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将接下来的腰封放到一边。
“明儿妾身也让翠果去雨中淋雨。”
他趁她转身的功夫,抬手迅速自己脱衣。
“关那蠢奴婢什么事?”
她转身要再伸手,他语气终于柔软两分:“我自己来。”
她抬手打了他的手,嗔了他一眼,替他解系带。
“怀秋照顾夫君不周到,让妾身心疼。妾身便也要他心疼。”
“休说甜言蜜语!”他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
浓浓醋味:“为什么要出门去见他!”
“见林七公子吗?”
“你还为他煮鲤鱼!”
“夫君冤我~”
“你明知道他对你图谋不轨!”
周缙越说越气。
“你答应过我不出门的!”
“我不是亲自去接你二姐了!”
“嘶~”
男人一把握住了女人偷袭的手腕,满腔醋意被拿捏。
周缙闭眸,咬着牙:“松手!”
通红的耳尖暴露了男人的窘迫。
他衣裳全解,胸膛肌理被湿透的衣裳包裹,擦边诱惑。
她用小鼻尖蹭了蹭他露出来的胸膛肌肤。
手心玩具瞬间火热。
她仿若不知道,指尖剥开他湿透的上衣。
“妾身以为夫君会夸奖妾身。”
“妾身接到信,说二姐在下游十里的时候,夫君已经过河。”
“我便知他真正的目的在夫君。”
“我看齐州文笺,知道现在齐州军防握在林侯手中。”
“为夫君顾,我第一时间派怀川给林侯送信,将他引走。”
“他没有人手可调,便有无数个心眼,也没办法对夫君使。”
“而后又派怀川去夫君身边护夫君。”
“妾身对夫君这般掏~心~掏~肺~”
‘掏心掏肺’四个字,几乎要了周缙半条命。
他弓着腰,忍不住将她按在怀中,难忍还带着一丝哀求。
“阿蕖,你心虚,你不讲武德~”
“是夫君不讲理~”她非但不松手,反而更卖力。
“妾身可是做足准备出门的。”
“从齐州巡船的眼皮底下调船至下游。”
“不仅成功调走了林侯,也没有让自己置身于险地。”
“若为见他,我何须这般大张旗鼓?”
她温柔的指尖,在他结实的后腰脊骨上打转,抬头撅着嘴。
“夫君回来就生气,莫不是中了外人的离间计,要同妾身离心不成~”
回应她的,是男人一把扣住她后脑勺的吻。
她就在他身边,离间?
他在乎那三言两语的离间?
失败者的无能表现罢了。
他至始至终在乎的只是她。
他想到她的过去被另外一个人拥有,便疯狂的嫉妒。
她喜欢喝茶添花的习惯,是受他影响吗?
他们曾经在野外垂钓,他钓鱼她洗手做膳吗?
他不再求她松手,而是疯狂的侵略她。
她招架不住他的热烈,松手推他。
她如何能推得动又醋又欲火焚身的男人。
她一路退,一路被他的气息裹挟,丢了很多抓不住的衣裳。
他将她抵在她退无可退的角落中。
他捧着她的脸:“阿蕖,我比他待你真心。”
她唇已经麻木,喘息着,抬起眼皮看他,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下巴晃动,甩开他的手。
她仰着头,眼神温柔缱绻,笑眯眯的。
“夫君,我比你想的更爱你哦。”
“下次可别吃醋了。”
“谁会记得三年前某天中午吃的什么?”
“莫约三天前中午吃什么都不记得。”
“但我记得夫君昨晚说,今天想吃山药羊肉粥。”
她说着,抬起右手手背。
“夫君不关心妾身摔倒屁股摔的痛不痛。”
“也不关心妾身手背不小心沾染了山药皮痒不痒吗?”
周缙的目光落到她抬起的手背上,果见她手背被挠红了一片。
她生气的抬手横在他们中间。
“未来的好日子不过,夫君却因为妾身不在乎的过往摆臭脸。”
她佯装生气的样子,温柔可爱的似是能掐出水来。
他胸膛起伏。
欺负她,疼她,是谁都不能阻止他的事情。
他慢慢靠近,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欲望范围内。
她欲拒还迎,挠的他越发难以自持。
发髻里珍珠做的绒花花蕊,随着主人的轻呼声乱颤。
她哼唧:“我为你洗手煲粥,你回来就摆着臭脸,还没给我道歉~”
周三爷用行动跟她道歉。
就是不开口。
她生气的用牙齿嗫他的心口。
窗外风雨摇动无叶的枝条。
万物被初冬的冷冽吹的打颤。
李蕖洗过澡先走。
周缙泡了一炷香时间。
穿衣裳的时候,发现他的衣裳没备。
他喊:“来人。”
没人理他,门外传来李蕖的声音。
“你给我道歉,不然你光着出来。”
周缙拉开门。
李蕖尖叫一声,将怀中的衣裳丢给他就跑。
“不要脸!”
周缙看她捂脸害羞的跑了,笑的眉眼都是春色。
她将仆从都遣走,内室没人。
暖碳熏屋,屋中都是她的气息。
他将衣裳丢到榻上,一件一件捡起穿妥当。
然后朝外走。
她莫约在饭厅。
快要出门的时候,门边突然伸出一只脚。
他好笑的抬脚迈过,拉上她的手朝饭厅去:“手背上药了?”
“你都给我蹭掉了。”
他改用食指勾着她的指头:“下次让下人做。”
“你以为谁都能吃到我做的饭?”
“你是第一个尝到我做的饭的外姓男人。”
他眼神挪到廊外的风雨中,唇角有浅笑。
“你给我道歉。”
他就不道歉。
她咬他的手。
他笑的更深。
她在闹。
他在笑。
廊外风雨飘摇。
谋人者,得人心。
*
一江之隔的北岸,萧琮和林笑聪正式见面。
别驾府客厅中。
林中天居主人位。
萧琮居下首尊位。
林笑聪迈步进门。
趿鞋,家常衣袍,墨发随意簪一根木头,哒哒的坐到萧琮对面。
眉宇间失意难掩。
他靠在椅背上,看向萧琮:“多谢殿下在济民药堂递信提醒。”
“也多谢殿下愿意成全本公子跟蓉蓉。”
萧琮语气平淡:“不客气。”
与旧人有约罢了。
他答应过她不动她的家人,便不会在意李蓉的婚嫁。
顺水推舟换林笑聪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世子知道本公子行踪,注意本公子很久了?”
萧琮:“林七公子在承恩侯府大放光彩,想不注意都难。”
林笑聪知道萧琮注意他的用意。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中间被掏空的奇怪玉佩,随意丢到茶几上。
“我没留住她,世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萧琮端起杯子:“你没留住她,跟本世子有何关系?”
林笑聪:“都怪世子没有留住她三妹!”
萧琮啜茶的手顿了一下。
“世子但凡拿出一分争位的心思,争周三夫人,现在也不至于是孤家寡人。”
坐在主位的林中天呛了一口茶,被迫吃了一口瓜。
“弄成现在局面,都是世子的错!”
萧琮:“……”
他想的吗?
没心情喝茶,放下杯子:“一起将她们姐妹接回来?”
“世子有几成把握?”
“林公子若是愿意相助,七成。”
“七成尚可,世子有啥计划?”
“首先,林公子得管好自己,医者弄术的事情,发生一次两次,可不能发生第三次。
“本公子听不懂。”
“第一次,桂侯;第二次,四皇子。”
“世子有证据?”
自是没有。
但……
“本世子的话,就是证据。”
很平静,却暗含深意。
帝王不需要证据,仅凭借猜测,便可要人命。
林笑聪笑:“帝王擅做福威,臣民莫敢不从。”
贬义。
林中天斥:“放肆!”
萧琮眼神淡淡落到林笑聪身上:“林公子,咱们天生站在同一条船上。”
林笑聪垂下眉眼。
若非为家族安危顾,他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萧琮给他送玉佩的的时候,送的那封信,不仅说愿意成全他和李蓉的话。
还有一句。
‘公子之才,适南土,如背宗族,累门楣无异,悠悠众口难堵,望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