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的下次?
不会有了。
她推开他捏着她下颌的手,想问他是否同意。
话还没问出口,腰身被一股力道推按着,整个身子被重重抵在身后的窗子前。
他低头,蓦地咬着她唇瓣吻上来。
姜映晚眉头皱紧,下意识挣扎,却被他在唇角重重咬了一口。
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溢进唇齿,伴随着似笑非笑的讽刺声线响在耳边。
“不是用成婚与我做交易?那躲什么?”
姜映晚动作停住。
裴砚忱不知究竟是不满她方才的抗拒,还是不满她用婚姻之事与他交易让她去见容时箐的行径。
在她挣扎的动作停下后,他掐扣住她下颌,迫她仰头,另一只手掌着她细腰,重重的,越吻越深。
直到她受不住水雾盈满眼眶。
潮湿的雾气在眼底凝聚,偏头间,于眼尾迅速滚落。
裴砚忱掐着她腰身的力道不松。
诡谲暗沉的眸子定格在她身上,粗粝指腹狠重划过她被亲的微肿的唇角。
肆虐翻滚的无名情绪被他努力压抑在心底晦涩角落的最深处,出口的声音沉着冷静,不夹杂任何情绪。
“还是一刻钟,我亲自带你去。”
……
今日的事还未处理完,裴砚忱没有留太久,掐着她腰身又抵着她唇瓣亲了一次,便松开怀里的人离开了卧房。
等他再回来时,已快至深夜。
浓重的夜色混着雾霜,将庭院笼罩,裴砚忱踩着霜重从外回来时,姜映晚刚在床上睡下不久。
在净房沐浴后屏退外面的侍从,他撩开床帐直接将人拥进了怀里,姜映晚睡得迷迷糊糊,白日的梦刚挤进脑海,就被他揉按着身子亲醒。
姜映晚蹙着眉睁眼,还未出声,身上最后一件小衣已被他揉得皱皱巴巴正往床帐外面扔。
“裴……唔!”
他揉着她唇角吻她,昏暗的光线下,姜映晚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的动作少有的重,就像裹着怒。
第152章 裴砚忱松开她,“一刻钟,别过了时间。”
裴砚忱回来的时间本来就晚,等姜映晚被他放开彻底睡过去时,更是逼近黎明。
再次睁眼时,外面已至午时,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在床榻外。
姜映晚撑着酸疼的身子,拨开床帐瞧见外面大片刺目强烈的阳光时,瞳仁微微皱了下,随即不顾身上的不适,迅速起床更衣。
房门从外被人推开,姜映晚以为是紫烟,边系腰侧的束带,边让她过来帮她梳妆。
迟迟没等到回应声,姜映晚转身往后看去。
却见偌大的房间中,哪有半点春兰和紫烟的身影,只有眉目冷硬朝她走过来的裴砚忱。
见她着急,他淡嗤一声。
朝她走近。
“急什么?”
“我既答应了让你去见他,这般着急,夫人还怕他提前死了,见不到最后一面不成?”
这话说的很是不客气。
就像带着刺。
从昨日开始,自从她提出用成婚换再见容时箐一次后,这种针对于容时箐的讽刺就开始了。
姜映晚没说话。
整理好衣裙往妆台走去。
裴砚忱注视她的动作,眼底压抑着翻涌的暗色,努力忽视她迫切从他床上下来去见别的男人的刺眼,挪开视线,转身出去前,扔下一句:
“快午时了,用过膳再出去。”
他走后,战战兢兢在外候着的紫烟快速进来。
“小姐。”她跑来妆台,隔着镜面看向镜中的女子。
姜映晚也在看镜面,裴砚忱昨日弄得狠,尤其脖颈上,有好几处醒目的吻痕。
醒目到,哪怕不特意盯着看,只要眼神稍微扫过来几分,就能清晰看到的程度。
“小姐……”
姜映晚在妆台面上选了盒脂粉,递给后面的紫烟,“脖子后面是不是也有吻痕?帮我用脂粉遮住。”
紫烟忙接过来。
指尖沾上水粉,放轻动作一点点涂。
姜映晚另选了盒一样的脂粉,对着镜面涂遮前面的吻痕。
……
收拾妥当并用完膳,是午时四刻。
可裴砚忱似乎并不想太快去刑部。
姜映晚数着时辰在房中等,等到未时三刻,他才从书房姗姗来迟。
春兰早就着人准备好了马车,姜映晚和裴砚忱一辆,她和紫烟在后面偏小的一辆马车中。
去刑部的路上,两人基本没怎么说话。
直到马车停在刑部外,姜映晚起身想要下去,刚有动作,却被裴砚忱拽住手腕拉进怀里。
“急什么?”
姜映晚反应不及,跌在他身上。
裴砚忱顺势抬手,扣住她腰抱住她。
她呼吸滞了滞,下意识抬头看他。
他握着她腰身给她换了个姿势,“这个时辰,牢中审问犯人的时间还未过,整个牢房血气冲天,这么急进去做什么?”
说话间,他挑起她下颌。
结实有力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掌控着她身子,漆黑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不着痕迹掠过她用脂粉努力将吻痕遮住的细白脖颈。
“陪夫君待一会儿。”
“等里面审完犯人再进去,免得沾一身血污。”
姜映晚眉头折起痕迹,她往外了眼时间,没跟他多争辩,只扯住他手臂,想挣开他的束缚从他身上起来。
“你先松开。”
裴砚忱不仅不放手,反而更为过分地压着她后颈亲她。
“别躲。”在她下意识偏头的时候,他手上多了几分力,语调还是散漫的冷淡,却透出两分警告:
“——如果夫人不想弄出痕迹,让你前未婚夫看到的话。”
姜映晚脊背僵住。
他凝眸看她,指节轻抵她无意识绷紧的下颌,薄唇轻碰她唇角,嗓音低得像是哄,“别咬,松开。”
姜映晚身形僵硬得厉害,不自觉抓着他肩头衣襟的指尖越收越紧。
裴砚忱却没管,只掌着她后脑勺,断绝她往后缩的退路,碾着她唇瓣寸寸往里深吻。
在她快喘不上气的时候,裴砚忱松开握在她腰肢上的手掌,温热的指骨,不动声色地落在她颈侧,借着安抚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地屈指蹭掉了些许她好不容易遮上的脂粉。
露出隐隐约约的玫痕。
远看看不清楚。
但离得近了,很容易能看出那是什么。
裴砚忱半敛眸,瞧着那两处吻痕,直至满意了,才挪开蹭那脂粉的指尖,
在怀里人本能地推拒他抵抗的时候,他从她唇瓣上移开,将她揽在怀里,让她脑袋靠在他肩上,轻拍着她背给她顺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
直至过了快两刻钟,裴砚忱才松开人。
他掀开珠帘往外看了眼,目光落在整理衣裙的姑娘身上。
“去吧。”
“一刻钟,别过了时间。”
第153章 平静至极地一点点碾碎他们的情意
姜映晚没说话,转身下了马车。
紫烟在外面候着,见到自家小姐,往马车中看了眼,见裴砚忱没阻拦,快速跟上姜映晚一道进了刑部牢房。
上次姜映晚过来时,时辰较早,被羁押的犯人还未到审问的时辰,牢狱中除了阴冷便是潮湿,血腥味较淡。
而今日,因刚审讯完的缘故,一从外面进来,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紫烟皱了皱眉,悄悄抓紧了姜映晚的袖摆。
容时箐的牢房还是在最里面。
这次他脸色比上次见时还要差,整张面容上苍白得厉害,身形也格外消瘦。
听到脚步声,隐忍着钻骨般疼痛的容时箐回头往后看了眼,当看到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纤细身影时,他立刻起身过来。
紫烟看了眼几乎快要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容时箐,又看了眼自家主子,自作主张将昨日出去时买的一大堆金疮药隔着铁栏一一放在了牢房中。
她买的数量多,两只袖口中被塞得满满当当。
这会儿全掏出来放在地上,足足摆了一大片。
容时箐瞧见紫烟的动作,正要说不必再费这些心,他这条命留不住,从他进刑部牢狱的那天起,就没想过活着从这里离开。
死亡,才是等待他的宿命。
但话音还未出口,他靠近铁栏挪开目光看向姜映晚时,视线不经意瞥见她颈侧那个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容时箐垂于身侧的手掌陡然攥紧。
本就没多少血色的唇角被抿得更加泛白。
脑海中,几乎控制不住的浮现,当初他被人诬陷为二皇子的旧部,她为了救他,逼不得已求到裴砚忱面前,拼尽一切与裴砚忱做交易换他活着离开大牢的一幕。
容时箐心口像是骤然被什么东西死死掐攥住。
那昭示着占有欲与独占性的印痕,就像寒光凛凛的锋利刀锋,将整颗心脏剜刺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