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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私逃后,疯批权臣怒红眼_江十桉【完结】(126)

  姜映晚指骨僵硬一瞬。

  乌睫顿顿垂下。

  掩住眼底所有情绪。

  抱着她的男人仿佛不满她接连的沉默,腕骨穿过她侧腰,轻而易举将她由此刻的平躺变为侧躺,异常亲密地将她重重扣在怀里。

  呼吸缠绕中,他捏着她下颌,迫她抬头,薄唇由她唇角,一寸寸往她耳后颈侧啄吻。

  “明日见完之后。”他指骨抵在她心口,“将这里空出来。”

  “过往的一切,都该翻篇了。”

  第163章 最后一次

  翌日。

  望春楼。

  二楼雅间。

  容时箐一袭淡青色绸袍,玉冠束发,坐于窗前桌案前,手持酒盏,轻垂的眼睑安静宁和,像极了多年前在邺城的茶楼中等姜映晚时的模样。

  窗外车水马龙,不时有摊贩和行人的喧嚣声,热闹非凡,和雅间中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但坐在案前的男子,始终一动未动。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雅间外终于响起一串低缓的脚步声,不多时,雅间门被推开。

  容时箐闻声抬头,当看到门口那道深刻于脑海中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唇侧不自觉地松开一抹温笑,就像即将远行的徒者,从清晨等到黄昏,终于等到了想要见的人。

  “我还以为。”他放下酒盏,由于长时间的握盏姿势,指节有些僵硬,转而去为她斟茶,“姜妹妹不会来。”

  他喊了从前在邺城,日日相伴时最喜欢也最常喊她的称呼。

  姜映晚对上他重新温润谦和的目光,却再难像从前那般,欢欢喜喜地喊出‘时箐哥哥’四个字。

  发现了她的沉默,容时箐掩住眼底苦涩,唇侧笑容更甚几分,神色如常地将斟的茶放在对面的位置。

  “我们之前喜欢的茶,特意让人备的,味道和从前一模一样,可要试试?”

  姜映晚喉中说不出的酸涨。

  这股酸涨,一路向下,蔓延至胸腔,随后像是找到了适宜的地方,落地生根,在瞬间的功夫,放大数倍,直至将整个胸腔都泡透。

  她脚步僵硬,但终是走过去,一步一步,就像从现在,迈过时间洪流,走向遥远的曾经。

  “味道如何?”他轻声问她。

  姜映晚唇瓣微抿,茶水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随着划入喉咙,那涩然的涨,突兀找到往上的出口,上涌窜至整个口腔。

  就连呼吸,都涨得难受。

  她放下茶盏,一口未再动,强压下这股异色,声线如常地点头,“和从前一样。”

  和从前一样。

  但一切,却已物是人非。

  容时箐注意到她放下茶盏的动作,什么都没说,只很快提到,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欠她的解释。

  “自上次牢狱一别后,一个又一个午夜梦回,我都在想,姜妹妹可否会怨恨我。”

  “但后来,我才想明白,任何人都有资格问,‘是否还在怨我’这一句,只有我,没有资格问。”

  姜映晚无声抬眸,目光从冒着热气的茶盏上离开,落在他身上。

  “伯父伯母在南江途中的不测,我确实早已知晓,两年前在裴府初遇那日、以及你在槐临时和我说起伯父伯母的每一次,我心中都在挣扎。”

  “我知晓你始终痛于伯父伯母的离去,但我却不敢告诉你,不敢告诉你……伯父伯母的故去,与我义父有着一定的关系。”

  容时箐唇侧的那丝弧度逐渐维持不住。

  他眼皮垂下些许,从和她对视,到覆下视线看桌案。

  “我既怕你怨恨于我,怨恨于义父,又怕我们往昔一起长大的所有过往全部化为灰烬。”

  “我想留下你,更想与你长相厮守,而义父……”

  他声音忽然顿了顿。

  就像被哽住,缓了又缓,才接着开口,

  只不过这次,他缓慢抬眼,与她对视。

  “义父从始至终都从未想过谋害伯父伯母,更从未想过对姜家不利,他将我看成亲子,亦将你看成大半个亲生孩子。”

  “在大皇子封地的那些年,他受了太多折磨,无数次的九死一生,活着离开后,我不忍看着他再次步入牢狱,遭受那些无止境的磋磨与痛楚。”

  “也不想让你怨恨于他。”

  “所以……”他呼吸带着几分颤,“我从不敢在你面前提他,更不敢,对你说出那些尘封的过往。”

  姜映晚没办法形容心中是什么感觉。

  邓漳的面容和父母双亲在邺城十多年的画面一幕幕交替在脑海出现,那种纠缠,就像有一股麻绳,在拼命地收紧神经,把那些画面揉碎又再次复原。

  脑海深处的剧痛,让她本能地回避了这个话题,不谈邓漳,不提邺城,只问了一句:

  “裴砚忱说,你要去边疆了?”

  她仍旧没有喊‘时箐哥哥’这四个字。

  或许她自己并未注意到这个无意识中的小细节,但心细如发的容时箐,却不自觉地捕捉这个微末中的细节。

  他端着酒盏喝下,唇角重新扬起笑,尽量语调轻松地说:

  “是,京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我也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边疆倒也不错,只是……”

  容时箐语气微停,看向她,“以后怕是没有相见之日了。”

  “我们的那些约定,怕是也要注定食言了。”

  姜映晚想起了他说的约定是什么。

  是在槐临时,他们相约的未来。

  那个时候,他们说好了执手白头,相依到老,说好了大婚后离开槐临的种种,更规划了很多婚后简单而平凡的静谧生活。

  在那些规划与畅想中,姜映晚还记得,有一次他跟她说,他有一个重要的人想带她去见,只是他们成亲时,那人无法亲自到场,还说,待年后他们离开了槐临,若是有机会,他带她去见一见那位重要的人。

  当时她追问他,那个重要的人是谁,他没告诉她,说见了便就知道了。

  只是他们没等来大婚,自然也等不到去见那人。

  现在想来,他口中的那位重要之人,应该便是邓漳。

  临窗桌案的不远处,有一樽香炉。

  映和着袅袅茶烟,升腾着丝丝缕缕的香雾。

  第164章 今生生离,前世死别

  姜映晚往香炉的方向看了眼。

  缭绕飘渺烟雾升腾着往这边溢散开来,携着淡淡的香味。

  容时箐又为她斟了些茶,捏着酒盏回忆般说起他们当初在邺城的过往。

  姜映晚看着面前茶盏中的热气,低着眉听着。

  他好像说了很多。

  大多都是他们一起长大的时光。

  后来似乎还有什么,但姜映晚不太记得了,也不太听得清了。

  毫无存在感、丝丝缕缕的香气,让她连防备都没有,便昏迷在桌案边角。

  在对面女子昏睡过去后,容时箐缓慢说着过往的声音一点点顿住。

  他目光久久落在桌案另一边的姑娘身上。

  眼底深深隐藏着的,不敢让她看见的酸涩与哀伤,在她没有意识后,才敢泄露出几分。

  他握着酒盏,好一会儿没动。

  最后仰头将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才终于涩着嗓音出声。

  “这香,只是让人短暂昏睡。”

  “对身体不会有任何伤害,晚晚,莫怕。”

  他再度倒了杯酒,严冬酷寒,旁人都是温了酒再喝,容时箐喝的,却是冷酒。

  冰冷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入腹,带着一路的灼烧感,更让人清醒,也更能,让人永久记得这一刻的时光。

  “晚晚可知,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这般分别?”

  雅间中静得只余呼吸声。

  容时箐看似是对姜映晚说话,又仿佛是自言自语。

  半开的窗子不知何时被人掩上。

  望春楼外面的喧嚣热闹,也仿佛一道被阻隔在外。

  只留下久久的沉寂和平静。

  他半靠着窗柩,晦涩沉痛的目光落在对面女子瓷白精致的半张面容上,透过这张两世一模一样的面庞,脑海中浮现上一世同样悲痛绝望的种种。

  容时箐是懦弱的,他不敢当着她的面提及前世,只能以这种方式,在今生诀别之前,对她诉说一二。

  “上一世的我们,错过的更早,分离的,也更早。”

  “我还未从大皇子的封地活着回来,你就被姜家旁系逼的走投无路被迫委身于裴砚忱,被他纳入羽翼下。”

  “许是受重来一次的影响,前世发生的许多事,今生并未发生,我以为,我们终于有了能够相守相伴的机会。”

  “记忆全部恢复时,京中正好传出‘裴府未来主母’离京下落不明的消息,我心里清楚,是你逃离了裴砚忱身边。”

  “那些日子,我一边在邺城兢兢业业处理公务,体恤民情,剿灭匪寇,积累大大小小的政绩,一边不断在邑阳一带寻找你的下落,并规划我们今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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