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皇帝并不打算出兵,是崔鹤之再三劝慰,与他道出其中利害关系,并以自身保证,皇帝这才准许他亲自带兵增援蔺朝。
“她呢?”
“沈清然已经被宁樾带走,回了皇宫。”话落便传来他滞痛的呼吸,他几乎不敢去看裴颂的面目。
崔鹤之:“想来纪衍已经处理好城中的事物,眼下要紧的是我们赶紧回城,商议对策。”
“驾——”裴颂勒紧缰绳,御马疾驰在广袤之地,尘土飞扬,高山峻岭落于身后。
纪衍刚上城楼,便看到前方骑着马掠过黄土风沙而来之人。崔鹤之的队伍紧追其后。
“是太子——”他道。
守城的士兵连奔带喊“开城门”。
城门打开,裴颂御马踏入城内。
守城士兵与百姓纷纷下跪,“恭迎太子殿下——”
裴颂吁的一声勒停骏马,见到近前行礼的纪衍翻身下马将他扶起来。
纪衍:“臣来的太晚了,令太子妃深陷囹圄,让太子殿下险些丧命,是臣之过。”
裴颂:“此次是本宫轻敌,你来的很及时。”
纪衍:“清......太子妃.....殿下。”
“她是我的妻子,就算赔上本宫这条性命也要将她救出,上一次放过了宁樾,这次我必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攥的咔哒咔哒响,俊美无俦的面容满是电光四射的可怖。
几人回到漓宫中,立于大殿。
“太子殿下——”
苏柒被玄二带来,见到裴颂扑通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咚的一声。
“起来说话。”裴颂垂下眼眸看地上的人。
玄二将苏柒扶起来。
裴颂问那日的状况,苏柒不敢有所隐瞒,字字句句道来,男人紧绷的面容有了松动再也平静不下来。
哪怕她自私一点......
她是他的命,没什么比她还要重要。
“北晔人知道奴婢是太子妃的贴身婢女,打探太子妃的喜好.....”苏柒注意到太子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
裴颂挥了挥手,玄二将她给带下去。
长廊外,苏柒哭泣不止:“我还能看到太子妃吗?”
“一定会的,殿下这么爱太子妃,一定会亲自将她救出来。”玄二将苏柒抱在怀里,她埋首在男人胸口哭,打湿他衣襟。
几人商议完,裴颂踏入她居住的寝殿中。
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在了。男人坐守在床榻边,拿起叠放好的女子寝衣。
鼻尖满是熟悉的兰香,闭上眼睛,像是她还在身边。
趴在他肩头亲昵的和他相贴,抬起漂亮的眼睛望向他,唤他。
情景再现——
那日清晨她从后背抱住他,哭泣着的话语,历历在目。
男人睁开眼睛看到枕下有东西,拿开软枕,一只绣有鸳鸯的香囊浮现眼帘,拿近了闻还能嗅到浓重的药味。
裴颂看清天青香囊上的一滴血迹。
她绣活一向不好,两年时间也技艺不高。
她从没说要主动送过他。
裴颂不知道的是,沈清然只是好面子,这只香囊是她日月打磨的,因为她女红实在差劲。
他将香囊珍惜的握住,呢喃:“我一定不会食言,我们说好的要相守一辈子。”
“我的妻,等着我。”
第158章 北晔
宁樾将沈清然带回北晔皇宫。
路上二人分开来,是两辆马车。宁樾见她心情低落,也不想看见他,给她缓冲的心情。
宁樾将她安排与自己宫殿最近,东北方位的华光殿。
华光殿他两年前就开始精心布置,这殿中每一物都十分精致,用心。
阿水是当初在王府伺候她的,宁樾将她安排在华光殿。
沈清然踏入这宫殿中看着周遭的一切,处于敌国,面对这种环境没由来的心慌。
更多是因为宁樾的心思,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心思到达了这个地步。
此刻她有些害怕。
沈清然一直躲着他,不见他。
宁樾得知前线消息,收到金将军的项上人头,裴颂竟然安然无恙。宁樾去信陈、云两国。
言语中大有责难之意,分析眼下形势,告诉他们中了蔺朝的奸计。两国皇帝纷纷下手书去。
至于内容,不得而知。
宁樾故意放出裴颂葬身九岭峡的消息,沈清然觉得浑身沉重,站都站不住。
午后一身龙纹玄服的帝王踏入华光殿。
女子坐于矮案前执笔,纸张上的“景霁”二字烫入目,笔锋流畅,字体遒劲,柔中透着一份刚毅。
宁樾就坐在她对面,轻轻拿起一张端详。
“不过两年光景便叫你如此爱他,我很想知道他用了何种手段俘获你的。”宁樾直勾勾看着低落的女子,“不过,你见不到他了。”
一滴墨汁洇开在纸上,她的心也像被一滴冰露击打到。
她抬眼瞧去,对面气势凌厉的帝王:“你骗我,我不相信他死了。”
宁樾本以为沈清然不爱他,准备了这许久,将她救出深渊,便能得到她的心。
没想到是另一个深渊,她与裴颂夫妻情深。
那他算什么?
-他算什么!!!
“哗啦——”
宁钰将桌案的纸张挥袖间扫落,满脸气恼。
男人起身将她拎起,“裴颂已经死了,你以前恨不得杀死他,我帮了你。”
“沈清然,你当感谢我。”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力挣脱他的手,嫌恶的别过去头:“此事我知晓了,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宁樾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那一抹厌恶。
男人攥着她的手将她带来床榻,将人一把甩了上去,随即覆压了上去。
“我给了你缓冲的时间,沈清然你应该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如果你还要如此,不知趣。”
他握住她的脸往上抬,“别怪朕用强的。”
她眼中满是惊悸,尽量不惹恼他,凌乱的呼吸出卖了她:“你先放开我,这需要时间。”
“你以为我是裴颂,我告诉你我不是他。”
宁樾道,“我了解你,你一向会用这张无害的脸来骗人,还不是哄的裴颂团团转。”
男人端详着身下的女子。
北晔服饰与蔺朝不同,蔺朝服饰多是深衣广袖不漏肌肤,而北晔民风开放,服饰华丽。繁复的锦纹从衣襟蔓延至裙裾,双重衣领未将锁骨覆盖住,突出的锁骨泛出冷白的光泽。
因为挣扎一侧衣领往下滑,露出肩头上月牙形的牙印。
他指腹碰了碰,引得她缩了下。
他瞪着她。
他才碰了她一下便如此反应,两年不知她与裴颂如何的恩爱,想到夫妻床第间的欢爱。
宁樾低头吻了下去,温热呼吸令他异常的兴奋,长驱直入,碾压她唇。
殿中的宫娥见到眼前这一幕,纷纷识趣退下去,将殿门悄无声息合上。
“宁樾,你放开我。”
沈清然因为陌生男性的侵袭,一阵恶寒。
她摇晃着脑袋躲避男人的亲吻,面色赤红泪水滑落眼角。用力推开面前的男人,满目抗拒。
她的反抗只会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激起他的兴奋,但宁樾同样的恼火。
手指扯开腰带衣裙松散,雪肌暴露。
宁樾攥她一双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
一股凉意从脚底往全身蹿开,让她深知处于一个怎样的处境,如坠冰窟。
不住哽咽,挣扎。
她用力咬他,血腥味自唇齿间蔓延,恶魔见到血腥只会更加疯狂。
手指寸寸抚摸她五官,从眉眼到挺翘的琼鼻。男人看她的眼神势在必得,犹如在看什么深海明珠,雪白的耀眼夺目:
“沈清然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会比裴颂待你好上千倍万倍。”
下一句他又言,“过两日朕封你为皇贵妃,皇后这么多年为我料理后宅,毫无差错,朕不能无端废了她。”
“不过将来朕执掌天下,皇后之位必定是你的。”
“朕一言九鼎,让你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沈清然觉得那个女人跟了他简直是悲哀,宁樾的野心竟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想要得到天下。
宁樾再度寻上她的唇。
沈清然放弃了挣扎,深深地闭上了双目,任由眼泪滑落眼角。
馥郁兰香充盈鼻尖,他有些神魂颠倒。
宁樾抬头看她犹如失去生命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他扼住女子的脖颈,稍稍用力她便变了脸色,她没有任何动作和反抗。
一代帝王的权威不容挑衅,他早已不是从前的宁樾。
“裴颂死了,他不在了,他是个窝囊废,连子民和妻子都保护不了,胜者为王,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他松手,抽身理了理衣袍,冷冷看着床榻上衣衫不整的女子,面目冰冷:“朕劝你识趣,你就乖乖等着两日后册封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