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以为她是在做梦,可那感觉刺破梦境直抵心尖,她看到了紧紧依偎在她胸口的伶舟慈。
太……太羞耻了。
反观罪魁祸首伶舟慈,他有气无力地倒在一旁,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瓣红润还在咂咂作响。
令扶楹简直不敢去看他的唇。
她根本想象不到这么瘦弱甚至还在病中的伶舟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要脸至极!
他……他比沈覆雪还不要脸。
待自己恢复冷静,她努力克制自己将他踹醒的冲动,若是踹了,他很可能小命交代在这儿。
她扇了他一巴掌。
伶舟慈颤抖着睁开双眼,纤长的睫毛湿润,反应迟缓地看着她。
他感觉又冷又热,想要动,却动不了,一张放大的脸出现,他眨动双眼,脑子不太清醒的他十分迷茫,只觉眼前之人有些熟悉。
他想说话,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忽然,他的所作所为清晰地涌入他的脑海,伶舟慈颤抖着僵住身体。
“清醒了吗?”令扶楹冷声问。
她却见虚弱无力的伶舟慈眉头轻皱,像是一卷绝美的山水画被雨水打湿,他苍白的面庞浮上红晕,喉结剧烈滚动,盯着她喘息。
不对劲……她后退一步。
却不经意瞥见他瘦弱身体上的不可忽略之处。
她目瞪口呆。
他在发热重病的情况下竟也……
令扶楹神情恍惚,他的身体瘦弱,可那处却……颇为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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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体弱那里不弱,发烧体验更佳[星星眼]
第40章
地上的伶舟慈蜷缩成一团。
视线不受控制地停留在站在他面前的俯视他的姑娘身上,她紧紧拉着衣襟。
“还看?”令扶楹自是察觉他的视线,这人病了也这么不要脸。
目前她遇到的男人中,除了玄悯,其他的都一言难尽,伶舟慈这幅娇弱的身子却有那么一个玩意儿,怕是累得很吧。
毕竟他身娇体弱不足以支撑他那小小慈。
令扶楹挪开视线,坐下休息。
伶舟慈的意识逐渐清醒,只是因发热他还是有些昏沉。
像是在海中起起伏伏。
他脑中忽然飘来了令扶楹的脸。
好香……好软。
他舌尖轻动。
恢复了几分体力的他一点一点靠近墙角入睡的姑娘,依偎着她闭上双眼。
*
令扶楹醒来发现伶舟慈不知何时又倒进了她的怀里,她立即将人推开。
此时的他脸上不见昨夜的潮红,唇瓣没什么血色,又成了往常那幅孱弱安静的模样。
此时的他与欲望一词沾不上任何关系,宛若一副干干净净的山水画,昨夜仿佛是她的一场错觉。
他也缓缓睁开那双如水的双眸,此时的他恢复了所有理智,昨夜发生的一切近在眼前。
他的脸色唰地惨白,像是做了什么令他万般痛苦悔恨之事。
伶舟慈皱紧眉头,正欲说话,令扶楹率先开口。
“你最好给我闭嘴!昨夜之事给我忘干净了!”
伶舟慈气闷,说了他的词他说什么?
他也不想记住昨夜那荒唐的画面。
可心里纵使再抵触,他的喉咙却十分干渴。
因为自小体弱,伶舟慈极少有男子血气方刚的时刻,他清心寡欲便是偶尔有了反应,也只是喝药压下去。
因为做这种事他不愿意和不喜欢之人,自己来……又太累了,他倒也试过,只是直到精疲力尽快要倒地也没有得到发泄,紧绷痛苦,他再不想经历。
都说这样再快活不过,可他仅有的一次只感觉到百般痛苦和折磨。
索性后来直接喝药压制,如此就成了他的习惯,那些调养身体的药还有压制火气之效。
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反应,欲望淡薄地快要无法想起自己是男人。
不仅是身体上,伶舟慈的心里更遭受到巨大的冲击。
他可能烧糊涂了吧……并非是移情别恋,或者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
只是个才认识几日的平平无奇之人罢了。
坐在轮椅上的伶舟慈看着令扶楹在这冰窟中四处观察,只是他空中总觉干渴,他用力掐自己终于缓解这样的离奇的想法。
“你觉得我们该下去吗?”
令扶楹此时已经没工夫关注昨夜伶舟慈做的事情,现在还是离开这里或者寻找到其他线索才是重中之重。
伶舟慈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若下去极有可能有去无回,命丧于此,但也可能那里正是他们的的出口,也可以选择就在此地原路返回,但也极有可能原地打转根本找不到离开的办法。
“值得一试。”
有了伶舟慈的准话令扶楹安心,伶舟慈现在就是路标,尽可能避免会遭遇的不必要的危险。
只是这冰梯稍不注意就会滑下那万丈深渊,伶舟慈没有灵力,如何驱动轮椅上浮。
于是令扶楹道:“你就在此地,我先下去看看。”
如今也只有拼一把。
这冰梯有两尺宽倒也不是特别狭窄,令扶楹尽量压低身体谨慎地往下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瘆人的寒气往衣裳的任意细小缝隙里钻,越往下越寒冷。
走到一半,这冰梯忽然垮塌,令扶楹脑中出现完了二字。
这样的高度根本不知会坠落至何处,地底依旧好似冰窟还是流水,而她头顶的华丽冰雪铸就的穹顶也一并垮塌。
她和伶舟慈落入未知之地。
令扶楹感受到刺眼的白光,她伸手遮住双眼,她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真好,她没死。
她起身时身体也未感觉到不适,看到眼前之景她心中错愕,随即涌上恐惧。
她看到了无数个自己。
四周成百上千个冰镜将她围绕,她能清楚看见镜中自己的每一个动作,这成百上千个她看得她脊背发凉,心里发毛。
伶舟慈呢?
压住心底的惧怕继续往前,她惊悚地发现,这些镜中的她变成了她真正的模样……
!
她的面具失效了?
还是说她的伪装在这些镜子面前暴露无遗?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致命的问题。
伶舟慈,一定不能被伶舟慈的看见,令扶楹祈祷伶舟慈掉落到其他地方,但下一秒,伶舟慈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他那轮椅完好无损,而他正靠在上面喘息。
听见动静他抬头往前看,与令扶楹对视。
令扶楹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否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在看到伶舟慈的第一时间立马转身。
正要出声的伶舟慈看着她的背影不明所以。
令扶楹快步往前走,恨不得伶舟慈根本没瞧见自己,但她一面镜子在瞬息间移动,堵住了她的去路,那些镜子,将她和伶舟慈堵死,她的心里拔凉拔凉。
她不得不接受现实,至少是伶舟慈发现,而非尉迟衔月,现在她的要求放低到只要尉迟衔月没有发现就行。
令扶楹转身了,她在思索如何让伶舟慈她保守秘密。
可对面的伶舟慈神色如常,好似并未看见她的真面目。
难道只有她自己能够看见自己原本的模样?
“少主,你看到那些镜子了吗?”
伶舟慈一副不然的表情,他又不瞎。
令扶楹紧绷的神经松动。
“那你可知道如何破解这个阵法?”
令扶楹曾经在书中翻阅过,此阵应当叫千镜阵,但书上对此记载不多,令扶楹也不知如何破解。
伶舟慈摇头,他只是有所耳闻,毕竟此阵都是存在在记载和传说里,无人知晓破阵之法。
这霜菱镜将她们围困,到底如何才能破解?
现在尚且不能使用灵力,令扶楹选择最原始的暴力手段。
只是有没有趁手的工具,她看向伶舟慈,他皱了皱眉,随即意识到她的打算。
他握着扶手慢慢从轮椅上起身,现在也只有信任令扶楹。
令扶楹提起轮椅,砸了两下试试手,这轮椅是用顶级玄铁锻造,想来坚固程度毋庸置疑。
嘭!一声巨响。
眼前的霜菱镜应声而碎,玻璃碎片碎了一地。
“有用!”令扶楹十分高兴,抡起轮椅就要继续砸,但那脆裂的霜菱镜凭空合上,看不出半分碎裂痕迹。
二人皆是错愕,只是白高兴一场。
砸下来,伶舟慈的轮椅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坑,令扶楹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个小坑也不影响使用,令扶楹又狠狠砸了一下,轮椅两边扶手各多出来了个小坑。
对称了。
第一种方法暂告失败。
令扶楹围着镜子转来转去,思索究竟要如何才能出得去。
却在此时,围住她们的万千镜面出现几个大字。
【你是谁?】
令扶楹一顿,下意识看了伶舟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