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给你讲个故事听,是关于太祖皇帝的。”
他抬起头颅,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太祖皇帝创建丰功伟绩,乃是蔺朝的开国皇帝,一代英雄得世人赞誉。”
“太祖皇帝最是钟爱美色,广纳美人,一年之中曾经下了两次江南。”
“太祖皇帝当年宠爱一位妃嫔,连连晋升她的位分,地位仅次于皇后,对她是有求必应,不知哪一日有消息传出皇贵妃与外男苟合,皇子身世存疑。朝中大臣联名弹劾皇帝,皇帝不听,群臣逐向天下广而告之。”
“后来呢?”
“太祖皇帝宴驾,皇贵妃想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后来有人抓住了奸夫处以极刑,母子俩后来在宫中暴毙。”
“你想说什么?”沈清然说,“想说我是皇贵妃吗?”
“不——”
裴颂:“太祖皇帝爱皇贵妃,明明心里明镜的,却让她肆意妄为。而皇贵妃也仗着独一份的宠爱.......”
“皇贵妃贪恋、看重权势,可是你却不。”皇贵妃看重权势爱自己胜过那个男人。
沈清然试探性询问:“那你是太祖皇帝?”
“你怎么想?”裴颂问。
她含笑:“自古天家无情,太祖皇帝是个别例子,外人可能如他这般,但是你却不可能是多情的那个。”
“你可还记得,酋琊先生的话?”
“你天生冷淡,性情多疑。”沈清然嗓音平静,“你爱的只有你自己,是块天生当帝王的好料子。”
“你是皇帝最得意的接班人,情是一把双刃剑,自古有几个帝王付诸过真情?”沈清然越说越来劲,“当今陛下后宫美人无数,你曾也说过皇后与皇上没有感情,履行着各自的职责对不对?”
裴颂听她还能说些什么来。
好整以暇竖着耳朵听。
“太祖皇帝的确创建下了丰功伟绩,是位了不起的英雄,可却毁在了一位女人手里,就是因为他专情。”
“一代君主无数政绩得世人赞誉,临了,因为一个女人这算不算他人生的污点?”
“我不是皇贵妃,你也不是太祖皇帝。”
“说的是!”
“太祖皇帝给了皇贵妃独一份的宠爱,宠冠六宫,她捏着这份宠爱肆意妄为,践踏。”
裴颂捏着她的脸,难以抑制的愤怒:“沈清然你看本宫像是傻子吗?”
“你我不是他们。”他笑得如恶魔般压在她耳际,“本宫若是太祖皇帝,便亲手杀死那男人和野种,试问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眼前是何等的痛苦?”
“那样便不会在自己宴驾后,落得这样一个污点让后人指指点点。”
“本宫从不会给自己留后患。”
她感觉自己的脸都麻了,要被他捏烂了,好痛。
沈清然忍不住吸气,“那你便杀了我好了。”
裴颂:“杀你本宫怎么舍得?”
男人握着她双腿卡在自己腰上,然后将她从榻上拉了起来,捏着她的后颈注视她双目,“这便是你的付出?”
冷气不断往她赤条条的身躯上吹,他的身体火热却让她不敢靠近,此刻却和他极近距离的接触着。
裴颂捏着她的腿,让她动不得。
“我们说好了今夜你来,让孤满意了,孤就饶他一条性命。”
“怎么?”裴颂冷笑,“不会?.....这算什么。”
“继续.......”
沈清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就算她今晚去做了这件事,他也不会放了纪衍只会更加憎恨他,他气她、恼她,只是用这件事羞辱她罢了。
沈清然挣扎着要下去,推搡他双肩。
裴颂直接吻了下去让她大脑几乎缺氧,她就像坐在一方小舟游荡在水面上,不知最终飘荡到何处。
前面是岸边,后面是波涛汹涌的水涯。
不断的被水流冲击,残存的理智也溃散不堪,无计可施,即将翻船。
他捏着她的后颈逼迫她仰着头颅,被他吻着。炙热的、粘腻的、恶寒的、肆意的,她眼角的泪水淌出,呜呜咽咽声被他不断吞下。
裴颂放开她,她大口的喘着气不断吞咽。
男人端看着她。
她带着汗珠的脸上沾着发丝,潋滟的唇色泽红艳。因为被欺负一双眼带着惊悸和委屈。
慢慢的他视线下挪。
再度抬头,眼中满是平静,无任何波澜。
沈清然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他心口凹凸不平的痕迹,是上次她用簪子刺的伤口。
裴颂握着她的手停留在此,握着她指尖一点点抚摸那处。
“这儿是你上次刺的。”
说完他继续拉着她指尖落在自己脖颈,寸寸带过,是几个时辰前她划伤的,他又拉她手落在自己另外一只手掌。
沈清然反拽着他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很细,只要轻轻一扭,自己就会立马毙命。
“你现在立刻、马上扭断我的脖子,就像你之前每一次想要掐死我一样,你如果是个男人就果决一点。”沈清然步步紧逼,“我让你变得不是你,失了你太子殿下的名声。”
裴颂微微用力。
一瞬立马松开手,她忍不住轻咳一声。
“沈清然最痛的这里,最痛的是心,你知道吗?”
“你为何如此?你为何一定要这样?”沈清然质问他,“明明有一种很好的解决的方式,可你将我们陷入一种无解的境地中,受着折磨。”
“你这样丢了自己,让世人误解你,对你唾骂,背后议论你,群臣一边惧怕你一边讨好你。”沈清然拉他粗壮手臂,试图说动他,“谢氏联名世家声讨你,公诸你的恶行。”
“凭着你做的这些事,皇上皇后只会对我有看法,认为我是个祸水,迷惑了他们的儿子。”
“太子,所有人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是错误的,你应该归于正途上。”她轻声,“我们是两条线上的人。”
裴颂挑眼,一字一句反驳: “那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他们依旧是我蔺朝的子民,这个世道能活下去便是好的,而他们在我皇家的护佑之下安稳度日。群臣本就那个德行,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也不敢有何作为。”
“至于谢氏,本宫还不畏惧。”
“父皇母后的确对你有些误解,但也是在你负隅反抗之下所造成的一种结果。”
“这些结果都是你与孤抗争,造成的。”
“你将话说的如此好听,也是煞费苦心。”
裴颂:“如果我们是两条线上的,便不会有所交集,上天不会让我们相遇,所以这是我俩的缘分。”
“与孤便是无解,与他便是理所当然是吗?”
沈清然骂道:“你不讲理,你不可理喻!”
“人都是自私的,不必将话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裴颂挑眼看她。
这一句话说的谁,不用言明,她面颊已经烧起来了,无话可说。
他拉过来被子将她盖住,一字一言道:“孤若是今夜要了你,在本宫心里才是真正的耻辱,需要靠着别的男人得到你。”
“孤要你的真心。”
沈清然提起,“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只要我留在你身边便好。”
“人总是贪婪的。”裴颂说,“孤要的远远不止这个。”
沈清然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下去,直到尝到血的味道才松了手。
“裴颂你真是个伪君子,我真是看透你了,以前对你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你真是不要脸。”
“唔——”
男人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放倒在怀中。
沈清然狠狠的咬在他下唇,用力推开他不由分说给了他一巴掌,后劲虚发绵软无力,他也不感到疼。
“你无耻,下流,妄为一国太......唔。”
裴颂又照着这唇亲了下去,夺取她的呼吸几度溺毙。给她喘气的机会又重新掠夺过去,让她没有骂人的机会。
男人抚摸她腰腹,盈盈一握的腰肢让人心颤,更别提他触及她身躯刻意的挑逗。他与她耳鬓厮磨,言语的荤话。
沈清然对这方面浅薄不知,不正经既是荤话、不入流之言。
纪衍、裴颂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纪衍对她温柔,顺着她,十分正经。
裴颂则是霸道的,温柔也显得带着目的性,强势,不正经。
以前沈清然在他身边为奴为婢时,他不是这样的,是个十分注重礼教,端正有修养之人。
外人眼中的太子殿下更是如神明一般的人物,高岭之花不容亵渎。
现在整整一个,禽兽,下作。
.......
这小院深深,夜间竹漏更深,枝叶簌簌交杂,点点星芒照亮人间大地,更照亮这四方院落。
宁静的夜。
房里如果不是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守在院中、房门中人都是练武之人,耳力极好。
他们不敢偷听太子的墙角,但也压不住往耳朵里钻的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