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又细又媚的哀泣,叫他心猿意马,心尖发颤,险些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孟清辞怪他粗鲁,推搡他肩头,他巍然不动,更叫他霸道以对。
他像是不知疲累,亦不知餍足,她哭红了眼,哑了嗓子,被碾碎了执拗,化成一滩水,湍湍不断,叫她羞愤怒难当,最终只能低头求他放过。
“忍忍,你才能好。”他俯身,轻吻她湿润的眼角,指腹温柔拭去她额间细密的汗珠。如换了个人一样温声软语哄慰,极尽耐心,若不是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叫他纵横捭阖,她便信了他的鬼话。
待云雨尽歇,傅珩浑不在意的用自己的绯红官服,将她裹紧,打横抱起径直走向浴室。余光掠过凌乱床褥间那一抹晕开红痕,心中说不的快意畅快。
霞光进来收拾,惊见傅珩用官袍裹着孟清辞,只一段细瘦的脚腕露在外头,上头清晰印着几道红痕。她心头一跳,慌忙低下头去,不敢细看,快步绕进内间。
心想:三爷何曾这般珍重过谁?这般情状若被日后进门的主母瞧见,如何能容?
甫一踏入内间,一股未曾散尽的旖旎气息便扑面而来,熏得人头晕脸热,她屏住呼吸,手底不停,却又被床榻上的一片狼藉骚得耳根发热,红了脸,衾被翻乱,枕褥狼藉,处处皆是缠绵过的痕迹,再不敢多瞧一眼,手上利落地收拾整齐,便逃也似地低头退了出去。
且说傅珩本是要伺候孟清辞沐浴,他并非毫无节制之人,也怜她年纪尚轻,却不想一番下来,抵不过蚀骨焚心的贪念,情到极致,如狂风骇浪般肆虐。
翌日清晨,傅珩神采奕奕,唯独侧脸两道鲜红的指甲划痕格外显眼。孟清辞拥衾而坐,浑身酸软,彻底下不得踏来,双眸含怨的看着他。
傅珩饶是脸皮再厚,也被她这般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讪讪。他轻咳一声,目光微移,语气干涩地开口;“昨日实是我孟浪了,叫你担待些。”
孟清辞并不接话,只冷冷睨着他动作利落地整肃衣冠,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直至他转身离去。
待勉强用了些早膳,唤来霞光,轻描淡写的吩咐道:“去给我熬一碗避子汤来。”
霞光闻言大惊,脸色骤变,连连摆手:“姑娘,万万使不得,若是奴婢胆敢擅自作主,允了姑娘,三爷知道了,奴婢只有被打死的份儿。”
孟清辞叹一声,只能哄着她说:“你我都出自侯府,自然明白,嫡母尚未过门,如何能出庶子?”
霞光听了,心下为难的紧,姑娘的话句句在理,但在三爷跟前当差,三爷未曾交代的事情,下面的人擅作主张,那便是逾越规矩的大罪。
“这是怎么了?”墨松见霞光垮着一张脸从上房出来,好心凑近问道,“当初不是你求着要跟出府来伺候?如今好不容易称了心,怎么反倒愁眉不展的?”他说着,朝上房方向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莫非是里头那位主子脾气大、难伺候?”
他二人都是侯府的家生子,两人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霞光能从大方出来,走的便是墨松的门路。
霞光闻言轻斥他一眼:“莫要胡说!姑娘虽重规矩,却从不苛待底下人。”
“那你这副模样是为何?”墨松愈发的好奇。他是真觉得稀奇,当初在牙行时,他便见识了那位的排头。今日更见自家主子,脸上明晃晃挂了两道彩,那位可不是什么好相遇的主儿,怎地霞光倒觉得她是个好的?
霞光将墨松拉到树荫底下,低声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墨松听得眉头紧锁:“幸亏你没犯糊涂!主子那模样,分明是稀罕的紧,你若是触了这个霉头,可没好果子吃。”他神色凝重,压低嗓音道:“你自个儿警醒些,我瞧着,那位恐有二心。”
霞光双目圆睁,惊讶:“你的意思,姑娘竟是不愿意,不愿意.....”
墨松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旁的事情你少打听。”
晚间,傅珩踏归院中,上房里漆黑一片,连盏灯也未点,又听霞光回禀,孟清辞白日里要避子汤的一番话,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只眸色沉了沉,薄唇抿作一线。
他推门而入,无声地融进满室暗寂之中。
孟清辞白日睡足了,此刻正醒着,分明听见他进来的动静,却故意面朝里侧,一动未动。
傅珩知她醒着,上前伸手揽过她肩头,低笑问道:“怎么,还同我置气?”
孟清辞推搡他,一双明眸在昏暗中漾着薄愠,分明是嫌他既占了便宜还卖乖。
傅珩无奈:“原本想告诉你,明日便可随我离开京城的好消息,如今看来,你是不稀罕听了。”
“当真?”孟清辞倏然坐起身来,眸中霎时清亮,不自觉地攥住他的衣袖急问:“不是说要等傅大小姐与太子完婚,你才走吗?”
傅珩见她一听要走,便立刻换了神色,对自己却仍是一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疏淡模样,不禁气得牙痒:“我有公务在身,只得先行一步。”
傅珩说着便想将她揽入怀中,却被孟清辞抬手隔开。她兴冲冲地便要下榻:“那我要把东西收拾好,明日是走水路么?”
傅珩眸色一凉,声音也沉了下来,嗓音冷淡:“怎么,以为‘离不了情’解了,觉得用不到爷了,便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了吗?”
孟清辞听这话不对劲,下榻的动作蓦地顿住,她原本觉得傅珩不过是见色起意、趁人之危,两人顶多算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可细细一品他这话里的意思。
想到之前几天自己的情状,她有些崩溃,不可置信的转脸看他,艰涩问他:“还要多久?”
傅珩斟酌:“多则数月,少则三月。”
此话如晴天霹雳,孟清辞清艳小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深吸一口气,信了大半,只道:“叫人给我一碗避子汤。”
傅珩不动声色的问:“为何要避子?避子汤伤身。”
孟清辞又是气恼又是委屈,满含怨怼:“知道你还......还......,我身子还没长开呢,你若是想要我的命,也不必用难产这等迂回恶毒的法子!”
心想,她连他都不稀罕,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何况,她如今的情状,他脱不开干系,怪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肯为了他生孩子,真搞不懂封建士大夫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傅珩怎会不知她鬼灵精,说的不尽然是真,只不想此时与她再次撕破脸。他默了片刻,垂眸叹一声,起身出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却去而复返,亲自端来一碗温热的汤药,缓步走至孟清辞跟前。
孟清辞心领神会,立刻伸手去接药碗,正要仰头一饮而尽,腕间却忽地一紧。
端药碗的手腕却被傅珩扣住,眸色晦暗不明:“这一次是意外,我允你。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孟清辞痛快的颔首答应,随即忍着苦涩,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
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的陪伴,庆祝一下,即日起到夹子当天,全订留言随机掉落20个红包
喜欢的留言给我,文没有注水,跳着看可能错过细节。[比心]
两个都八百个心眼子的人终于在一起了,下章换地图了,男主不是上来就发疯,也不是上来就伤害,女主现在还没有翻脸的资格,俩人都为了各自的目的苟人设,虚与委蛇。
希望你们喜欢这种别样的强取豪夺。[让我康康]
第24章 轻抹重捻
孟清辞饮尽汤药,唇边尚余一抹深褐色药痕,朱唇泛着水渍光泽,莹润诱人。
傅珩眸色深深,如玉竹的修长指腹,轻抹重捻,为她拭去残渍,流连间,姿态甚是亲昵。
恰逢霞光端着一盏燕窝粥踏入室内,正撞见这般情景,忙垂眸避开,心下不由暗赞:好一副檀郎谢女图,般配的很。
傅珩接过来燕窝粥,亲自试了试温热,才执匙喂到她唇边:“‘离不了情’对元气损耗极大,你才用了药,若不用些膳食,仔细肠胃受损。若是夜里发作起来,明日动身不得,可怪不了谁?”
孟清辞最忌讳夜间进膳,晚膳向来少食或不食,但听他所言确有道理,到底没有拂了他的意。
傅珩看似温和好说话,处处迁就她,实则不如傅晏桉好糊弄,他既开了口,便是不容违逆。
她若是拂逆了他的意她若是执意不从,依他的性子,软硬兼施也好,步步为营也罢,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她倒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
见孟清辞爽快听话,将大半碗燕窝粥都用尽了,傅珩才满意几分。看她垂眸乖顺的模样,心下明镜一般,小姑娘骨子里离经叛道的很,此番叫他乘人之危,此刻指不定在心里如何编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