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的项翛年，虽然被各种真心或是随大流的道谢包裹着，但她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了一道不善的视线，她借着回应众人的姿势，不动声色的，往视线来源的方向望过去。
大概是没什么心计，那人的不满和妒忌，全都表现在脸上，一眼就能看透。
如果除去她脸上让人感到不快的情绪，也算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娘子。
虽然对方还没惹到自己身上来，但还是稍微关注一下她的动向好了，免得到时候被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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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天饭堂的晚膳吃什么，虽然有些菜比不上我家的酒楼，但是总体还是不错的，对了，年年，你出宫以后可以去我家酒楼玩，就在长宁街东边第一家，圆满酒楼。”
长宁街？
记得，原主的记忆里，好像是皇城里最繁荣的一条街道……这么说来，朱媛媛岂不是所谓的，隐藏的富家大小姐！？
富婆竟在我身边！？
“好的，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看看。”
将来的事情说不准，但她可是穿越人士，经过现代各种卷王餐饮的熏陶，随随便便回忆一下，指不定就是一个能卖出高价的方子。
这么想着，项翛年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不少，自顾自想着各种或许能够卖上高价的方子。
就没有注意到，走在边上的朱媛媛和陶姣，在观察到项翛年听了朱媛媛是皇城街上繁荣酒楼的女儿后，也没有变得奉承的态度，她们对项翛年的好印象，又在心里添了几分。
凉皮凉面小龙虾、烧烤火锅小奶茶……都是赚钱之道啊。
不行不行，吃了饭得赶紧去找小邓公公，把炭笔做好，把方子好好记下来，省得自己到时候忘记，哦，对了，写的时候最好还是用只有自己能看得懂的字来写……
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连什么时候走到饭堂了，项翛年都没有察觉到，直到看见站在老位置，笑容满面注视着自己的沈姑姑，项翛年才回过神来：
“沈姑姑。”
友好地打了一声招呼。
“诶，小年，就等着你呢，小邓公公已经把你的炭凉好收拾好了，你吃了饭之后记得去后面找他。”
“好，谢谢沈姑姑告诉奴婢。”
这厢，项翛年和沈姑姑友善地交谈着，那厢，认出了沈姑姑身份的陶姣，和她身边的朱媛媛，都是一脸的震惊，还有对项翛年的一丝丝敬佩。
朱媛媛和陶姣面面相觑，恍惚艰涩道：
“媛媛，那是，那位吧？沈司仪，那位‘笑面虎’的表姐？”
“……对，就是进宫前，父亲千叮万嘱，让我千万别得罪的姑姑。”
“……年年可真了不起。”
“可不是吗。”
两人之间小声的对话，在互相的瞠目结舌中，不了了之。
因为，前面项翛年在叫人了：
“媛媛，姣姣，快来啊，这里的包子真的好好吃。”
在听到项翛年对包子的真心赞叹，沈姑姑嘴边的笑容又鲜艳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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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邓公公。”
项翛年吃了饭，告别还在慢慢归还餐盘，动作不熟练的朱媛媛和陶姣，只身前往后厨，小邓公公照旧还坐在小板凳上烧火。
“小年，你来了，你的炭我给你收在那里，你看看行不行。”
“好，我看看。”
项翛年顺着小邓公公示意的方向，看到了一袋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麻布袋，解开一看，里面是被冷却后被收拾妥帖的黑炭。
“就是这样的，太谢谢你了！小邓公公。”
“嘿嘿，不用谢，小年。”
小邓公公听到项翛年由衷的感谢，又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笑得腼腆但高兴。
而项翛年拿到炭之后，就迫不及待想要立刻把成品做出来。
但在提起脚步的时候，项翛年又想到了课堂上，自己后脑勺感受到的，其他人极其强烈的关注。
呃。
“小邓公公，能借把剪刀吗？还有没用的粗布有吗？我在这里直接做了。”
“啊？哦，有的，我给你拿。”
不明白转身往外走的项翛年怎么又打定主意留下来了，但不妨碍小邓公公帮忙拿东西。
项翛年拿了剪刀之后，就地找了个小板凳就哐哧哐哧干了起来。
说是说炭笔，但其实在炭外面包一层隔着手的布，用的时候不脏手就行，仔细把小邓公公给的粗布剪成合适的布条，再仔细绑到炭块上，打个结，大功告成！
完成的下一瞬，项翛年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袖口里的本子，精挑细选的，找了一只最像笔的炭块，准备在纸上练练手。
指尖用力。
“啪。”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从项翛年的手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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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素描
◎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受阻……
讲的就是项翛年现在的……◎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受阻……
讲的就是项翛年现在的心态了吧。
项翛年看着碎在本子上的炭块，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把掉落的碎炭收拾干净，还是应该把自己跟着一起碎掉的希望给粘起来。
“小年，你没事吧？你饿不饿，香香糯糯的红薯干吃不吃？”
看项翛年一直盯着本子上断裂的碎掉的炭块，也迟迟不见动静，可能是感受到了项翛年的沮丧，小邓公公尝试转移话题，甚至掏出了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吃的零嘴，想哄自己交的第一个朋友——项翛年开心。
“没事，一定是我太用力了，我再试一个看看。”
项翛年重新振奋精神，再捏起了一块绑好的炭笔，屏住呼吸，控制手腕的力道，轻轻的，像是素描一样，在纸上滑动了起来。
“沙沙……”
炭笔独有的灰黑色，顺利的，在纸上展现，留下一道道项翛年印象中的痕迹。
“成功了！”
项翛年捧着本子举高，兴奋地跳了起来，喜悦的情绪外扩，感染到了小邓公公的脸上，虽然他不明白项翛年成功了什么，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都笑得这么开心。”
在前面久不见项翛年出来的沈姑姑，因担心出了什么意外，干完活就直往后厨走，但没想到，她担忧的对象和平日里只会低着头的小邓公公，一同笑的这么开心。
人的情绪，尤其是笑容，在特定的情况下，感染力特别强。
更不用说，在皇宫里这样，极度缺乏纯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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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哒……”
经过几天的相处，又有项翛年提出的意见箱在前，项翛年算是和饭堂里做活的几人混熟了，意见箱的赏银也下来了，照旧是半两银子，被她妥帖地收在袖口，这是好消息。
坏消息是，她这两天都没琢磨出，到底怎么才能做出方便又不易折的炭笔，她现在还是一个底层宫女，材料不够她找到炭笔的最佳木料和烧炭的时间，住在大通铺，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她每次实验都在后厨，和小邓公公一起，但又不能每次都麻烦小邓公公。
总之，炭笔暂时是做不成了，太脆了，一不小心就折。
炭笔的进程，被搁置了。
可项翛年也没有闲着，在每天复习沈司仪教的知识，饭后的闲余时间，她蹲在后厨的禽类区域，试验她穿越第一天感受到的金手指。
那天她听窗外两只鸟的对话，它们讲的很清楚，她也听的很清楚，但现在，她竖着耳朵，对着在笼子里“咯咯咯咯哒”的母鸡，却怎么也听不明白了。
奇了怪了。
“年年，你怎么又蹲在这里看母鸡了，明天下午就要去参观真正的猛兽园了，你紧不紧张，我好紧张啊，万一它们咬我怎么办，要是经过三天的相处，它们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想找项翛年倾诉一下担忧的朱媛媛，拉着陶姣找到了饭堂的后厨，熟门熟路地拿着两个小板凳，和陶姣一起，一左一右的，坐在项翛年边上，和她唠嗑。
项翛年：“……”
这宫里有人交好吧，好是好，就是太多话了，有些时候吵的她脑仁疼。
“没事，你到时候使用钞能力就行，用钱砸，肯定不会让你去最危险的园子。”
“也是哦，我都忘记了。”
已经习惯项翛年时不时冒出来奇奇怪怪，但结合上下文也能明白，甚至细细一品觉得十分贴切的朱媛媛，不好意思地摸着头。
她自己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从项翛年嘴里说出来，好像格外有说服力一点。
“你看，我就说你不用担心。”
“是噢，姣姣，嘿嘿……”
项翛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她们聊天，脑子里却在回想着上午，沈司仪在课堂上宣布的事情。
早上的课堂上，沈司仪宣布了第四天到第六天这三天的下午，是她们这批宫女去猛兽园，预先熟悉“饲养员”的当值流程的日子，同时，也是她们这批宫女，熟悉将来会朝夕相处的动物伙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