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慈也不知道为何没了胃口。
见他盯着鱼片,护卫连忙为他布菜,伶舟慈病恹恹的正准备冷声让他夹走,但瞥见一旁的尉迟衔月,闷声将这片鱼肉咽入了腹中,只觉得没滋没味。
“饭菜可是不合胃口?”尉迟衔月主动询问。
伶舟慈顿时一喜,弯起唇角,“饭菜很好,只是我向来吃得不多。”
说着他瞥了眼不知吃了几碗饭的令扶楹,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比他吃得还多,也不知吃这么多肉长哪儿去了。
这么一想,昨日令扶楹压在他身上,胸口那软软的触感突然跃至脑中,伶舟慈顿时身体僵硬,绷紧了唇,冷着脸看向嘴角沾着一粒饭的令扶楹,吃饭都吃不好,还能做好什么,他冷哼了一声。
护卫注意到他这莫名其妙的动静,瞧了他一眼,但实在摸不着头脑。
令扶楹吃的太香,长期服用汤药的伶舟慈都有了些胃口,他试探地拿了个芙蓉包,一边嫌弃令扶楹不体面的餐桌礼仪,一边轻轻咬了一口。
只是很快他就将芙蓉包放下,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这顿饭唯有令扶楹吃得喷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也别想影响她吃饭。
吃饱喝足的她坐着吹风,看着飞舟外漂浮的云层,在心里感慨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如果没有面前这三个男的碍眼的话。
丫鬟们将用过的饭菜有序撤下,尉迟衔月主动问:“可要喝茶解解腻?”
令扶楹点头,毕竟没必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喝了茶又觉得嘴里淡的很,她拿了块豌豆黄往嘴里送,沈覆雪怕她噎着,提起茶壶把她茶杯里的茶水添满。
一旁看着的伶舟慈表情一言难尽。
闲着无聊,令扶楹开始向伶舟慈打听大罗洲的事情,“伶舟少主,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
伶舟慈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但也维持着基本的礼节,“夫人想问什么?”
“大罗洲百年前的天灾来临前是否有预兆?”
他没想到令扶楹会问此事。
这里正值夏日,大罗洲却终年寒冷,在那里他狐裘裹身不敢有半分懈怠,突然提起大罗洲,那恼人的寒意仿佛无孔不入地涌来,伶舟慈不禁手持帕子覆唇低咳了几声,待他取下帕子,已被鲜血浸湿。
令扶楹吓了一跳,他是大罗洲少主,提起这场天灾让他急火攻心了?
伶舟慈皱了皱眉,将帕子递给护卫,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还不至于因为别人提起天灾而生气。
这场天灾人尽皆知,并非不可提及的禁忌,而且他也希望这场天灾有解决之法,只是近百年过去,始终未有头绪。
洲府曾重金聘请身怀异火的能人异士,试图动用上古秘术抵抗风雪,但以人抗天是何等困难。
伶舟慈看向沈覆雪,他诞生自大罗洲,正是天灾最甚之时,而他主修雪域之境,也不知是否与这天灾有关联。
想起大罗洲曾经对他所做之事,伶舟慈隐有歉疚,也不知如何开口让沈覆雪出面。
他此次前来三千域,其实并非只是为了尉迟衔月。
“我未曾听父亲提起过。”伶舟慈握紧茶杯轻声道。
令扶楹疑惑,这样罕见的天灾竟也没有预兆吗?还是只是伶舟慈并不知晓。
她陷入思索。
伶舟慈又瞥了眼沈覆雪,也不知他是否还怪着大罗洲,也或许他早已不记得此事,毕竟他被封印时只是个胎儿,能记得什么。
“夫人怎么突然对此事好奇?”一旁的尉迟衔月问。
令扶楹却道:“毕竟伶舟少主是大罗洲之人,这才想起来了。”
尉迟衔月顺着令扶楹的话继续道:“以后若有机会,我们或许可以亲自去一趟。
要去她也自己去,他凑什么热闹。
“这次回去,夫人打算待几日?”
“到时候看吧。”压根没打算回三千域的她糊弄道。
沈覆雪静静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他险些忘了,她们这次是作为新婚夫妻回门,迟早会回三千域,那时,他们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夜里沈覆雪还
是没有回房,坐在了令扶楹白天坐过的位置。
还有几日就会回到折渊殿,他有些心神不宁。
分明时间还早,她们会一起回去,但总有一种她会很快离开的错觉。
他的情绪躁动不安,寒毒好像又开始发作了。
继续像之前那样将被少女触碰过的成串的珠子拆开,将一颗含入舌根。
舌尖轻动,还是不够。
玉珠也无法抚平沈覆雪心中的躁动,心脏就像是被成千上万的小虫啃食,又痒又痛。
他闭上颤抖的双眸,忍耐克制了许久的他,终究没有抵过他的本能,丝丝缕缕的神识从门缝钻入,蔓延至令扶楹的卧房。
这些和他共感的神识宛若成千上万的蚕丝,往床上酣睡的少女涌动,湿冷的丝线轻轻触碰她探出被子的足尖。
在触碰到她脚趾的瞬间,令扶楹轻轻颤了颤睫毛,睡梦中的她还未醒来,只是下意识翻了个身,将小巧可爱的脚丫藏入了被子。
潮湿的丝线停了片刻,又小心翼翼从被子底下钻入,爬上她白皙细腻的小腿,少女嘟哝着皱眉挠了挠,她总觉得有些痒,还有些冷,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没过多久,她醒了。
令扶楹抱着被子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看向窗户,分明已经关上了,怎么冷飕飕的,还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爬过。
这里莫不是有耗子,她在屋里趴着仔仔细细找了,床底都没放过,但一无所获,不是耗子,难道……
她把自己吓了一跳,脸色唰的苍白,扯上被子重新躺下,缩成一团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却丝毫不减。
越想越害怕,她一把掀开被子,打开门撒开腿就往外跑,打算找人来,慌得六神无主的她径直扑在了门口男人怀里。
沈覆雪高大的身躯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搂着她腰肢的指尖滚烫。
这是他清醒时第一次如何近距离地和她触碰,低头时看见女孩湿漉漉的双眼,还有红润的唇瓣。
他迷茫却又焦渴,他想……想将这唇瓣一口吞入腹中,就像那日她细细咀嚼晶莹剔透的荔枝果肉那样。
二人彼此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搭在她腰上的那只冰冷的手突然动了动,令扶楹身子一软,哆嗦了一下。
沈覆雪身上冷冽的香气兜头涌来,将她从头到脚牢牢包裹,她快呼吸不畅了,盯着他的喉结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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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馋丫头
第13章
沈覆雪凭着本能,颤抖着睫毛,缓缓低下头颅。
他那双清冷的眼此时有些泛红,体温是温凉的,抱着她时,她却觉得浑身发烫。
两人越来越近,令扶楹也越发神志不清,他的唇薄薄的,却又软软的,看起来很好亲,鼻梁高挺,肩宽腰窄,那方面应该也不错。
曾经她与尉迟衔月同房,他匆匆几下就结束,她甚至还没回过味儿来呢。
难怪所有男人都喜欢沈覆雪,上面的,愿意为了他委屈躺下,下面的,更是手段层出不穷只为获得他的几分目光。
此时他应该是干净的,若是能试试……
察觉自己在想什么,令扶楹瞬间清醒了,男男什么的,她还是得慎重一点,万万不能贪图眼前的美色,得一时畅快。
不过,沈覆雪确实秀色可餐。
尉迟衔月喜欢他,千方百计勾搭他,令槐序甚至也暗暗觊觎他,更有无数路人甲为他要死要活,她要是提前把他给睡了……
令扶楹突然乐了,越想越痛快,仅仅是想想,就比真刀真枪和沈覆雪做了什么还要让她快活。
要是真如此,尉迟衔月和令槐序怕是要被气死了吧,令扶楹越想越美滋滋。
她也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暧昧的气氛冷不丁消失,沈覆雪的唇停在距离她一指之处,正要小心翼翼地贴近她的唇瓣,却被推了推胸口。
他喉结不住滚动,茫然地看着将他推开的女孩。
令扶楹装模作样颇为矜持地说:“师尊,你快松开我。”
沈覆雪却不愿松开,还是紧紧抱着她,得知她马上就要离开,甚至还将头埋在了女孩脖颈。
冰凉光滑的发丝落入她的衣襟里面,像是一尾鱼在她胸口游过,她顿时红了脸,险些软倒在他怀里,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沈覆雪怎么跟人形春.药似的,一碰她,她就满脑子污秽,在脑中自动描绘了一番大战八百回合。
令扶楹被沈覆雪结实的手臂抱着,就在这时,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脸色一变。
下意识用力推他,她的脸皮还是没有厚到那种被人看见的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