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宁樾身边的近卫长青抽出腰间的长剑,利落的插入男人心口,鲜血喷涌而出。
男人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便断了气。
沈清然瞪大了双眼,伸手捂着嘴倒吸冷气。
呆滞的望着少年。
帝王的威严尽显,权威,让她体会的淋漓尽致。在强权面前命如蝼蚁。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沦为北晔帝王的掌中物。
抬眼间,几人被带上来。
几个威猛男人跪在地上,抬头间唤她:“太子妃~”
沈清然很是震惊盯着几人看,紧接着宁樾冷呵的声音响起:“没错,他们便是裴颂安插在北晔的人。”
“他们妄图进入皇宫,想要将你给救走,可是他们连皇宫的门都没摸进去。”
“敌国奸细,清然你说该如何处置?”
沈清然挣脱开他怀抱,死死的看着他:“宁樾,这便是你今日带我来的目的,你想看我狼狈的样子,想看我失落的样子,你赢了可以吗?”
“动手。”宁樾一声令下。
长青继而手起刀落,动作如鬼魅般快速,只见银光在黑夜闪现。
鲜血如水飙出,空气中满是血腥。
“将他们的尸体拉下去喂狗。”宁樾吩咐。
沈清然一个摇晃,跌坐在地上......
够了,真的够了。
因为这是裴颂的人,他要如此,做给她看,给她一个警示。
宁樾单膝跪地,伸手抬起她湿濡的下巴,对上悲恸的桃花眼:“沈清然你现在已经是朕的皇贵妃,是我的人。”
“裴颂只是无用功,你可知道?”
宁樾好残忍,好狠心。
口口声声的爱不过是想要禁锢她,这夜的冲击太大。
沈清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被宁樾及时的接住她瘫软的身子。
眼中浮现心疼,触摸她脸颊:“朕只是要你明白一件事,要你认清现实,我俩谁更强。”
这一消息传回边疆。
他们没想到竟会被宁樾发现,北晔皇宫严密。
整整一个月。
他没有一点沈清然的消息,只是蔺朝太子妃成了北晔皇贵妃的消息,传遍天下,人尽皆知。
蔺朝上下议论纷纷。
当夜,裴颂与几人商议最后的计策,攻打北晔。
八月,蔺朝主动出击,三国联盟对阵蔺国。
从沈清然离开起,蔺军与姜国的兵马就在紧锣密鼓的训练,他们知道后面有恶战。
裴颂三人计策,如何才能让诸国出兵增援蔺朝。
这一场战役持续了很久.......
分不清谁胜谁负,但双方损失均惨重,一具具尸体被黄沙掩埋,面目全非。
裴颂在漓宫举办了一场筵席,诸国得信纷纷派代表前来。
先前那场战役,本以为蔺国会就此覆灭,但天不遂人愿,不过损失了一个太子妃而已。
他们不增援的态度,也将蔺朝得罪了个干净。
所以这一场筵席便是生死宴。
他们也是过于天真了,蔺朝长久不衰这许久,怎会轻易覆灭了。
他们想蔺朝太子那是打仗的好手足智多谋,用兵如神。
入夜的漓宫,明灯如昼。
太子端坐首位托起青铜酒樽,递到唇边啄上一口酒,深邃的眼缓缓在下筵席扫过:
“在信上孤说的很清楚。”
“孤不是一个记仇之人,只会记住他人的好,倘若今日诸位相助蔺朝,那么先前不出兵增援一事,孤便不与你们计较。”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北晔,孤灭定了!”
这怕是他的反话吧?
裴颂就不是一个好人,还说的这般大度。
又因为他后面的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受得到来自太子身上翻涌的杀气,连绵不绝,气势迸发如涛浪。
后面裴颂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震慑众人。
等于是逼迫他们在北晔与蔺朝之间做选择,这次太子不死,又想到传闻中,蔺朝太子的战绩,被世人传颂的名声。
陈国、北晔、云国,实力不弱。
他们想太子这般有自信,肯定十分的有把握。
首位宝座上的太子执着酒樽,一身不绯且清贵的气质,锋利的眉锋一挑便生攻击性,带着不可招惹的锋芒。
一身深重气势令人望而止步。
其中一小国使者恭敬的作礼,“太子殿下,待我们通禀国主,给您信。”
其中裴颂没他们想的那么厉害,不过是孤注一掷。
他们将他过于神话了,他也只是俗人一个,凡尘之人。
“太子殿下,请~”底下使者主动掩袖举杯。
裴颂道:“请——”
男人利落的一仰而尽,喉间满是辛辣滋味,红唇被浸染出水色。
席间与筵席众人推杯换盏,一杯接着一杯。
夜色无垠,漫天星河璀璨。
男人登上楼台——倚栏而眺望,夜风吹散几分朦胧的酒意。
长袍被吹得鼓动,精壮腰身被风掐出线条,腰间环佩泠泠作响。
身侧的玄二与苏柒望着男人,有些伤神的模样,让人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玄二道:“殿下,您是不是想太子妃了?”
他坦然承认,有些伤怀,“是!”
“她一个人一定害怕极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落入贼手。”
“太子妃大义,足智多谋,护住了百姓。”玄二企图转移自己主子的注意力。
裴颂望着万家灯火:“是,如若不是她令玄一赶来,恐怕我们也逃不出。”
“她护住了百姓。”
他嗓音有些哑:“可我没有护住她.......”
玄二上前一步,望着男人的侧脸:“太子妃深陷囹圄,现在定满心念着殿下将她解救出,现在您是她的所有希望了。”
扶栏的大手倏地攥紧,手背的青筋鼓动:“清然,你要等着我........”
诸国使者回去各自通禀国主,一番思量下决定援助,另外犹豫不决的小国,保持着一种观望的态度。
可能是出于胆怯和私心,坐山观虎斗。
蔺国在接下来一月,不时发动战争,三国尚可抵挡。
那军师姓张,就在北晔营帐。
崔鹤之出计策,若是能将那军师收拢过来最好,如若他不从便下杀手。
结果显而易见,军师不从被杀死。
裴颂的目标是北晔,并不是一场战役那么简单,需要一个缜密的计策,更何况沈清然还在他们手里。
他们考虑到一个最坏的结果,他们拿沈清然要挟裴颂,若是鱼死网破......
崔鹤之他们想尽办法得到北晔的地图,开展计划。
“景霁我们知道你心急,如若我们没有万全之策便进攻北晔,那便是后患无穷,就连她也救不出。”
“我明白,一切听你们的。”
三人再度将视线聚焦在平铺在桌面上的两张地图,上面清晰标注了每一处位置。
裴颂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紊乱,打乱自己阵脚,她还等着他。
他们重新安排人进入北晔。
此人是姜国之人,身上没有丝毫能让人认出的特质,七窍玲珑心,心思缜密。
她的任务便是进入北晔皇宫去,了解沈清然的近况,和地理位置画下来。
不必在沈清然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到最后一刻。
远方传来消息,已经成功进入,他们舒出一口气,商议着接下来的事宜。
这一夜灯火通明至晨曦旭日,雀鸟啁啾而至。
光明破晓,向阳是希望,亦是新生。
第161章 捆缚
沈清然到了北晔,每一日不落的都会给裴颂写信,装在一个匣子里,放在隐秘的角落里。
无人知晓。
也算是给自己一点慰籍,如果到最后她死了,她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在他手中。
婢子唤作——阿岚。
阿岚信上所言,妻子在北晔的近况,还有一张写满“景霁”二字的纸。
裴颂端详着,触摸纸张,是妻子的字迹。
听着信上所言,裴颂心口好似刀绞,攥着青纸指节泛白,心头信念愈加强烈,支撑着他。
又是一封信撰写纸上。
沈清然视若珍宝的小心折起,搁在匣子内。
女子坐于窗下案几前,一身明艳宫廷衣裙,发髻簪子镶嵌的红宝石在灼光摇曳下熠熠生辉,风撩动她衣袂。
宁樾不喜她素雅,寝宫的衣裙和钗环都是艳丽夺目的,将她的美放大到了极致。
随着时间的沉寂,宁樾愈加对她没有耐心,然将她的冷待都瞧在眼里。
她只是在应付他。
愈加怕他,对他恐惧。
太医说她长时间的紧绷,焦虑,将先前的忧思之症引出。这些都是她恐惧他的表现。
前线传来消息,一场场战役北晔输的很惨烈,裴颂得到了各国的助力,逆转乾坤,时来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