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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今天被救赎了吗_灼花盈树【完结+番外】(56)

  孟娥也止了哭泣,抬起头来。

  戚妈妈说:“老爷从宫里让长生捎回来的口信,说夫人和老夫人有诰命,也得进宫伴灵,我过来时她们就已经出门了。夫人让我回来收拾东西的,再有便是和姑娘说一声,她和老爷这段时日待在宫里脱不开身,姑娘倘或有要紧事,便去找二老爷和二娘子商量。”

  戚妈妈刚说完,紫檀也追进来,说是孟老夫人入宫伴灵,临行前叫孟薇照顾好孟娥。

  第43章 给你糖吃

  二月廿九清晨,陛下的生母齐太妃殁了。

  天空阴沉沉的,礼部按照惯例,把老太妃的梓宫移到大内偏宫停灵。

  梓宫移入偏宫的时候,旁的妃嫔原本只是装装样子,唯独贺皇后满脸泪痕大哭道:“老太妃,您怎么忍心抛下我们就这么去了,往后孩儿想您了,该去哪里找您啊。”

  众人怕她哭坏身子骨,好说歹说把她劝去偏殿歇一会儿,曹嬷嬷在旁伺候。

  贺皇后前脚踏进偏殿,后脚门一关,就变脸了:“这群蠢妇!连哭都不会,叫那些诰命夫人看见了,岂不笑话死。”

  曹嬷嬷双手呈上热茶:“要不说中宫皇后只有娘娘当得起呢?娘娘也犯不着和她们置气,倘或她们个个都如娘娘这样聪慧,也不好管束。”

  “也是。”贺皇后冷笑,若不是这群妇人蠢笨,她和两个儿子想要独享陛下的恩泽,怕是没那么轻松。

  只不过,贺皇后还是放心不下一个人:“我让春燕办的事,现下如何了?”

  曹嬷嬷禀道:“老太妃一咽气,春燕就着手去办了,按说这会应当办妥了才是,要不我去看看她回来没。”

  曹嬷嬷出去片刻,回来时身后跟着个小宫女,正是春燕。

  春燕在贺皇后跟前跪下,她原本是皇后宫里的人,后来因着齐太妃病重才被贺皇后派去伺候。

  春燕道:“娘娘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妥了。”

  贺皇后嫌方才那些道士们念经吵闹,这会闭门养神:“你倒伶俐。你且起身,都说给哪些人了,给我数一数。”

  春燕起身,说:“先是淑妃身边的兰香故意找我攀谈,我借机把老太妃和庆王是被纪王克死的事含糊说了一通。然后方婕妤那的东玉路过,来凑热闹,我又装作说漏嘴,把胡编的老太妃看见纪王身上的胡人索命一事也说一遍。娘娘,宫里就数这两人最嘴碎,不用半日的功夫,纪王克死人的谣言就会传遍后宫。”

  贺皇后睁开眼,笑着坐起来:“好孩子,这事办得妙。等老太妃的丧事办完,你还是跟着我办事。你先下去吧。”

  春燕磕头谢恩,退出去了。

  贺皇后嘴角含笑,今日那些诰命夫人都要入宫伴灵,各位嫔妃和美人的娘家人也都在内,她正是要叫众人都知道纪王那小畜生不吉利。

  老太妃又是陛下的亲娘,陛下便是不信谣言,也一定不会叫他好过,最好叫小畜生为了活命谋逆,如此一来便能将他铲除。

  黑压压的云层笼罩着皇宫,雨水落在石阶上,浩浩荡荡的官员携诰命夫人踏入偏宫。

  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来,萧远看这群人身着素服假装悲戚,只觉得可笑。

  他笑众人装模作样地哭灵,更笑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为齐太妃难过。

  包括他自己。

  偏宫已经挂上白色经幡,左右放着给人跪坐的蒲草垫,拱桌上摆放香炉、烛台、长明灯,以及新鲜水果和点心。

  萧远盯着其中一碟桃酥,*道士们开始为亡者念经,偏宫的香火袅绕里。他低眸,藏起眼底的冷漠。

  萧远忆起三岁那年夏天,老太妃拿金簪扎他的嘴。

  他鲜血直流,挣扎大哭,终于引来阿娘,老太妃却假笑着往他怀里塞了个桃酥,对阿娘谎称是他自己磕破的。

  都以为三岁的孩童不记事,可老太妃错了,他一直记得。

  男男女女的哭灵声在宫里回荡,虚情假意的把戏,萧远起身,也去装作孝子贤孙,给齐太妃化些纸钱。

  焚烧纸钱的火盆设在遮风避雨的瓦檐下,萧远将纸钱在火盆中点燃,看着火焰把它们化为灰烬。

  烟火熏红了他的眼睛,他含着眼泪默不作声地烧纸钱。

  旁人竟以为他真的伤心。

  只可惜,萧远演得再好也枉然。

  偏宫转角的太湖石旁,柳婕妤正和入宫伴灵的母亲说悄悄话。

  母女俩难得见面,柳婕妤哭道:“母亲,我听人说纪王为了军功杀胡人,杀孽重,竟把庆王和老太妃都克死了,接下来还不知他要克死谁。母亲,孩儿也在宫里,孩儿害怕。”

  她母亲拉着她手,又惊又惧:“我的儿,此事你听说谁的?”

  “方婕妤、施美人和秦美人她们都在议论,我听她们说老太妃就是看见胡人鬼魂被吓死的。”柳婕妤露出厌恶的神情,“真是应了老鼠生儿会打洞的老话,先皇后就是不守规矩死的,不曾想这纪王也是个祸害!”

  ……

  齐太妃停灵二十一日,这场雨一直没停歇,反倒越下越大。

  萧远昼夜守在灵堂,每日才睡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熬到今日送太妃的棺椁入皇陵,陈牧看他眼下青黑,担忧他身体撑不下去。

  “殿下,今晚还是好生睡一宿吧?”

  萧远用冷水洗了把脸,稍微精神了些,道:“先看路上情形如何吧,若是没大事,我便好生歇一晚。”

  陈牧松了口气。

  屋外的雨下个不停,空气又冷又潮湿。他们寅时就要送老太妃去皇陵,萧远起身去看长明灯,那灯是不能熄灭的。

  这时,几个小内侍正在供桌边守着长明灯,萧远看见其中一个在打瞌睡,身子摇摇晃晃。

  下一瞬,那小内侍猝不及防一头栽下去。

  萧远眼疾手快抓住他后脖领子。

  可惜还是迟一步。

  小内侍没摔倒,手里捧着的物件掉下来,咣当一声砸翻了长明灯,灯油泼洒一地。

  老天爷像是故意给萧远出难题,偏巧这时陛下和众大臣过来,一眼就撞见了这一幕。

  闯祸的小内侍霎时清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可陛下铁青着脸,却只看向站着的萧远。

  于是,本来无错的萧远也跪下去。

  陛下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儿子,这一年的萧远十八岁,在边塞立过军功,被贬去礼部也没出过差错,他身上仿佛有种压不垮的劲头。

  陛下想起了自己的十八岁,永远是个庶子,得不到先帝的认可,只因太子去世才被扶正。

  凭什么?陛下心里一股无名火,瞬间又忆起萧远克死老太妃的传闻。

  陛下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然而今日不知怎么了,他借着火气怒斥萧远:“混账东西!白叫老太妃疼你一场。”

  灵堂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传来雨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被陛下叱责的萧远身上。

  萧远并不辩驳,便是不去看长明灯,陛下一样能找着由头怪他。

  他低着头,让自己看起来恭恭敬敬:“臣一时疏忽了,求陛下恕罪。”

  见萧远低头跪下,陛下竟鬼使神差地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萧远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疼。

  陛下却怒视萧远,心里恨意翻涌。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儿子一出生就能得到先帝的垂爱?

  死去的太子也是一样!

  就因为他们都是嫡子吗?

  陛下越想越恨,抬脚狠狠踹在萧远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萧远被父亲殴打。

  有个老臣站出来:“陛下,此乃老太妃灵堂,陛下不可在亡者面前失了仪态!”

  陛下从癫狂中清醒,低头去看时。

  萧远已经被打得嘴角淤青,他一声不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跪直身子。

  他越是打不倒,陛下就越是厌恶他。命人重新点燃了长明灯后,陛下拂袖而去。

  ————

  齐太妃的梓宫今日就要离京前往皇陵,京城百姓也得去朱雀大街恭送。

  孟士衡和冯氏都不在,孟薇便和她叔叔婶婶一起去送灵。

  天不亮,孟薇就起身了,她身上穿着素色袄裙,头上亮眼的珠钗全部摘下。

  这会儿,她正把炉子上煨着的姜汤装进瓷罐里,用棉布包好保温。

  一切妥当,门外的帘子被人打开,孟娥进来问:“二妹妹,我阿耶说趁着这会雨小了,你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

  孟薇笑着点头:“我弄好了,咱们走吧。”

  那日孟娥和祖母闹过一场后,一直是孟薇陪着她。姊妹二人同住一间厢房,把从前诸多事情说开了,关系也好起来。

  孟薇带着瓷罐,和孟娥同乘一辆马车。

  二房夫妻带着儿子孟良一辆,悦儿因为年纪太小留在家里由奶娘照顾。

  车子行了一阵,孟娥好奇地看着妹妹手里捧的瓷罐:“二妹妹,你带了什么东西?是给大伯和大伯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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