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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收心,爷让你高攀_雨酥酥【完结+番外】(210)

  黄河北岸的河面,周氏的漕兵以绝对压倒性优势,占据河面,将齐州船卫围在一湾水域。

  像是初中生将幼儿园的小朋友堵在墙角。

  不讲武德。

  随着周缙登船,北岸的火把全部都挪到船上。船往南去,淹没雾中。

  林中天才回城。

  而城墙上,那个月白色的身影至始至终未动。

  *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萧琮来收齐州,目的已经达到。

  风雨卷上他一尘不染的衣袍。

  俊美如玉的男人,视线眺望她所在的方向。

  晓左至他身边禀。

  “三姑娘乘船而来,十艘战船,且并不亲自下船行事。”

  “属下等无能,没有找到带走三姑娘的机会。”

  晓左声音有些低沉。

  “殿下送给三姑娘的鲤,已经送到。”

  萧琮未语,狂风卷不散他萦绕在心头的遗憾。

  北地她再无牵挂。

  以后再想见一面,难上加难。

  他到底没有听到她说一声‘恭喜殿下~’。

  林中天落后晓左一步,后登上城楼。

  他至时,莫名能察觉出这位未来北地之主的背影很寂寥。

  他以为年轻的准帝王是遗憾放走了命定的宿敌。

  上前行礼,然后开解。

  “殿下,周三爷出城,咱们便失了先机。”

  “若执意起乱,便是给周氏借口。”

  “今凤翔府易主,不宜明着掀桌。”

  萧琮:“尽人事,听天命。”

  “这回天命不在本世子。”

  “天命在萧氏。”林中天站到他身边,视线也落向远处。

  他无法体会京中那位薨逝的太子殿下,薨逝之前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自家的皇位拱手让给叔叔家的。

  但纵观目前天下大势,将燕地和京地紧密捆绑在一起,可延百姓至少二十年的战火之苦。

  “我林氏,誓护大乾千秋基业,愿为殿下马前卒,战死不悔。”

  “仰仗林侯。”

  “不敢。”

  “林侯如何看南岸周氏?”

  没有刻意彰显的威严,没有听到老臣臣服的喜悦,亦没有拉拢老臣的言语行为。

  矜贵公子静静的站在那儿,仅仅一个掩饰不住上位者气质的背影,便给人一种他生来就该作帝王的感觉。

  林中天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一个尚未登基的准帝王说话。

  他似乎已是帝王。

  林中天不由自主落后萧琮一步。

  “殿下想要听周氏北伐,南部防线的应对?”

  “还是想听周氏有没有可能北伐?”

  “挑林侯擅长的说。”

  林中天又退后一步:“愿为殿下分析收复南地的条件。”

  晓左取来斗篷给萧琮披上。

  他头顶的大伞,仿佛是帝王出行时必不可少的华盖。

  *

  林中天兼领齐州别驾职,住别驾府。

  林笑聪被他丢到别驾府。

  他着两个人照顾林笑聪。

  一位是至今回京都要给林笑聪带零嘴的麻子叔。

  一位是小时候给林笑聪刻了一套木兵器的垚叔。

  林中天给这二人下的是军令。

  这就是林笑聪不跑的原因。

  军法无情。

  他无情又有情。

  他爹门清,克他。

  他洗漱好,披着外袍站在窗边听雨。

  秋蝉送上汤药:“奴才刚才打听了一下,侯爷现在在城墙上同燕王世子说话。”

  林笑聪抬手接过,一口饮尽,将药碗放到秋蝉手中的托盘上。

  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老爹会跟那位燕王世子聊些什么。

  林氏的立场在那。

  “公子您若是不方便行事,奴才可以代劳。”

  “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奴才吗?”

  林笑聪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有。”

  “要不奴才去南地打听打听二姑娘的事情?”

  “不用了。”

  秋蝉觉得自家公子现在肯定很难为。

  “那,那怎么办?”

  沉默。

  “您……舍得二姑娘?”

  “舍不得能。”

  秋蝉满脸不解:“您怎么什么都不做?”

  “能做的都做了,往后要做不能做的事情了。”

  秋蝉挠挠头。

  往后能做什么?

  “要不奴才再给二姑娘送几颗您给二姑娘的药丸?”

  “别人配的药,总不如公子您配的药好。”

  “落胎药要那么多做什么。”他声音平静。

  秋蝉却尖叫起来:“啥!”

  “那您怎么说是药效极好的保胎药!”

  “难道是奴才听错了!”

  “还是您一时情急说错了!”

  “完了完了完了!奴才这就去南地提醒二姑娘一声!”

  他说着随手将托盘搁在窗台上,转身便往外跑。

  林笑聪转头唤他:“回来。”

  秋蝉站住脚步看林笑聪。

  “不用你去提醒,她身边有聪明人。”

  秋蝉并不是很理解,但很听话。

  问题还很多。

  “公子您咋给二姑娘落胎药!”

  “不舍何来得。”他视线重新挪到窗外。

  “南地俊才那般多,自有仰望周氏,巴不得跟周氏沾亲带故的盯上她。”

  这个时代寡妇再嫁稀疏平常。

  周氏将她过往包装包装便无人敢疑。

  “她走了就没打算回来过。”

  说完这句话,他停歇了很久。

  才又开口:“总不能叫她一年半载就将公子我忘的干干净净。”

  秋蝉:“给保胎药不是更好,孩子生下来,日日看着孩子便能想起您。”

  他要的不是她日渐淡忘的回忆。

  “保胎药留下的只是孩子。”

  秋蝉:“可落胎药可能真的落了小主子。”

  “都说了她身边有聪明人。”林笑聪叹口气。

  “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

  秋蝉听不太明白。

  但是李蕖明白心机聪的目的。

  *

  “贼子,攻心而!”

  李蕖已经将李蓉带到了南岸临盐城落脚的宅子。

  李蓉喝了安胎药,用了针已经睡下。

  李芙陪着。

  李蕖走在长廊中。

  当时在船上,李蓉将要送到嘴边的药丸被李蕖拦了下来。

  聪明人总要万无一失。

  ‘是药三分毒,二姐且慢!’

  ‘大夫马上到,让大夫看看此丸再用不迟。’

  相较林笑聪,李蓉更信李蕖。

  待大夫来,一嗅便道:‘麝香味极重,上等落胎药无疑。’

  李蓉听了当场怔住。

  李蕖转个弯的功夫,便能体会到林笑聪用意。

  果见李蓉眼圈渐红。

  因大夫说:‘妊娠最忌七情过激,当以养心为先’。

  李蓉便又调整心情。

  只是,从那时起,李蓉便沉默寡言起来。

  跟在李蕖身后的翠果蓦地叹口气。

  “林公子用情至深,一朝分离,为了二姑娘下半生顾,竟连亲骨肉也能舍。”

  翠果只是旁观岸上一场离别,便有此感慨。

  李蓉被林笑聪真心疼爱过,且自己也失足,内心触动只会更大。

  李蕖生气:“心机boy。”

  第140章 权势

  雨势不停,风中似乎有马蹄奔腾声传来。

  李蕖站在灯笼摇摆的廊下,换了一身粉紫色斗篷。

  墨发被肩头分置两边,一部分搭在胸前。

  米粒珍珠点缀的绒花,搭在耳后较低的发髻上。

  气质温柔又透着淡淡的高贵。

  周缙甫一进院子,便瞧见她的身影。

  漂亮的女人今晚用心打扮了一番。

  见他现身,扬起笑脸,提着裙摆,娇俏的下阶梯迎他。

  她声音温柔又欢喜,还带着一丝撒娇:“夫君~”

  她见他走近,高高举起伞要给他撑伞。

  他面无表情从她面前路过,大步流星,一步不停。

  她笑着追上去:“夫君,热水已经备齐,妾身伺候您沐浴。”

  “不敢辛劳夫人,夫人今日出门奔波,眼累心忙,早日歇息吧。”

  男人上廊,径直朝浴房去。

  李蕖撑伞上廊,假装摔倒,哎呦一声丢了伞坐到台阶上。

  回应她的是很重的关门声。

  徐嬷嬷见状,赶紧上前扶起李蕖。

  门又被打开,耷拉着眼皮的男人静静看着她。

  她起身解了脏掉的斗篷,甜笑着上前牵起他的手。

  “快进来,夫君都湿透了。”

  她将他拉入浴房,关上门,推他到浴桶边。

  “抬手。”

  他抬起手,垂眸看她乖巧的在他伸手就能揽入怀中的距离。

  她一点都不嫌弃他身上冰冷的雨水,双手绕过他的腰间,脸几乎贴在他冰冷的湿衣上,帮他解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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