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清子一走,肖稚鱼立刻翻脸,刚抬手,就被沈玄抓住手腕。
“王妃怎学了那些泼妇行径?”
“宵小之徒,也配以礼相待?”
沈玄嗤笑一声,强硬将她拉入怀中,抱在腿上。这个举动让肖稚鱼越发羞愤。沈玄手摸在她脸上,就在她扭头躲避之时,他手往下移,虎口掐在她的脖子上。
这一刹那,肖稚鱼汗毛直竖。
沈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道:“你差点就要了我全家的命,想我如何对你?”
肖稚鱼说不出话来,这本就是你死我活的选择,若是刘轩礼能相助,她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沈家。
见她不说话,沈玄挑眉,面上隐隐露出一丝怒色。
肖稚鱼轻声问:“你要如何?杀了我?”
沈玄目光在她脖颈转了转,纤长脆弱,一折就断。他没有动,手指在她颈侧肌肤轻轻摩挲了两下。
肖稚鱼心咚咚剧烈跳动,抬眼看他。
“还真有些舍不得。”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许片刻,沈玄才沉声吐出这句话。旋即手又捏住她的下巴,亲上去。
肖稚鱼躲避不开,手刚抬起,就被他大力扣紧,手腕被捏得生疼,先前沈玄也有过越礼之举,但这一回却格外放肆,肖稚鱼紧闭牙关,他在她嫣红的唇上咬了一口。
肖稚鱼吃疼,抽了口气,他趁机长驱而入,缠着她的舌,狠狠吸吮碾磨。
沈玄原还有几分惩罚的凶意,这一碰上就变了滋味,纠缠不休。
许久才放开人,沈轩呼吸灼热,喉结动了动,声音暗哑道,“说罢,广平王去了何处?”
肖稚鱼别开脸,又被他强行掰正。见她眼尾微红,眼睛湿润润的,心下不禁一软。
“就算你分了人手给他,也逃不了多远,”沈玄摸了摸她的脸,“陛下不在了,他再也成不了太子,朝中什么局面,难道你还看不明白?”
肖稚鱼眼睫轻颤了一下,抬眼看他。听这话里的意思,广平王还没被他们抓到。
沈玄淡淡道:“叛军这一闹,府兵是什么样,朝廷内外早就心知肚明,就算有两三个怀疑圣上之事,太上皇尚在,又有谁真敢捅破这件事,一动不如一静,宫里闹出事,让叛军趁虚而入,葬送江山,就是裴相也没这份胆气,何况本朝宗室,哪一代太平过。”
肖稚鱼眉头微蹙,这些话倒也并非是虚言,只听他冷笑着问:“事已不可违,你还护着那小子做什么?”
“我不知道……”
沈玄目光停在她脸上。
“我只让人护着他,并没问他去哪儿,许是去寻外家护佑,许是再找他人,”肖稚鱼道,“我自身尚难保,哪里能一直帮他,既是如此,便没问他如何打算。”
沈玄闻言,心下竟没觉得意外。她一向是伶俐狡黠的,知晓变通。先前他派人一路追索到东市,知道她连王府都没回,换了行装就要离京,这份果断令人叹服。
沈玄抓着她的手腕,见那一截细白的皮肤上被勒出红痕,拇指在那上面轻轻揉了揉。
肖稚鱼就要抽回手,沈玄蓦地开口,“豫王恐怕难以活着回来。”
她先是一愣,脸色渐渐白了。
沈玄将她拉到怀里,“豫王从未领过兵,所带府兵又是刚募的,康福海麾下强将如云,兵卒久经沙场,如何能敌?”
肖稚鱼道:“他若不能敌,潼关一破,叛军兵临长安,都等着逃命去吧。”
沈玄瞥她一眼,“哦?你对他倒是挺有心的?除了他就没别个能对付叛军了?刚才你走得那么急,就是投奔他去的罢?”
肖稚鱼心说这不是理所应当,可眼下却不好承认,只抿着嘴不说话。
沈玄微抬下颚,没有详说,“过段日子你就知道了。”
肖稚鱼暗自揣测他话外之音,潼关还藏着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凶险,听口气沈家倒有应对之法。她正想着,沈玄嘴角略勾,露出些微笑意,话锋忽然一转道:“你看这里如何?”
肖稚鱼脸色微变。
沈玄好整以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你今天打算做的,被我祖父知道,绝不会轻饶了你。暂且在这儿住下,出家祈福,我请了观主照应你,过段日子再还俗,如此也算两世为人,与从前做个了断,谁也不能说什么。”
且不说肖稚鱼听见“两世为人”心头剧震,先前来时便有过不详之感,此刻全被印证,她张目结舌,“你让我出家?”
【📢作者有话说】
元宵节快乐,团团圆圆,甜到心尖尖
210 ☪ 第二百一十章
◎安置◎
她杏眼圆睁, 脸上是匪夷所思的表情。
沈玄见她这样,心下一阵好笑,脸上却依旧淡淡的, “本朝早有先例,贵妃,前太子妃韦氏都曾在观中修行, 你只需效仿行事。”
肖稚鱼道:“我如何与她们相同?”
沈玄眉梢微挑, “这倒是, 她们都是受谕旨出家,王妃若觉得委屈,我去太上皇跟前请旨也是一样。”
肖稚鱼抿了抿唇,沈玄这一回行事与从前有诸多顾及不同,多了几分张狂。他又是心思深沉之辈,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稍稍一想, 形势比人强,便不多做分辨。
沈玄又说了两句出家避世的好处,门外传来妙清子的声音。
很快, 妙清子带着两个小婢,手端托盘进来,盘里放着一些清粥酥饼肉汤。
妙清子在门前是故意提高声量,好叫里面的人听见。省得真撞见什么尴尬场面, 她进门笑道:“天都黑了,沈舍人和这位娘子也该用些饭菜,别饿着身子。”
沈玄看了肖稚鱼一眼, 想着她奔波忙碌也未曾好好吃过一顿, 便让人摆放饭桌。肖稚鱼tຊ哪里有胃口, 一时想着那些侍卫的死状,一时又为自身处境焦急,莫非真要在洞灵观中出家。
沈玄夹了块酥饼放到她的碗中,肖稚鱼嫌弃油腻并没有碰。
一旁妙清子见了,心想沈玄瞧着君子风范,却是傲气内敛,不常形于色,可瞧两人用饭,那女子爱答不理,倒是沈玄举止间有几分热切。她暗暗纳罕,对女子身份好奇到了极处。
肖稚鱼放下碗筷,漱口擦手。沈玄见她碗里的酥饼半点没动,脸色微冷。
妙清子等饭毕,叫人送上热茶,又说内舍已收拾出来,枕头被褥帐子都是新的。沈玄拉着肖稚鱼起来,说去看看。观内收拾的是内舍向南一处单独的院子,地方不大,屋里家具摆设一应俱全。妙清子本就是世家出身,品味高雅,有意招待,小院布置的不像清修之地,倒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闺阁。
沈玄看了一圈,对妙清子道:“观主用心了。”
妙清子微笑回礼,见他目光仍落在肖稚鱼身上,客套两句后便识趣离开。
沈玄招了招手将亲随喊来,吩咐几句,亲随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叫来两个侍卫守在院门外。
肖稚鱼心蓦地一沉,咬了咬唇没说话。
沈玄冷笑道,“还没死心呢?”
肖稚鱼哪会说实话,四处看了看,恻然道:“这么点大的地方,你要关着我到什么时候?”
沈玄低头看过来,正是上灯时分,天色昏暗,只见她散落的几缕乌发贴在颈上,衬得那一截后颈越发白嫩纤细,还有微微一点泛红,却是他刚才捏过的痕迹,有几分可怜的意味,沈玄喉结上下滑动,拉起她的手,沉吟片刻,道:“只是暂住在这儿,平日无事也可以出来走动,没人拘着你,只是不要出观去,平日有什么想的要的,只管和观主说。”
肖稚鱼听他这么说,分明就是要将她看管起来,脸色更不好了。
沈玄摸了摸她的脸,又说了几句。他从来不是啰嗦之人,只是见她这样乖巧站在身边,不知不觉就多说了几句。
这时,一个侍卫从外走来,到了近前行礼道:“郎君。”因肖稚鱼在,他并未明言,但语气里催促之意明显。
金吾卫以官职称呼,开口叫郎君的,是沈玄带着的心腹亲随及侍卫。
沈玄扭头朝外看了一眼,知道已经耽搁太长时间,这就要走。
肖稚鱼忙拉住他的袖子。
沈玄只当她是害怕,道:“等忙完了我就来看你。”
肖稚鱼心下恨的要死,却不得不软下语气央求,“身边都没个服侍的人,我的婢女在哪里?”
沈玄眉头皱了一下。
肖稚鱼察言观察,赶紧道:“她最知我习性喜好,离了她我寝食不安。”
沈玄轻笑一声,取笑她道:“一个婢女值得你这样。”可念头一转,刚才说到豫王有危险,她都不如现在为婢女求情上心,他登时一阵舒坦,将侍卫叫来,命人将景春放了。
景春被人押着来时神情茫然,见着肖稚鱼泪如雨下,主仆二人相拥而泣。
沈玄离开洞灵观之时,妙清子快步追至马前,道:“请舍人透个底,这位娘子到底是何身份,又该如何安置?”
沈玄翻身上马,居高俯视道:“她的事我自有安排,这些日子在你观中好好照料着,等过几日再安排授礼奏疏,别的不用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