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滚下了一个小坡,她跳下去救她背着她往上爬,可因为下了雨泥土湿润根本就上不去,妹妹一直哭,她心里虽害怕却极力的压制着恐惧安慰她,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
两人浑身脏兮兮,孤立无援,四周一片漆黑望不到边,天空不断的打着轰鸣的闪电,时不时一下挺吓人的。沈清瑶依偎在姐姐怀中,哭泣:“我好害怕,爹爹、娘亲你们在哪里,我以后再也不上山了。”
她哭着问:“姐姐,我们会不会死?”
沈清然小小的一只,搂着她说:“说什么胡话,有姐姐在!”
先等来的是纪家人,众人提着油灯将两人救上来,沈清瑶扑在大人怀里呜呜的哭。纪衍将披风解下给沈清然披上,然后询问她的情况,她说自己没事,纪衍却是听出来了她颤抖的声线,没等一会儿沈清然绷不住了,听着他的声音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纪衍将她背起往外走,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上来气。
“松些——”他轻咳一声。
沈清然吸着鼻子松了松力道。
纪衍说:“我知道你方才也很害怕,只是顾及清遥不敢表现出害怕的样子,你这个长姐总是时时刻刻保护着妹妹。”
沈清然:“我是长姐当然要保护妹妹。”
.......
“姑娘回去吧,你身子本就不好,再淋雨会生病的....”苏柒着急的开口,铃兰也拿着伞在一旁劝道。
她的思绪恍然间被拉扯回来,回到现实。
眼前满是密密匝匝的雨势,越来越大,带着硕白的闪电,轰隆隆作响。
太子同朝臣议事完赶到寝殿便发现她人不在,下意识一慌,听宫人说铃兰、苏柒跟着她出去了才将心放了放。
随后侍卫来说她在游廊观雨。
他转身出了寝殿的门,玄二为他撑着伞,身后跟着侍卫紧随........
沈清然正打算回去却遇上了宁钰,她跑上来搭话,她自然不会说些好话,但顾及她现在的地位和身份。话里藏锋、冷嘲热讽,并说她之前还在牢中太子醉酒宠幸了她家主子。
这事儿铃兰、苏柒不知。
就连她们也听出了宁钰话里的意思,先将她捧起来,然后再羞辱一顿,沈清然对此事不感兴趣,裴颂宠幸哪个侍妾和她无关。但宁钰触及她的逆鳞,提起自己母亲被逐出谢氏之事,又说起她父亲。
苏柒死死的瞪着宁钰,咬牙切齿:“宁钰,你从前便嫉妒我们姑娘,现在更是,可你万不该.......”
话未闭直接被沈清然的巴掌声中断。
不是打她,沈清然一巴掌甩在宁钰脸上,看的两人解气、好爽。
“你....”敢打我还没有说出口便又被她扇上另外一边的脸,疼得她眼泪都下来。
沈清然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甩到墙上,因为用力手背青筋浮现,也因为她用力宁钰喘不上来气小脸青紫。
“宁钰我从未主动招惹过你,可你却无底线招惹我数次,下一次再在我面前蹦跶要的便是你的命——滚”
她将人甩到地上,抬头直接对上朝这儿走来的裴颂。
宁钰撇到一片暗金色的衣角,瑟瑟发抖的行了个礼,裴颂扫她一眼:“你是良娣身边的婢女?”
她不敢抬头:“回太子殿下是。”
裴颂走到她跟前轻声:“怎么回事?....她惹你不高兴的话杀了就是。”
“太子殿下饶命——”她慌的出声并将求助的眼神给沈清然,紧紧的咬着唇,这次她是真的怕了,连忙在地上磕头。
沈清然:“太子殿下还真是杀伐果断,说起杀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她冷脸相待,裴颂总能想起那日看到的她同纪衍亲密无间模样,两两对比差异太大,让他觉得难受。
裴颂:“你没杀过人?”
沈清然无言以对,她的确杀过人,但差别很大不如他这般轻易地决断他人生死。
宁钰悄无声息的一点点起身然后离开,玄一玄二看了眼她然后又将目光落在面前的两人身上。
沈清然轻蔑的一眼投去:“太子殿下我觉得我们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是匹配的,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对双方都是苦痛的折磨,天下敬你、倾心于你的女子那么多,多的是投怀送抱的美人,你没必要留我这个处处是隐患的毒刺,免得哪天伤及自身,得不偿失。”
沈清然一口气说完提着裙裾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玄一玄二很是认同她的话。
裴颂快步追上拽着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墙边,她拿脚踢他。
众人连忙低着头,侍卫背过身去观雨,看着雨中美景。
“我们如何不相配,简直是绝-配。”
“孤鲜少遇到对手,你是第一个,将孤玩弄鼓掌之中,戏耍于我,沈氏之女聪慧,有其父之风。”裴颂低眼,“将我皇室视若无物,搅弄朝堂,孤自诩谋略,可不及你的手段、谋略,欺骗本宫的感情。”
最后一句话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裴颂你若是想羞辱我便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你我之间是你赢了。”她眼底一瞬温柔却不是对他的,声音也低了低,“纪衍哥哥曾多次提醒我,可我被仇恨迷住了双眼,轻敌了。”
“轻敌?”裴颂计较字眼,眼睛一瞬幽深,“谁是你的敌人?”
沈清然挣了挣,“你弄疼我了,我求你松手。”
他装作听不见。
“这四个字本宫不想听到”他气势凶悍,像个恶鬼。
沈清然不想搭理他所以也不予理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惹恼他便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
雨依旧下个没完没了。
裴颂言明等雨停了要带她出门去,达成她的心愿,她很是困惑。
很快等雨停了,裴颂如约而至。
他牵着她的手出了门,上了马车去的是赵府的方向。裴颂也不作隐瞒,这次带她去赵府就是杀赵燊中去的,现在赵府布满了他的人。
“你为何?莫不是同我开玩笑?”
“没有,赵燊中是始作俑者,这些年间他权势越加大不知收敛,早就露了锋芒,风头太盛。我只是想表态,杀你沈氏仇人不死将永远是横亘在我俩之间的一道河流......”
“沈清然我帮你报仇,你永远属于我”
女子选择性识文断字,只听到了前半句。
沈清然此刻有些兴奋,很快到了赵府。
两人一路到达正厅,赵燊中坐在首座之上,不过是被玄一玄二左右看守着。
赵燊中看着女子款步而来,盯着她的脸看像是要戳出一个洞来,死死的盯着。
“你是沈长清之女?”赵燊中问她。
“是。”
这刻她异常的冷静,站在男人跟前冷冷的睨看,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这种气势竟和某人不谋而合,站在他身边也让人忽视不得。
“赵燊中我父亲究竟有何处对不起你的地方?”她抬眼,“让你杀害我沈氏满门,连尚在襁褓的婴孩都不放过。”
赵燊中没有回答她,却是看向裴颂:“太子,今日你意欲何为?”
裴颂挑了下锋利的眉梢,眉眼倨傲:“舅公,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本宫已经容不下你了,祖母和父皇斗了这许久,未曾有一丝的容情,在权力的面前没有一丝亲缘可讲,两败俱伤,而赵氏盘踞根深,权势太大,吞并官员做尽不苟之事。”
“赵氏气数已尽,你当知晓。”
赵燊中不敢置信:“裴颂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扶持你当上这个太子的,背后又有谁的支持,你竟敢动赵氏?”
“舅公错了。”闻言赵燊中有些不解,却听到太子气死人的说,“本宫现在不动赵氏,只动你。”
“你......”
赵燊中仰头大笑,满是不甘和含恨:“裴颂枉你英明一世,竟然栽在这么个女人手里,你竟要为了她杀害你舅公,若是被世人知晓你太子做出此等事,你会落得个何等的骂名!”
裴颂未做理会,他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赵燊中挣扎着起身被玄一玄二摁了回去,他只能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沈清然。
上一次裴颂同他讲要做一场局,造成他假死的现象。
上一次太子护着他的命,揪出潜藏在他身边之人,这次人揪出来了,可他却要因为那人杀他。
赵燊中:“沈长清该死,你全家都是我派人杀害的。”
“他仗着一身本领便为所欲为,当年科举改革让我儿险些断送前程,是他为皇帝出谋划策,关键是黎亲王那个蠢货,竟然同他一起做局,姐姐扶持他都不要,最后呢?”
“这才是他最聪明的抉择,愚蠢的是你。”
“十年前皇帝被刺杀是你同太后的手笔吧?”
“败了、都败了。”他仰天长叹,“姐姐根本就下不去手杀她亲儿,但她确实憎恶你父亲。”
裴颂:“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挑拨,祖母不至于如此仇深,当初皇叔被诬陷时,那些也都是你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