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蕖理解她的心情。
跟的三无项目,它突然过审上市了。
搁谁谁不开心疯了。
“三夫人,今日可有赏?”
李蕖被‘三夫人’这个称呼砸的头晕目眩:“有有有,都有赏。”
她脸上维持笑容,入了房间便木了一张脸,拉耸着眼皮。
想了一天一夜的对策,都没有理出头绪。
她似乎被他用三夫人这个称呼给囚住了。
至里屋,她忽然觉得房间气氛不对,空气中燃了她寻常不用的安神香。
抬眼,正跟靠在榻上的周缙四目相对。
他似是在小憩,衣摆随意耷拉在榻下,神态有些惺忪,狭长的深眸淡淡笼她:
“阿蕖不开心?”
他似是洞察了什么的语气,让她心尖一跳。
“累。”她上前,扑到了他的怀中撒娇,不敢再跟他对视。
“缙郎倒是早早脱身,妾站的腿都酸了,脸也笑僵了。”
他手顺势捏住她的腰,用掌腹测量,轻捏慢揉。
“辛苦小阿蕖了。”
她直起身子,主动献好,吻他下巴。
他神色果然显出愉悦。
她装作可怜的样子,想要博他心疼:“缙郎,妾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累了一天。晚上想要好好睡一觉。”
殊不知,在惦记尝荤的人眼中,她装可怜,只会为她增色。
他声音低沉:“不是答应了爷,今晚好好抚慰抚慰爷?”
“缙郎~缙郎最好了。”
她软软的将他的手放到了脸上蹭,在他的手背印了一个淡淡的唇印。
虔诚的祈求她的神明。
“也不是不可以。”他笑着看她,“再亲一下。”
她又狠狠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看她眼中有狡黠,戳破:“你确定亲这里就行?”
她咬着唇:“那先说好,点到为止。”
他笑:“阿蕖怎的这么怕爷碰你?”
“妾哪里怕缙郎,妾喜欢缙郎,盼着缙郎。只是妾真的累。”
“那还不快点亲。”
他依旧靠在榻上,她要亲他,就需要倾身将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
手没地点借力,便按在了他的肩头。
轻轻一吻,她正要离开,他便追了上来。
腰间被大掌托住,她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推他,控诉他:“缙郎食言。”
他笑着将她压在了榻上,解开她的衣带,温柔讨好的吻她。
“阿蕖乖~”
他琴艺很好,指尖探入轻纱,灵活的拨弄琴弦。
她咬着唇,生理性陶醉于他更上一层楼的技巧。
他的吻游离到了脖颈,另外一只手拉开她的衣领,唇齿量她的锁骨。
“爷从昨夜到现在,念你的紧。”
“距离天黑尚早,你抚慰抚慰爷,爷舒坦了,晚上容你好好睡一觉。”
“然后,明日爷再带你出门玩,如何?”
不如何,她仅剩一颗避子丸了!
“爷拿着你的癸水日期,给了有经验的人看,对方说,近十天同房,阿蕖受孕几率高。”
李蕖脑袋空白。
觉得周缙想要孩子想疯了。
“缙郎!”
“嗯,阿蕖别气,那人不知道是阿蕖的癸水日期。”
“亦不知道是爷问的。”
她生气捶打他,却突然失声尖叫了一下。
他笑,沙哑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痒痒的:“好听。”
她懊恼:“缙郎讨厌。”
他应下:“嗯。还请夫人多多包涵。”
她终是没有扭过他的欲望,消耗了手中最后一颗避子丸。
她陷入了火烧眉毛的境地。
好在万县那边,赵连清接到了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凋令,命他即日启程,赶赴京城上任。
李芙连夜给赵连清收拾了细软,让赵连清先去京城。
自己第二天便带着婆母小姑子,和赵连清房中的小妾,收拾东西,朝河洲而来。
大年初二,周缙早早出门,去给她准备惊喜。
李蕖翻看了自己的癸水记录,发现最近十天,确实是易孕期。
她不敢妄动,假装淡定,按部就班的行赏,同二房三位来贺喜的姨娘聊天,吃大房赵郡主善妒种种行为的瓜,心中却火急火燎,盼着李菡快点来给她送避子丸。
她选择不喝那碗掉了苍蝇的珍贵甜汤。
汤再甜,终究有苍蝇。
膈应。
第73章 乖乖
挨到下午,李蕖终于等不了,去了沁园。
天色阴冷,厚云渐渐积攒,太阳一会儿现身,一会儿被乌云藏在身后。
北风呼啸,似有一场大雪将至。
沁园很安静,李蕖隐隐觉得气氛不对,但避子丸的事情太过重要,她并未引起警觉。
拒绝看门婆子的指引,她直接自己带着翠果去了李母住的院子。
为担心翠果听到她和李母的谈话,她将翠果留在了院外:“守好门,不准人进来,任何人。”
翠果领命:“夫人放心,有奴婢在,无人能从此门过。”
李蕖笑着拍了拍翠果的肩头。
这就是她带翠果出门的原因。
绝对的忠诚,给她安全感。
至李母房前,她理了理衣裳,推开门,轻唤:“娘~”
迈入房间,她径直朝李母所在的东边卧房走:“娘,东西准备好了吗?”
李母坐在床上,还是一副月子中的打扮,只是看着她的表情是……害怕,担忧……还有,恐惧!
李蕖背脊一僵,那种中秋夜被周缙用长剑指着的恐怖兜头罩下。
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迅速爬起,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头皮沁上凉意。
呼吸暂停,五感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咚咚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僵硬的转身,视线划过了屋中摆设,最后停在了西屋窗边的榻上。
看清榻上坐着的贵气如玉的男人时,她的视线瞬间发黑。
*
西窗下,萧琮坐在榻上,手中拿着拨浪鼓,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
一身月色锦服,玉冠高束,弧度完美的侧脸被花窗中缕缕阳光勾勒,完美无瑕。
贵气在他行动间流淌,修长的手指捏着廉价的拨浪鼓,也能将拨浪鼓捏出普通人不配拥有之感。
咚咚咚的声音,吵得襁褓中只知道睡觉的婴儿,嗯哎嗯哎的哭起来。
李母匆匆下床,到了西窗榻边,小心翼翼的抱过萧琮面前的儿子。
“你们有话好好说,阿蕖……阿蕖她身不由己!”
她声音颤抖,其它也不知道说什么,说完了,便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门。
隔壁厢房中,原本伺候她的芳草娘,不知道中了什么药,睡的比猪还死。
她怕房间中有迷香,只敢抱着孩子在窗边透气的地方站。
一边哄孩子,一边竖着耳朵,偷听隔壁的动静。
*
天空的太阳再次被乌云追上,裹在了云层中。
西窗花窗内的光线消散,给萧琮温润的气质添了一层阴凉。
他是一眼便能看出教养良好,矜贵至极的人。
没人说话,李蕖眼前阵阵发黑,也辨不出他的神色如何。
只觉得惊惧又恐怖。
大年初二,他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找来了!
他亲自找来了!
好听的声音如泠泠泉水,还带着一丝说不上的低沉:“乖乖,好久不见。”
李蕖一颗心陡然被捏紧。
跑时的各种侥幸心理灰飞烟灭。
腿一软,她对着他跪了下去。
“殿下!”
颤音出卖了她的心理。
*
萧琮在外是极其规矩有礼的,良好的教养让他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可认识他的人,没人真的以为他是一只高贵温良的猫。
她伴在他身边八年之久,习惯了他平常的矜贵有礼。
可及笄那天,她猝不及防看到了他撕下矜贵和礼貌的外皮,对她只有男人对女人侵略的一面。
他将她推倒在榻上,吻她,怜爱她。
沙哑的声音,像是久酿的甘露,钻入她的耳朵,他喊她:‘乖乖~’
他以前从来只喊她‘阿蕖’。
他温柔的向她求欢:‘乖乖~给了我吧~’
她是萧琮亲自培育的花,绽放的时候,理应萧琮这个所有人摘取。
她知道只要待在他身边,总有这么一天。
可是她没想到,这么快。
她能说不吗?
她有什么资格?
她借他的势,拉家人出泥潭,拉吴叙白出泥潭。
作为交换,她成为他的禁脔。
理所应当。
可她逃跑的路都铺了一半了,如何能甘心。
她哭了,眼泪汩汩的往外冒。
他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