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丫鬟尖叫声接踵而至,惊飞闲鸦。
一院子的丫鬟反应过来,全部恐怖的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喘。
*
李蓉目睹蘅嬷嬷死状,惊恐的想要甩掉手腕上的弩箭,害怕的向后缩。
抵到了他,引的他好笑。
他用脸蹭了蹭她的耳后:“别怕,你的天鹅肉在这呢。”
李蓉杀鸡杀鱼,如何敢杀人。
心中的羞耻早被惊恐取代。
他见她被吓到,赶紧将人扳过来搂入怀中,抬眸看向林主母。
“娘,蓉蓉第一次杀人,手生,偏了。”
“下次就不一定了。”
“林笑聪!!!”林主母疯了尖叫。
“她犯家规,娘惩治她天经地义!”
“你为给个贱妾出头,竟抬手便取蘅嬷嬷性命!”
“蘅嬷嬷与娘而言,如同半母!”
“你怎敢!!”
林笑聪平淡温和:“娘,蓉蓉是儿的客人,不是贱妾。”
“你侯府的家规,跟她没有一丁点关系!”
“您冒犯了她,她对您动手,您吃亏,是您技不如人。”
“您辱她,她失手杀了您身边的嬷嬷,也在情理之中。”
林主母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客人跟你上床!”
“林笑聪你指鹿为马!”
林笑聪抱起怀中胆小的女人:“娘,您堂堂侯府主母,别干坏人名声的事情。”
“儿跟她是清清白白的。”
林主母被气半死。
林笑聪让秋菊点出对李蓉动手之人,吩咐:“秋枫,别见血。”
林主母喝:“你敢!”
秋枫走至相关人身后,伸手,咔嚓一声扭断对方脖颈。
林笑聪就站在那等着:“我敢呢,娘。”
“林笑聪!”
“诶!娘,这些贱奴对客不敬,失了侯府体统,儿替您清理。”
待处理完,他吩咐:“秋蝉,将本公子的弩箭取来洗干净。”
“暂时就十支,要重复利用。”
言罢,他看了一眼林主母,抱着李蓉后退一步。
没有进屋跟林老太太打招呼。
而后转身,扬长而去。
林主母捂心大怒:“你无法无天!”
“竟恫吓生母!”
她要气疯了。
“逆子!”
*
林主母那边如何,林笑聪不管。
左右饭前饭后骂他逆子,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他比较在乎怀中的人。
辱一场,惊一场,加之心中郁结,李蓉回来便开始浑身冒冷汗。
至午后便开始发高热。
林笑聪给她施针,哄她睡觉。
李蓉醒来,天已黄昏。
廊上有声音传来。
“本公子还是很有天赋的。”
李蓉下榻,赤脚外行。
至门边便看到林笑聪坐在廊上,腿上放着一个笸箩,手中拿着绣棚。
秋菊正在教他刺绣。
他察觉到她,抬头来看。
笑容温和,眸子亮晶晶。
仿佛上午的血腥,只是她癔症做的一场梦。
她转身要回屋。
他出声:“蓉蓉,快来看,我绣了一朵花。”
他瞧见李蓉没有穿鞋,示意秋菊给她拿鞋子。
李蓉犹豫了一下,慢吞吞挪至他身边。
她低头看他手中绣的一团花瓣纹路交错难看的花,眸中不自觉溢出嘲笑。
仿佛在说:林公子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他抬头看她,拽着她的衣袖,轻晃:“蓉蓉,秋菊太笨了,教的不好,你教我~”
李蓉抽回自己的衣袖:“学这作甚?”
“蓉蓉给我送荷包,我给蓉蓉绣胸衣。”
她嫌弃他不正经,转身要走。
他将手中笸箩丢到一边,长臂一捞,将人揉入怀中。
“乖蓉儿,现在感觉怎样了?”
秋菊将鞋子拿来,蹲身将李蓉的鞋子穿上。
“我好多了,就是有点饿了。”
秋菊躬身行礼去传膳。
李蓉问:“秋茴怎么样了?”
“要休息一段时间,我给她开了药,不用担心。”
他捉住她的两只手,摆弄她的手指。
“蓉蓉,你看到了。”
“侯府规矩多,我娘跋扈,爱拿规矩说事。”
李蓉看出来了。
“她是这府中的主母,杀人放火的事情没人敢拦。”
“你若说祖母能拦,但是祖母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
他下巴垫在她颈窝。
“我大嫂是范阳伯张氏女,其父官拜兵部侍郎。”
“初嫁入侯府,便被我娘立规矩。”
“至生产前都晨昏定省。”
“刚出月子便又被我娘立规矩。”
“因忍受不了我娘苛责,索性借口研佛,不理府中事。”
“我二嫂是爹手下参将许氏女,上马提枪不在话下。”
“嫁入侯府,亦被我娘立规矩。”
“她不耐,言我娘苛责,便被我娘堵在院子中动家法问责。”
“她自是反抗,打的仆从丫鬟屁滚尿流,我娘便自己上。”
“她与我娘动手第二日,我娘便带伤去许氏门上责许氏不会教女。”
“后,她去任上找二哥,至今未归。”
“我三嫂门第低一点,其父乃四品通政司副使,入侯府算是高嫁。”
“同样被我娘日日立规矩。”
“她有一日因为给我娘盛汤烫到了我娘,被我娘责罚,一气之下便出府另居,再未归府。”
他视线落到她侧脸。
“蓉蓉,你一旦被儿媳这个身份裹挟,一定也会被我娘欺。”
“便是纳妾都不行。”
“咱不能沾侯府一点关系。”
“如此,你将袖弩对着她,她才会怕。”
李蓉半晌没有应他。
“蓉蓉?”
“我知道了。”
她侧身用眼角余光看他:“你教我用袖弩。”
“你不怕了吗?”
“我不杀人,但是可以用来伤人。”
“那你容我晚上跟你一起洗澡?”
她起身要走,他将她搂的的更紧,将脑袋抵在她后背。
他求她:“蓉蓉,就一次,好不好?”
“那,就一次。”
他惊喜,脑袋从她后背离开,想要换个姿势抱她。
她见他松手,连忙逃了,无情的道:“一次也不行!”
她终于成功骗了他一次。
她的背影似乎都活泼了些。
他笑着起身去找她:“蓉蓉,我们回春棠园吧。”
“好。”
他心情愈发愉快。
今日收获颇丰。
至于以为能凌驾他而沾沾自喜的小可爱,他允许她多兴奋一会儿。
至饭后,她在榻上刺绣,迟迟不肯去洗漱。
他便先去洗漱。
待他洗完,她才去。
可怜的小美人正在屏风后面解衣服,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吓一跳。
“我帮你。”
“啊!”
“嘘~”
他敞着中衣,逼近她:“乖蓉儿,别躲我。”
她气恼的看他,“你这般日日不歇,我,我如何能承受。”
“哪有日日?就昨晚和今早,之前都是癸水占着你。”
她被逼到了角落中,无处可逃,央着他:“你去床上等我吧。”
他气息强势的裹着她,捉到她:“蓉蓉,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她挣扎,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他。
他终是将她欺到水中。
*
同京地旖旎的气氛不同,河洲雨势维持了一整天。
李蕖下午在戏楼看戏不小心睡着,耽搁了回府的时间。
待回府,天已黑。
至芳华苑,院中静悄悄无声。
李蕖已许久不曾在院中感受到这份冷肃压抑。
她迈步上台阶,廊上守家的橙果到她身边低声禀:“三爷在西间书房。”
李蕖忆及上午清谈会发生的事情,心中难免惴惴。
迈步入屋,至西间书房,便看到周缙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搭在扶手上,双手交叉,耷拉着眉眼看她。
明显已等多时。
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比平常多了一分小心翼翼:“夫君~”
第120章 恭喜
“周奉带你去看美男子?”
烛光光线柔和,衬的他人如美玉。
只脸上面无表情,配上那三分冷漠的眼神,凉意十足。
“不是,是妾身想要一览我南地学子风采。”
“让徐嬷嬷去举办清谈会的悦游茶楼定雅间。”
“结果去的晚,没定到。”
“恰巧碰上周奉,周奉问起原由,便将雅间让给了妾身。”
周缙:“我南地学子风采如何?”
“比夫君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