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李蓉会为他茶不思饭不想,没想到他少得可怜的地位,短短几日就被她腹中孩子代替。
他醋疯了。
还不能舒服的要。
软硬兼施浅尝辄止。
最后还是自己解决的。
气死。
他坐到床边,耷拉着耳朵看背对着自己的李蓉。
“蓉蓉,待我取了萧琮性命,乱了北地,给你三妹夫寻到北伐的机会,咱们就不用分开了。”
第145章 美人关
夜色掩映,剑拔弩张的两船相错而行。
萧琮房门紧闭,有幕僚焦急叩门,被守在门口的许老拦下。
幕僚急道:“现还未出齐州地界,殿下手中有诏,背后有林侯、陈统领等人托底。”
“立刻便可使河之南岸的临盐等城所辖诸军拦下周三夫人!”
“若不遵皇命,立时斩杀,顺理成章换上咱自己的人!”
“以此为计,着周三夫人为饵,不出两日,齐州全境纳我怀!”
“到时再捏周三夫人在手,与周主言割地换人,两全其美也!”
“机不可失啊!”
此计对女眷甚毒,不用想也知殿下不会同意。
许老拜拜手:“殿下心中有数。”
“许老您素来为殿下所重,值此危要之际,岂可纵殿下妄行啊!”
幕僚痛心疾首。
“当直言进谏,为殿下谋社稷才是!”
许老颇为无奈。
幕僚捶胸顿足:“原本殿下若往河间去,得护国公重兵拥护,捧诏入献州,便可握住献州兵权,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献州!”
“如今献州那边百分百的成算仅剩五成!”
“而殿下亲在齐州坐镇,却又放周三夫人南行。”
“两头皆失,为何顾啊!”
为何顾?
许老:“英雄难过美人关。”
幕僚‘诶’的一声叹,一脸惋惜。
许老:“殿下素来克己,难得任性一次,且由着他吧!”
幕僚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叹口气。
门忽然被打开,门口还在叹息的幕僚被吓一大跳。
萧琮出现在门内。
许老拱手行礼:“殿下。”
幕僚以及其它人连忙垂首行礼:“殿下。”
萧琮情绪已被自己完美隐藏。
他折身往屋中走,沉声:“靠岸,取齐州全境。”
许老等一众人跟其进屋。
幕僚不甘心挤上前:“周三夫人那边……”
“放她走。”
他叮嘱:“传令慎防林笑聪。”
“其必为吾之祸也。”
自有人去传令。
待入屋中,他落座主位,目光落在挂着的舆图上。
扩大版图的唯一时机,便是接诏后,登基前。
“必要在中州陷入周主手之前,取……”
*
房间中烛火影绰,将年轻帝王的身形照的端正高大。
甲板上负责护卫萧琮安全的陈皋扫了一眼屋内幕僚列坐的景象,五指一根一根握紧腰间的佩刀。
脸上露出自先帝驾崩以来,久违的轻松神色。
他奉内阁命,快马加鞭带人送诏先至。
身为皇帝亲卫,北衙禁军统领,有关新帝的事情,自了解些许。
美人祸国,古来笑谈。
萧琮要孤身上周氏船的时候,他死谏反对。
这位只差登基仪式的新帝,只平静吩咐他带人拦船、持弩相护,走的头也不回。
他不得不领命,心中担忧不已。
眼睁睁瞧周船有变,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怕周氏用的是美人计,不顾那美人安危也要取萧琮的命。
眼瞧萧琮归来,他又松了一口气。
可萧琮归来时的状态并不好。
他见萧琮将自己关入房间的那一瞬,委实为萧氏捏了一把汗。
萧氏江山岌岌可危,若新主不智,南地有失,北地恐怕也保不住。
他以为今夜将在河面晃荡至天明,甚至未来两天的差事都不好干。
未料,两盏茶的功夫,萧琮便开门,招人进门议事。
陈皋目光远眺,昂首挺胸。
周氏亲卫的弓箭距离萧主最近的一次,便是刚才。
英雄难过美人关。
今晚,又何尝不是周氏所失呢?
*
周氏船上,无人敢有这个想法。
他们都庆幸李蕖安然无恙。
范拙和龚聘跪伏在李蕖面前。
任何理由都显苍白。
李蕖已着装妥当,正端坐主位。
“五百亲卫,四船拱卫,竟让贼子登船,险掳我以胁夫君,何处漏洞!”
范拙额头贴地:“未防林七公子在饮水中下药。”
“至守卫腹痛难忍,轮番跑东司……乱了秩序。”
“事情报卑职处,卑职立时调人去补……”
未料还是被萧琮和林笑聪潜入女眷房内。
这话他不敢说。
夫人有失,他首责。
龚聘在一边开口:“萧主和林七公子皆非泛泛之辈,对方有备而来,实难防范。”
“范统领有失,但罪不至死。”
范拙继续言:“当时卑职挨处问安。”
“至夫人处,大船便被拦住。”
“卑职下令全船戒严,夫人门外的徐嬷嬷,言说夫人无碍。”
那时徐嬷嬷已发现萧琮在房内。
她不知房内情况,不敢随便让人进门。
“二姑娘身边的橙果姑娘,言说二姑娘无碍。”
橙果亦发现林笑聪在李蓉床上,只能这般说。
且船遇到敌袭可能,她不敢走开。
恐人闯入,坏了李蓉名节。
便遣小丫鬟去禀李蕖。
自是未见到李蕖。
徐嬷嬷接到通知也不敢私自做主,让人闯入二姑娘房中拿林笑聪。
阴差阳错的,给林笑聪软磨李蓉提供了时间。
范拙还在继续言。
“各处皆无碍的消息传至,卑职便至甲板严防对方突然攻伐。”
“如今在夹剪舱等隐蔽地发现五位被迷晕且泄一身的兵卫。”
“据悉皆是被一个黑影迎面袭来,弹了一撮药粉在眼前。”
“再醒来,便见到卑职等人。”
“那时尚未到子时。”
“应是乱了守卫秩序的片刻,被贼人乘虚。”
“求夫人开恩。”
龚聘适时接话:“萧主意图劫夫人以逼我南地,幸夫人机敏,及时呼救,未曾有失。”
重点在‘未曾有失’上。
既可护李蕖名节,又可给范拙求情。
李蕖:“可有细作接应他们?”
“无。”
李蕖结束这个话题;“今日之事险之又险,幸而范统领回援及时。功过相抵,三爷那边,我自言说。”
范拙磕头,感恩李蕖。
李蕖请两人起身。
范拙正要行礼退下,龚聘快他一步,当着范拙的面,将话题转移到政事上。
“已着人给三爷去信,眼下时局,夫人可有高见?”
“聘公考我?”
“聘不敢。”
李蕖:“不必绕道,尽快回南地腹地为上。”
她停顿了一下。
明白前几日中州急催周缙的原因。
“从护国公至河间,林侯入齐州,京中太子薨逝。”
“至萧主从夫君手中取回齐州。”
“其从京地布局至齐州,一步一步,环环相扣。”
“是不想履行同夫君在京地所定盟约。”
“看准我周氏失齐州后,切北地缺口还需时日。”
“想要趁此时机,利用身份之便,釜底抽薪,撤我南地要职人手,兵不血刃,取我南地之土。”
萧氏的劣势,在萧琮取齐州的时候,被扭转了。
“除非南地立时自立,同萧主兵戎相见,阻止萧主南下。”
但周氏之所以蛰伏三百年,便是不想背上乱臣贼子之名。
周氏要必赢的筹码上桌谈判,逼萧琮承认旧约。
龚聘开口:“夫人不必忧愁。”
李蕖:“可这一局,咱们落后一步。”
“棋局常有先后。”
“三爷亲取中州,待中州易主。”
“中州与凤翔府守望,北可切断燕地铁骑南下,东可直入京辎。”
“鹿死谁手,结果未知。”
现在就比周缙取中州的速度快,还是萧琮给南地换血的速度快。
李蕖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开口:“若萧主掳吾,三爷可留策?”
龚聘连忙拱手:“三爷令,若夫人有失,立时举旗,讨昏君!”
他距离她很远,又像一直站在她身后。
莫名的,李蕖有种安全感。
今日萧琮放她安然无恙南下,未尝没有不想同他立时撕破脸的原因。
她挥退两人:“妄议今日事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