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樾有些慌乱,与云、陈代表商议计策,拟战后推出这一决策,排兵布阵。
这一战天昏地暗,持续了月余。
天地变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北晔被击打的溃不成军如一盘散沙,蔺国大败北晔。
这一战打的漂亮,在尸山血海中北晔的军队,溃败而逃。
声声士气高昂,硝烟翻涌云层,灰蒙的烟雾覆盖夕阳,迎着远山黛色,遥遥相接。
宁樾这两日都没有踏足后宫,在前朝商议计策,焦头烂额,这时才倍感压力。
裴颂目的明确,为了沈清然。
大殿之上有大臣提议:“皇上,为了避免北晔这场灭顶之灾,理应将皇贵妃沈氏奉还给蔺朝太子。”
另一大臣道:“事到如今,就算将沈氏归还,蔺朝太子也不会就此收手。”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全是为着将沈清然归还。
宁樾脸色黑沉,这种被裴颂碾压即视感不好受。只要人尝到了甜头,便不会轻易放手。
午后立于书房的宁樾陷入沉思中。
倏忽,宦官推开房门匆匆走进来,语气着急,随后宁樾步履蹒跚走了出去。
华光殿停着一辆华贵马车,宫廷侍卫羁押着灰色长衫的倌人在地。
两个女人站在两侧,一个如牡丹一个如玉兰。
宁樾愁绪未曾消散,又添绪愁。
他看了眼沈清然,最终站定在皇后跟前:“自己主动交代。”
皇后装傻:“皇上是什么意思,臣妾听不懂。”
宁樾:“听不懂?”
“皇后,你当朕是傻子吗?”宁樾悲愤之际,伸手扼住结发妻子的脖颈发力,“这马车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皇后忍不住轻咳,面色变得通红:“不是的皇上,是妹妹求我,我一时心软才......”
“嘭——”宁樾将她一把给甩开。
皇后被摔落在地上,发髻散乱,金簪脱落,整个人狼狈至极,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沈清然,你究竟要朕如何对你?”宁樾促然开口,死死的望着冷静非常的女人。
她控制住自己竭力颤抖的身躯,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眶泪花闪烁:“宁樾,你杀了我吧!”
“杀你?”
“我怎么可能杀你?....我爱你还来不及。”他眼中偏执显现出,那抹病态如吞海般袭来。
让沈清然毛骨悚然.....
在她又退了一步,宁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宫殿里面走。
“宁樾,你放开我!”
“你放开我......”
宁樾将她带到宫殿里来,沈清然一把挣脱开他的手,极度的恐惧下大爆发。
声嘶力竭道:“宁樾你变了,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你太可怕了,而且我根本就不爱你.....”
“当初我用自己换取一城百姓,可你根本就没有信守诺言,任由北晔士兵在城中抢掠,霸占良家女子。”
宁樾听见此话,放肆的笑了。
“只能说沈清然你还不了解我,朕从没变过,一直是那个人。”
“不.....”
“我只说放过城中性命,我北晔一向痛恨蔺朝,一个个将士自然眼红,怎么可能对着仇敌视而不见。”
“我是蔺朝人,那我也是敌人。”
“你不是........”
沈清然目光悲戚:“宁樾你的爱太过于虚假,你对我只是一种想要得到的心理,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宁樾反问:“那裴颂呢?....他便是爱你了?”
沈清然道:“他爱我,可以为我放弃性命,你可以吗?”
宁樾有些哑然。
缄默一息,男人说他可以,可以用命爱她,话至此宁樾道,“沈清然,这些日子以来我不打扰你,你的要求我都尽量满足。”
“可你是如何做的?在你心里没有朕。”
“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将我放在心上,一切都是你的欺骗。”
宁樾捏着她双肩,近乎失控:“你说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去?.....逃跑,你逃的掉吗?”
沈清然大脑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她捂着脑袋——不想听、不想听。
她疼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恐惧像是一汪死海将她裹狭,她快要被吞噬,逃不掉——
她极力的甩开他,双目重新聚焦:“有本事你将我杀了,在我心里最爱他,你永远也比不上他,我就是不爱你,连你半分都看不上......”
“闭嘴。”
“啪——”宁樾扬手掌掴,手不能自控的颤抖。
沈清然跌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控制自己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心头万绪酸楚。
“我....”
宁樾蹲身,他伸手抚摸女子的脸颊被她躲开,端看她眼泪快要坠落委屈面目。
“朕不是故意的。”
宁樾陷入自己的神识里,好半天抬起头对上,沈清然冷漠陌生的眼神,他拎起沈清然的手腕,走入内殿送到床榻上。
唤来长青,取来囚犯人的黑色手脚镣铐。
宁樾将她困居于床榻上,将手脚镣铐绑在床头、床尾两侧。男人手中拿着冰块为她敷脸,拭掉眼角的泪珠,啼痕惹人。
“既然你不听话,那朕便让你乖一些。”
青丝落香腮,她嘶叫:“宁樾,你杀了我吧!”
“莫要再说此等话,别再惹朕不快。”
门外传来急讯,宦官来传唤宁樾有紧急军务。他拔步离开,走前嘱咐宫娥将人照看好。
“若是你们其中有人帮助皇贵妃逃跑,提头来见。”
“奴婢遵命.....”
困囿于床榻上的沈清然拖动锁链,如巨龙低吟响彻偌大的殿宇,她整个人犹如困兽。
翌日,灰蒙的天与宫殿相映,美轮美奂带着庄严沉重气息,如古老画卷。
阴云蔽日,阴风阵阵。
宫娥推开殿门,宁樾踏入内直奔内殿,绕过折叠屏风,看到榻间一身绯红纱裙,被锁链捆缚的女子。肤色冷白,鸦青发丝披散在软枕上,赤着双足。
宁樾撩袍坐在床边,捧着她一只脚。脚踝突出,青紫色血管明显,小巧可爱。
光是看到她的脚,他就......
她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不断的乱蹬,“放开~”
宁樾视线往上抬,落在白皙的小腿上,绯红的轻纱裙裾凌乱。一点点的往上窥探,随之男人捧着她头颅固定,不由分说吻了上去,不许她反抗分毫。
这绯红纱裙轻、薄,将女子曲线勾勒出,透过薄纱惹人遐想,如雾里看花,带着朦胧感。
呼吸落在颈侧,宁樾嗅着清雅的香味,“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从你救下我,我便对你有了心思。”
“清然,你哭起来....好美。”宁樾握住她的脸,吻掉她的泪水,是苦的。
“脸还疼吗?”他触上她的左脸,眼中满是歉意。昨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口不择言,为何一定要激怒他呢!
沈清然别开脸,闭上了双眼。
“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明日再来看你。”宁樾告诉她,“现在蔺国与北晔打仗激烈,你放心,朕一定亲自将裴颂的项上人头带到你面前。”
她依旧紧闭着双目,一言不发。
宁樾自知没趣踏出宫殿,直奔自己的书房去,这会儿空都是他硬生生挤出来的。
待他走后,沈清然的双目撑开,满是神伤。
她扯动锁链终是无果,哭声惹人心碎,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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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乌云密布。
与北晔周旋了数日,蔺国集结浩浩荡荡的大军进击北晔,北晔毫无抵挡之力。
国将不国,黎民离散。
崔鹤之找到上一任的北晔少帝,他也听说了两国交战,北晔唱衰已是必然。
崔鹤之道:“蔺军踏破北晔是迟早的事,只是太子焦心太子妃,若是您助我们早些,我们保证不伤害北晔无辜百姓。”
早前,妻子与他说,父亲是如何的爱民如子。
-强不执弱,强者有兼并一切的胸怀。
尸山血海,踩踏无辜,这也是她不想看到的。
少帝知道北晔的命数尽了,答应为他们开道。北晔百姓纷纷跪地虔诚伏拜,一声声响彻天际。
万民如潺流,织就长河,而统治者统管经久流畅的河带,从广袤无垠的平坦地带到高山水域的烟波浩瀚。
铁骑踏进城关,战袍猎猎作响,旗帜上的“蔺”字耀眼。
北晔大臣均齐整的官服加身,在最前头迎接蔺军,对着前头马上英姿格外尊敬,臣服。
裴颂狭长的眸子低垂,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搭在马鞍轻点。
薄暮昏沉,残阳爬上城中两侧屋脊,照亮门房朱楼。将男人笼罩,侧脸明昧,面容紧绷,有风雨欲来之势,“前方带路,她还等着我。孤要宁樾不得好死。”
一身官袍的丞相连连点头,“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