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辞听了如坠深渊,她每呼吸一下,室内柏木松香的香气都让她浑身颤栗不止,虽然不通药里,但是孟清辞清楚,她中的‘离不了情’,一定是能够激发她的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无限放大她的情念感官,使对异性的气息格外敏感。
孟清辞听老安义侯府的人说过,傅珩曾经打死过一个想要爬他床榻的婢女,知他极厌恶女色,只怕她用过的床榻,他都不会再用。
看着傅珩此刻清正端方又淡漠守礼的站在床榻前,她撑着身体,一把扯下轻纱床幔,嗓音细媚:“你出去。”
傅珩看着垂落的幔帐,并没有出去,他旋身,稳坐于屋内的紫檀圈椅中,深邃的眸光穿过轻纱幔帐,锁住其后若隐若现的娉婷婀娜身影,想到她刚满面春色,迷离喘/息,如玉的脚趾蜷缩的模样。
他背脊挺拔,正襟危坐,俨然是个端方的正人君子。只细长的眼眸里深沉如墨,暗涌不息,唯有落在膝上握紧的掌心泄露了一丝他阴暗的心思。
幔帐之内,孟清辞从未尝过这种蚀骨吸血般的煎熬,她从小学习跳舞,也算是能吃苦,可从来没体验过,这种生死不能的感觉,一波一波不停息,一次比一次让她难捱。
她只有理论知识,却没有实操经验,可她打心里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一个男人有羁绊。她想到那个总是包容她,纵容她,拒绝她的人,‘离不了情’放大了她意难平的心绪,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银灰色的床褥上。
她咬紧贝齿,吞下破碎到令她羞耻的音节,她的每寸肌肤都在违背意志的轻颤。
傅珩的目光紧紧锁在幔帐上,他冷沉的血一点点热起来,随着时间,那冷沉如冰的血液,在这无声的角力中,一点点被点燃,他的眸光逐渐变得亢奋起来。
他惊讶于孟清辞的坚韧,也惊喜于自己找到了这样的一块瑰宝,他很好奇,这次她忍过去了,那下一次呢?
呵,真是个傻丫头,即是叫‘离不了情’,哪里是那么容易挨过去的。
傅珩按耐激荡的心绪,又想:她求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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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珩:侄子们可下出局了,一对二我赢了
傅晏桉:没想到玩脱了,被截胡了
傅鸿轩: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
作者:男主不正常,不要用正常的心里去理解他的行为。
看见重新更新旧章节,一般是修订错别字,内容更改我会告知大家的,基本不会有这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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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也变得更多彩起来,[抱抱][加油]。
刚学了怎么开段评,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了。
第21章 道貌岸然
孟清辞醒来的时候,身体的感知迟钝,脑子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一尾鱼,连喉咙里面都干涸欲裂,这种干涩,犹如烧至壶底尽赤的空釜,整个儿壶底都在焦灼地嘶鸣。
屋外,安义候老夫人凄厉的嚎叫,如夜枭泣血,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原看着还慈眉善目的傅老夫人,一场病下来被抽走了精气神儿,双目赤红的厉声质问站在廊下的傅珩:“晴儿那个贱丫头在哪里?是不是大房指使她害了我的轩哥儿?”
二太太江氏搀扶着傅老夫人,顺着她的心口,劝和:“母亲息怒,世子是在韶光院里出事儿的,哪里来的晴儿,大夫说了,是因世子贪香所致,都是底下的奴才不顶事儿,秀玉已经叫处置了,母亲可莫要生气了,须得保重身体。”
傅老夫人一扬手臂,甩开江氏,立目瞪视江氏,斥她:“你个糊涂东西,什么香熏的话,你也信,蠢货,如今你儿子叫人害了,你还被蒙在鼓里,明明便是叫那晴儿害的。都是你们这些狐媚的东西缠着我的轩哥儿,成日勾他做那些下作勾当,没有廉耻的东西。”
傅珩派到傅老夫人身边的申嬷嬷,不动声色的扶稳傅老夫人,手上暗暗加了力道,既似搀扶,亦是钳制,以免她情绪激动发起疯来,冲撞了三爷。
二太太江氏被吓得双肩颤动,垂了眼,耻辱的咬着下唇,却还是乖顺的应和:“母亲教训得是,都是儿媳的不是。”
江氏刚和傅老夫人从韶光院出来,才明白昨日傍晚,老太婆为何拦着她不叫回韶光院,原是秀玉背叛了她,祖孙俩备着她,还利用她谋划了龌龊。
她看着傅鸿轩倒在她的寝榻上,眼歪口斜不能言,口水不能自控趟的到处都是,四肢抖动如同中风之症,只是‘啊啊~~’不能言语,他身边是秀玉不堪入目的尸|身。
惊惧后,她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若不是老太婆在身边,她恐怕要仰面大笑起来。
她此时还亢奋的几乎不能自持,只能垂眼掩饰,以防叫老太婆看出端倪,拿她发作起来。
傅珩冷眼看着这个名为他母亲的女人,依稀记得他小时候,这个女人穿着端庄鲜艳的衣裳来见他,带着精致的点心和小玩意,每次面对他,都是小心翼翼又拘谨的讨好。
如同从前的每次见她,都在不断提醒他,他是她用了卑鄙龌龊手段,掠夺的产物。
如今她已经鬓染华发,容颜苍老,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面目可憎的一面。而他的身体里切实的掺杂她粗鄙肮脏的血,转而,又会自嘲的想,自己的另一半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只有老大傅承怀喜欢自欺欺人罢了。
傅老夫人上前一步:“老三,你二哥不在,你要给轩哥儿做主,轩哥儿是你的亲侄儿,你不能轻易的放过老大,叫人立刻把晴儿找出来,叫她去伺候鸿轩,我要这个贱蹄子日日对着鸿轩忏悔。”
嘶声怒吼、无能狂怒后,傅老夫人喘着粗气,她哼哧哼哧的喘|息,略露出疲态来,老大如今不在府里,她想让老三给她做主,最好能扳倒老大。
在这个小儿子近乎冷漠无情,又有几分放空的神情里,恶寒瞬间窜上她的脊背,冷她齿寒到浑身打颤,她抖着手指着这个她最得意的儿子:“是你,是不是你。”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能和那个狐狸精生的野种一条心?你怎么能背刺我?背刺你的亲哥哥?那个狐狸精她根本就不配你父亲的深情,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老大是她生的野种,只有我是一心为你父亲,一心为傅家,你和老二才是傅家正统。当年老太婆糊涂,你父亲也糊涂,现在连你也不信我?”傅老夫人大受打击的想要上前去抓傅珩,却被申嬷嬷控制着不能走近一步:“你是我生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对我不孝。”
申嬷嬷目光冷厉的瞥傅老夫人,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太太还是慎言,咱们老太太在天之灵看着您呢。”
傅老夫人猛地转头看申嬷嬷,眼中难以置信,又闪过一丝惧色,她嗓音颤抖:“你是她的人?你是她院子里养出来的?”
“你怎么能把她的人送到我身边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明知道我最厌恶她,最厌恶她身边的人。”她倏然转向傅珩,嘶声力竭的嘶吼:“你是为老太婆回来报复我的?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
傅珩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眸底静如寒潭,不起微澜:“不过是剔除腐肉,拨乱反正罢了。”
傅老夫人听他承认,仍愤然:“那也不能是你,那是你的亲手足,你怎么敢的?你怎么下的去手?”
傅珩声音冷冽如冰:“用一个女人差点毁了傅氏一族的百年基业,手段虽低劣,却着实奏效。你的梦也该醒了,你还不知道,你的宝贝儿子出卖兵器图,通敌叛国罢?陛下早就做了取舍,你已是弃子,唯你还执迷不悟。”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老大是大皇子的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傅老夫人瞳孔骤缩,如坠冰窟,茫然与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声音抖得不成调:“老大怎么了?老大不是被外派公干?”
傅珩无情地截断她最后一丝妄念:“待妤姐儿和太子完婚,边关自会传来安义候抵御敌寇,死守粮草,为国尽忠的消息,傅家只能是忠臣。”
傅老夫人惊愕的倒退了数步,她毕竟年事已高,病体未愈,又经此一番歇斯底里,闻此噩耗,意识到最疼爱的儿子和孙子一夕之间都折了,她脑中蓦地一阵晕眩。
恍惚中,耳边不断回荡着‘陛下已取舍......你已是弃子......为国尽忠......傅家只能是忠臣’的字眼。
只见她最得意,最有出息的儿子,薄唇翕动:“你既伤心难抑,日后便去佛堂静修祈福,也好多陪陪二哥,安义侯府从此便物归原主。”
心脏处骤然的钝痛,瞬间攫住了傅老夫人所有的感官。从头到脚是一片死寂的麻木。是被至亲骨血亲,手捅穿心窝,鲜血淋漓、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她涣散的目光扫过院中一个个垂首屏息、恨不得自戳双耳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