮几上的礼单,翻开看了一眼。
不等他问,秘书红果便将乔大嫂子今天下午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周缙放下手中礼单:“将礼单里那本马融的《淮南子注》取来。”
红果行礼,转身去取。
李蕖吞下嘴巴中的索饼,抬头看他:“夫君要收这礼?”
周缙靠在榻靠背上,看她红唇被热汤蒸艳:“难道不是阿蕖想要收?”
李蕖将腿伸到矮几下去踹他。
他笑着捉住她的小脚,捏她的脚指头:“阿蕖,除了不能容你随心所欲的看男人,其它都容你。”
李蕖红了脸,又狠狠踹他两下。
晚膳送来,周缙放开她的小脚丫,坐起身用饭。
他巴不得她主动融入他的圈子。
如今她有意,他乐意给她造势,让她攀附。
她主动。
他超级开心的。
*
二房姚氏的院子。
姚氏洗漱好换了一身常服至客厅。
等在客厅中的奚令柔,起身对着她行礼:“表姐。”
姚氏抬眸,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艳。
她落座主位:“太忙了,这么晚才来见你。”
奚令柔从袖中取出信:“我娘说,河洲人杰地灵,俊才无数。”
她说着,害羞的垂下眉眼,脸颊涌上红晕:“还请表姐为表妹终身大事,费心一二。”
*
翌日,周缙捏着那本《淮南子注》出芳华苑。
怀秋例行等在门口。
他见周缙出门便迎上来:“爷,秦先生从北地回来了。”
周缙视线不离怀秋,待走近,开口:“抬起头来。”
怀秋一脸懵,抬头看向周缙,又迅速垂下眼皮。
清秀的小哥儿。
周缙迈步朝外走。
怀秋紧跟其后。
周缙:“怀秋,你可以成家了。”
“怀香被怀岩要去了,怀霜给你。”
怀秋半晌不言。
周缙停下脚步看他。
他跪地:“爷,奴才想要夫人身边的翠果姑娘。”
哦,芳华苑那个最没眼力见的蠢奴婢。
周缙想了一下,发现他不敢做主:“等我晚些问问夫人。”
怀秋磕头:“谢爷。”
说话间,一只雪白的波斯猫脖子上挂着铃铛,丁铃当啷的跑来。
怀秋起身,欲驱赶。
那猫儿却像是认主一样,绕过怀秋,到周缙脚边痴缠。
“咪咪?”
一个青色裙衫的女子,停在前面路口,乌发雪肌,黛眉红唇,一眼可令人惊艳。
她的丫鬟小跑走来行礼:“奴婢和家中小姐寻狸奴至此,并无打扰之意。”
周缙淡漠的眸子看向脚下畜生,在丫鬟忐忑的眼神中,一脚将其踢飞。
伴随着猫耳惨绝人寰的叫声,他声线平静:“怀秋,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