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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掠娇_临风辞【完结】(5)

  婆子被她这副冷脸噎得一愣,讪讪地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暗骂多嘴。晴儿姑娘年纪虽轻,平日里看着和善,规矩却极大,更是大小姐的心腹,在碧琼苑说一不二的主儿。若真得罪了她,自己这看门的差事怕是要不好过。

  柳春直到踏进碧琼苑熟悉的院墙内,那颗悬了一路的心才“咚”地一声落回肚子里,手脚却还微微发软。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孟清辞走进正院,恰好遇上紫芙和春熙掀了帘子出来。

  “晴儿!你可算回来了!”紫芙一见她们,立刻迎上来,语气带着焦急,“大小姐都问过两回了,方才还打发人去寻你呢!急死人了。”

  孟清辞问春熙:“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爷被宣进宫了,大小姐在太太处用过晚膳就回来了。”春熙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装着玉如意的漆木盒子。瞥了一眼,成色平平,她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嫌弃的把盖子又扣上。

  她的目光落在柳春脸上,被她惨白如纸的脸色吓了一跳,“柳春这是怎么了?瞧这嘴唇都发紫了!”

  孟清辞没多解释,只对柳春道:“你先去把取回来的玉如意记档入库。”随即又转向紫芙春熙,声音微沉:“乔儿呢?可回来了?”

  紫芙和春熙可不知道这个,正要找个小丫头来回话,就见乔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脸通红:“晴儿姐姐!我在这儿!”

  孟清辞紧绷的肩线这才几不可察地松了松,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跑的这样急,可是遇见事儿了?”

  乔儿便将在园子里遇见世子爷被盘问耽误了些时候的事儿回了。

  孟清辞又给了乔儿十几个铜板,打发她去了。

  这时候芸笺掀帘子出来,笑着稀奇道:“怎么都在廊下说话,大小姐听见了,叫都进去呢。”

  见了傅静妤,孟清辞将今日库房,非要她亲自去取羊脂玉如意的事儿回了。

  此时屋内都是傅静妤的心腹,她们主仆多年默契,都不需孟清辞说的多仔细,就都知今日叫二房钻了空子。

  紫芙、春熙、芸笺都是一脸心有余悸,若是晴儿今儿出事儿了,依照世子爷的尿性,难保下一个不会是她们。

  世子爷如今是连脸皮都不要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算计堂妹房里的人,更可怕的是,背后竟还有老夫人的默许甚至纵容!想到这府里暗处潜藏的龌龊与危险,几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来,直透心扉。

  几人都恨不得大小姐明日就嫁去东宫,好逃离这吃人的侯府。

  傅静妤听完胸膛剧烈起,向来温静的面容一阵红一阵青,捏着茶盏的指尖泛白,紧咬银牙。

  傅静妤平复了几息,还是隐忍的吩咐几人:“你们都是我身边亲近之人,他们辱你们就是辱我,来日我定会叫他们加倍奉还,咱们寄人篱下.......你们几个都要堤防些。”

  见好脾气的主子气得手抖,几人赶忙上前好言安抚。

  一面心里为自家姑娘鸣不平,傅氏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成了庶出,若不是如此,这两年大小姐何须费尽心思博得好名声,才能博得太子妃之位。

  如今老夫人和二房还要变着法的糟践她们姑娘,很怕她们大房有好日子。

  且说傍晚的时候,乔儿真叫在园子里被世子傅鸿轩堵个正着,她一个才十岁的小丫头,出来跑个腿儿,傅鸿轩并没放在心上,为了不打草惊蛇,很快便放乔儿走了。

  傅鸿轩久不见晴儿进园子,等了一晚上却是扑了个空,他憋了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

  他把陈有荣叫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一脚狠狠踹在陈有荣心窝:“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爷养你何用!”

  踹得陈有荣踉跄倒退几步,捂着胸口脸色煞白,额角冷汗涔涔而下,却连痛呼都不敢大声,只一味弓着腰告饶:“世子爷息怒!世子爷息怒啊!小的该死!小的也没想到那晴儿如此奸猾,小的是亲眼见她往园子里去的……”

  傅鸿轩一双被酒色浸淫的眸子阴鸷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的陈有荣,冷哼:“哼,不识抬举的下贱皮子。”

  陈有荣吓得一哆嗦,不知道这位祖宗是在说他还是在说那晴儿。

  傅鸿轩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眼中□□与怒火交织,晴儿那丫头这两年张开了些,那窈窕的身段和清艳的眉眼,越发叫那丫头勾得更是心痒难耐。

  连他父亲多叫勾的魂不守舍,每每见了都一副垂涎的模样,恨不得一双眼珠子粘在那丫头身上。

  他好不容易求了祖母松口,借着老太太的名头想把人诓出来,本以为十拿九稳,这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让他如何甘心?

  “一个下贱的婢子!陪我那好妹妹读了几天书,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三番五次驳爷的面子,拿什么乔,给脸不要脸!”傅鸿轩越想越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只觉得一股邪火在五脏六腑里乱窜,烧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疼。

  不识抬举的东西,非得给她点厉害尝尝,让她知道知道这侯府里,谁才是主子!

  傅鸿轩脾气上来,接连踹了好几脚,直踹得陈有荣几乎背过气去,才喘着粗气撩起衣摆,一屁股重重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陈有荣捂着生疼的心口,见傅鸿轩鬼一样骇人的面色,阴恻恻看自己,吓得他出了一背冷汗,怕这祖宗一怒之下真将做自己打死,他急中生智,强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匍匐到傅珩脚边。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压低声音:“世子爷息怒!小的……小的还有个法子!保管让那晴儿再烈的性子,到时候也要乖乖的求着伺候爷……”

  第四章 敲骨吸髓

  翌日晌午,承晖堂的锦屏遣了个小丫头来请孟清辞。

  锦屏是大房大少爷傅晏桉的大丫鬟,管着大少爷的衣食起居,早前说好要找孟清辞过去画个花样子,此刻得了闲,便来相请。

  大房两兄妹感情甚笃,大少爷傅晏桉还时常从外面给妹妹傅静妤带些时兴的吃食玩意儿,偶尔连带下面的奴婢也能沾着一两回新鲜,遂承辉堂和碧琼苑两边的仆役走动颇勤,孟清辞不好推辞。

  此时大少爷已上值去了,许是主子不在,下人们虽然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神情却明显松泛些。

  锦屏的屋子在廊下一侧,孟清辞掀帘子进去,笑着说:“才几日没来看你,你这屋子拾掇的更雅致些,可见大少爷疼你。”

  “你在外面端的一副好规矩,谁会信你这丫头私下里是个贫儿。”锦屏抿唇嗔她,顺手给小丫头抓了一把铜子儿,打发她出去,探究的看了眼笑盈盈摸着她绣绷的晴儿。

  “说到你心坎上了,害臊起来了?”孟清辞抿唇轻笑:“说罢,这次想要画个什么花样子给你家少爷?”

  在安义侯府这些年,孟清辞为了以后出府能有一技傍身,她除了跟着傅静妤学习琴棋书画,刺绣裁衣裳也也下了苦功,没办法,这时候女人能选择的活计属实太少。

  好在侯府给傅静妤请的师傅都是翘楚,她天资聪敏又勤勉,竟学了一身好本事,相熟的丫头没少求她画个花样子,描补绣活儿什么的。

  锦屏性子含蓄沉稳,她脸色微红,不予争辩,指着案上一双旧靴给她看:“我想做一双云纹皂靴,不想云纹太素,又恐过于华丽繁复少爷不喜欢,求你帮我参详个样式。”

  孟清辞瞥了眼那墨色旧靴,仍旧打趣她:“爷们儿的鞋靴,左右不过那些式样,瞧你真心仔细的,倒真没枉费你家少爷疼你。”

  言罢心中已有计较,提起一早备好的笔蘸了墨,在纸上细细勾勒起来

  孟清辞微垂着头,露出的一节白璧光滑的玉颈,日光透过窗纸,洒在她玉瓷一样精致的小脸上,锦屏一个女人看了都要被勾走两分神,更遑论是男人见了,她试探:“听说大小姐已经换了良籍给你,大小姐待你真是亲厚。”

  孟清辞抬眸看她一眼,又专注的画起来:“你怎么知道的?哦,我猜猜,我记得紫芙的二哥是在大少爷跟前伺候的,我就晓得,紫芙知道了,她一家子也就都知道了。”

  “你最机灵。”锦屏被她俏皮的语气逗笑:“不过你放心,你的事,这边只有我和大少爷知道。”

  “咱们也算自幼的情分,信不过别人,也信得过你。”孟清辞笔下不停,一节皓腕稳稳的端着运笔,她只是没有主动宣扬,却也不怕人知道,不过侯府人多口杂,晚知道比早知道少惹是非。

  “你既提了自幼的情分,我便多说两句。”锦屏看着晴儿画了一会儿,打量她神色,唇角翕动:“你脱了奴籍我自然为你欢喜,只是你孤身一人,没有兄弟、老子娘,你又生的这样好,一个弱质女子,在外面没有人护着,你如何过活?”

  孟清辞心想,她出去了自然有潇洒的好去处,总强过终年无休地伺候人,可她和锦屏也没法深说。

  锦屏飞快瞥她一眼,又垂下眼睑,语速急促了些:“你若是不想跟着大小姐入东宫,不如......来承辉堂。咱们知根知底,和我也有个伴儿。你知道的,大少爷待你与旁人不同,是有几分真心的。大少爷模样儿、才情都是人中凤,你总是不亏的,好过你出去找些贩夫走卒的凡夫俗子蹉跎了自己,咱们自小院子里长大的,你哪里受得了外面讨生活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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