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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_朵朵舞【完结】(85)

  肖稚鱼听了这话,眼角余光去看李承秉,他与一位身着深绯色官服的老者说话,并未注意到这儿,于是悄悄松了口气。她赶紧岔开话题,未与宋氏再说郎中之事。

  宋氏只当她是不以恩情自居,倒是越发佩服。

  两人闲聊好一会儿,李承秉与人寒暄完,回头正看到宋氏和肖稚鱼说了一声回齐王那一桌,他眯了眯眼,撩袍坐下,手里握着酒杯轻晃,却没有饮酒,忽然问道:“齐王妃过来说什么?”

  “聊些养身子的方子。”

  李承秉看了她一眼,眼中意味难辨。

  这时宦官一声传唱,皇帝携贵妃往亭子走来,身后几步跟着的正是康福海。

  贵妃头戴金凤簪,一串滚圆雪亮的珍珠垂在发髻旁,顾盼生辉,直如神仙中人。

  席间皆跪拜行礼,皇帝抬手示意免礼。

  众人皆落座,随即丝竹管弦从湖上榭台传了过来,乐工吹弹,更有十余个宫女,身着罗衫绫裙,随乐飘飘起舞。君臣隔湖观望,眼前之景美轮美奂,天上人间都少有。

  太子对这类靡靡之音并不喜欢,只是不敢招皇帝厌恶,脸上才佯作欣赏之色。脑里想着李承秉和他提过禁军反不如节度使手中兵马,不由又忧心忡忡。忽然有只柔软的小手偷偷捏了他一把,太子转过脸,沈霓将酒杯递到他跟前,软语细声和他说曲子里的美妙之处。

  太子心里一软,两人成婚以来,沈霓待良娣宝林如姐妹般,对小郎更是宽厚,温柔大气,气度雍容。如此太子妃正合他心意,这两个月里相处融洽,恩爱非常。

  此时一曲结束,不少人喝彩。

  皇帝说赏,水榭上乐工宫女纷纷叩谢,又弹奏新曲。

  杨忠提了酒越过右相裴少良的桌子,仗着贵妃兄长的身份向皇帝贵妃敬酒,他插科打诨,逗得贵妃喜笑颜开。

  康福海见状撇嘴一笑,眼藏不屑。

  朝中有不少人对他这位节度三地的大都督极为有兴趣,往来寒暄应酬不断。康福海逢tຊ人皆是笑脸,豪爽直性让不少人都称赞。

  酒过三巡,皇帝兴起,亲上水榭击鼓助兴,康福海哈哈一阵大笑,将酒杯重重搁在桌上,朗声道:“臣愿跳一曲胡旋,以助雅兴。”

  皇帝放下鼓锤,道:“康将军上来。”

  康福海眼珠子一转,又道:“臣在河东都曾听闻,贵妃娘娘琵琶曲艺高超,今日斗胆请贵妃娘娘以仙音助我。”

  众人皆佩服他胆大。

  皇帝不以为意,走入亭中,和贵妃说了两句。贵妃站起身,招手让宫女送琵琶过来。

  康福海抬脚已往水榭上走,眼睛却往亭上看,贵妃果然要弹琵琶相助,端详她仙姿玉貌,他眼睛都有些发直,好个美人,再看她身边站着垂垂老矣的帝王,康福海在心里呸了一声。他在御前表现的憨直,实则心狠如虎豹,这次来长安就为了探查朝中情况,这才不到一日,他就发现皇帝比起几年前越发老迈昏聩了。

  康福海站在水榭中央,隔着湖水将对岸君臣尽收眼底。

  杨忠见脸色气得发青,贵妃什么样身份,竟为个胡杂弹曲,众臣都在,他自觉杨家被扫了脸面,正要想办法劝阻,他刚才喝了不少酒,不及平日清醒,眼睛转了一圈,忽然开口道:“娘娘,豫王妃也擅琵琶,这一曲不如……”

  李承秉脸色已骤然沉了下来。

  康福海闻言看过来,灯火之下,豫王妃肤如凝脂,细腰杨柳,此时杏眼圆睁面露惊讶,不及贵妃艳丽,娇美却更有胜之。他还要再看,却见李承秉已转了半身过来,挡住他的视线。

  众人听见杨忠之言,都看了过来。肖稚鱼恶狠狠暗骂了一声小人,双手端着酒杯站起,脸上笑盈盈,道:“父皇,娘娘,我学琵琶时日不长,胡曲弹奏不多,恐技艺不精,反误了大都督的舞,如此我自罚一杯。”

  说完她将酒一饮而尽。

  皇帝摆摆手,笑道:“今日摆宴就是为了七郎和你,坐着听曲观舞就是。”

  杨忠不敢多言。

  沈霓坐在太子身侧,斜目看来,见肖稚鱼当着皇帝众臣神色从容,说不出的落落大方,心里无端有些发酸。她将手中小半杯酒饮尽,不想去看肖稚鱼出风头,视线移得远些,看见自家兄长沈玄双眼正对着这里,她微笑示意,却觉得有些不对,沈玄毫无反应,再一细看,他极目所注视的,分明就是肖稚鱼。

  沈霓心下咯噔,怔在那里。

  此时贵妃抱着琵琶坐到亭边,手指拨动,泠泠琴声作响。

  康福海双臂抖动,随乐起舞。

  席间众人都觉意外,不想康福海如此胖,跳舞似模似样,手脚灵活,颇合韵律。一曲胡旋舞跳完,皇帝先喝了声彩,众人也跟着吹捧起来。

  皇帝喜欢举宴,但到底上了年纪,戌时末困倦上头,便让众人散了。

  康福海依旧喝了大醉,几个宦官合力抬着他往外走,送到宫门前,再由范阳大都督府的侍卫接手过去,这几个侍卫跟着康福海一路征战,忠心耿耿。康福海被侍卫放进车内,他生得高壮肥胖,躺平之后车内就没了空余。侍卫听见康福海嘴里呢喃,凑近了,听见他醉醺醺吐出一句,“贵妃甚美,皇帝老儿不中用……”

  侍卫背脊一凉,冷汗直冒,将车帘塞地严丝合缝,立刻赶着马车离开大明宫。

  宴席结束,肖稚鱼跟着李承秉走到宫门前,太子临走时过来招呼,左右无人,太子这才吐露一句实话,“大都督这番举止,若全为蒙蔽圣听,这份城府就太过骇人了。”

  李承秉道:“藏得再好日子长了也会露出来,先看他在长安留着要做什么。”

  太子低叹,对肖稚鱼微微颔首,转身带着沈霓走了。

  沈霓走了几步,一扭头看过来,见肖稚鱼踩马凳上车,李承秉冷口冷面站在一旁,突然伸手在她腰间扶住。从背影瞧着,两人竟十分般配。她心头忽然涌起各种滋味,最后全化作了一种刺痛,扎在心上。

  肖稚鱼也有些意外,进宫一整日,又饮了酒,她身上没力,上马车时不得不停下歇一口气,没想到李承秉在她腰后托了一把。

  坐在车厢内,她靠着褥垫身子歪斜,已全然没了仪态。李承秉进来时忍不住看了她两眼。

  肖稚鱼也顾不上看他脸色,闭目休息。

  马车一路疾驰入永兴坊,进了王府。

  李承秉自去洗漱。

  肖稚鱼精神不济,全由景春伺候擦脸净身,躺下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想说,几乎是一触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片刻过后,李承秉头发微湿站在床前。

  94 ☪ 第九十四章

  ◎翌日◎

  低头见她脸朝里侧睡着, 散着乌发,许是有些惧热,只在肚子上搭了半截薄被, 手脚都露在外面,背影纤薄,像是春日的杨柳。

  李承秉站着未动, 心想这女人在宫宴上举止从容大气, 那一番御前应对甚是得体, 他在席间应酬时几次注意到她与齐王妃宋氏十分亲近,一时也觉得诧异,她和前世竟如此大的不同。

  李承秉正想着事,宫女拿着帕子和玉梳轻轻推门进来,他转身去了外间, 等头发擦干了回来睡下。

  一夜安静无事。

  李承秉他一向有晨起练武的习惯,这日清晨却起得稍晚一些, 睁开眼时感觉身侧有人,尚有些不习惯,肖稚鱼熟睡时不知何时翻过身, 脸朝外,双唇微启,瞧着多了几分天真稚气。

  宦官常德听见门里无声,又在外喊了声殿下, 往常都是他来叫起,今日却格外慎重。

  李承秉掀开被子起床,余光瞧见肖稚鱼眉头皱了下眼皮微动, 已被吵醒, 但她没有动作, 紧闭双眼仍是继续睡着。李承秉轻哼一声,自去梳洗练武。

  肖稚鱼又睡了大半时辰才起来漱口擦脸,李承秉练武回来,进门时肖稚鱼正对着镜子梳妆,从光鉴的镜面看见他一身臭汗,嘴角微微一撇。哪知李承秉正看过来,将她这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宫女前来服侍,一个端着铜盆,另一个来解腰带,因习武系得紧些,宫女低头正要解开,李承秉道:“怎么伺候的,换个来。”宫女不知所措,便去瞧另一个。豫王冷脸时尤为冷峻威严,宫女不由胆颤,端铜盆的那个宫女换手后正要过来,李承秉瞧也不瞧,不悦道:“粗手粗脚,让开。”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满脸为难,其中一个较为机灵的,见豫王朝王妃妆奁处看去,便壮着胆子过去问了一句。

  景春为肖稚鱼梳着头发,听见屏风后的动静,豫王脾气不好,她听着也有些发怵,可眼见那宫女求到面上,也只能放下梳子硬着头皮去帮忙。

  肖稚鱼看着镜面,听见那头又是一声呵斥,心下腹诽:真难伺候,但事关景春,却不得不起身过去看情况。

  李承秉站在花草纹织锦插屏后,一身劲装,袖口紧束,连腰带都未曾解开。

  李承秉面色不虞,见她来了,头发还没梳好,大半散着到腰部。她探头往里凑一眼,和他目光对上,往后缩了半步,李承秉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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