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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新皇当狗腿后他决定断袖[双重生]_金柑雪【完结+番外】(14)

  周思仪低声嘀咕道,“若臣貌丑,为何公主痴心于臣?”

  “你倒是恬不知耻,那是因为我妹妹眼光不好。”

  周思仪拨弄拨弄自己鬓边的碎发,她笑道,“圣人,非臣自耀,臣桃花向来不错,京中贵女都眼光不好吗?”

  在周思仪看来,李羡意说她貌丑,定然是嫉妒她长得清俊纤秀,惹京中贵女喜欢,他自己却日日只能与军营中粗鄙的汉子打马球取乐。

  周思仪颇有些自傲,她又拱手道,”圣人亦长得俊秀非常,只要照臣说得做,圣人定能如臣一般……美人在侧。”

  “首先,这长安城中贵女,都喜欢能诵诗填词、文江学海的男子,”周思仪笑道,“臣为圣人代笔几首诗,日后与妃嫔媵嫱在月下吟来,也是一桩美谈。”

  此时李羡意正岔开腿坐在龙榻上,他面色一僵。

  周思仪跪坐在地,上前挪了挪脚步后道,“圣人虽说是天子,莫高莫尊,但面对女子,也不可摆架子,做轻浮状,否则她就算畏于强权,不可反抗,也不会真心实意的喜欢。”

  周思仪见李羡意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她,只以为他对她的招桃花之术颇有兴趣,便干脆以手捧脸,眼睛亮闪闪地向他掰扯道,“最重要的是要干净整齐,京中男子都以须髯为美,实则女子却对此不以为然——臣日日都会为自己剃须。”

  说罢她还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茬,心道自己真是体贴入微、心细如发,解决圣人的终生大事后,她不日便要青云直上了。

  “原来在周卿心中——”李羡意这才知道人在极度生气之时原来是会发笑的,“朕学识浅陋,自大轻浮,还不爱干净?”

  周思仪忙摇头道,“臣未有此意……”

  “朕告诉你,朕能文能武、更从未用权势逼迫妇人,”李羡意深吸一口气后道,“最重要的是,朕日日都沐浴焚香,朕很爱干净!”

  “臣明白。”周思仪点头如捣蒜,知道自己这是又拍圣人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出去,朕午后要小憩片刻。”

  周思仪告退后,李羡意躺在那壶门榻上睡意全消,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周卿说他桃花向来不错,为何他这里,会莫名酸楚呢?

  ——

  天色未明,晓雾将歇,李羡意只带拔舌一人,轻装简行、驰马奔走,终至九重山、天魁道。

  九重山山林险峻,马犹放蹶;天魁道道长登天,猿猱愁攀。

  拔舌拜手道,“圣人,此地山险地僻,恐有猛兽出没,臣先探过路后,圣人再行如何?”

  “这山中只偶有鼯鼪筑穴,不足为惧。”

  拔舌诧异道,“圣人如何得知,还是小心为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曾在这里沉睡十八年。”

  李梁皇室皇陵以山而建,帝王傍山为枕,九重山、天魁道,便是上一世他死后所葬之处。

  李羡意以步为尺,很快便找到了他的主墓室所在之所,再往东两步,本该是后妃陪葬墓穴,他的周卿便在这里与他抵足而眠多年。

  他接过拔舌所递之酒浇于地下,与君共饮梅花酒,若能销愁愁几斗?

  李羡意淡然下令道,“拔舌,将脸背过去,耳朵堵上。”

  拔舌依令行事后,李羡意的脸上淌下一行清泪,“周思仪,朕从前以为你这样将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命更为要紧的人死后,坟头该是养仙鹤而栖百里、长灵芝而生九茎,可你看看,整座山头,只有我这样的庸人和黄鼠狼与你为伴。”

  李羡意随手用小指将泪珠抚过,他又道,“周思仪你可还记得,从前你谏我好马球畋猎,贪图享乐,我明知你是文弱书生,还是带着你去龙首原打了三日马球。

  第一日你倔强如驴,被我连进三十球,还哭着说再来。

  第二日你只守不攻,还是输得一败涂地,哭着说再也不和我打马球了。

  第三日我有意让你,你终是进了一球,喜极而泣。

  周思仪你知道吗,你走后我时常去龙首原跑马,那日我打猎落马摔到脑袋时,我想的竟是我总算可以见到你了。”

  半晌无话,回答李羡意的只有九重山上落叶簌簌而下。

  “周思仪,你如今不似从前一般顶撞于我,惹我生厌,”梅花酒的甘洌滑过李羡意的喉头,“你跟在我身后,谄媚溜须、小心翼翼,这分明是我所梦所想——可这还是我梦过千此万次的周卿吗?”

  李羡意将酒壶掷在地上,随手接过一片落叶在掌中碾碎,“周思仪,其实朕说谎了,在你走后我梦到过许多毫无干系的人,我偏心眼儿的娘亲、我好色庸碌的阿爷、我假仁假义的哥哥、那些对我拜服恭顺的臣子,可是为什么朕……唯独梦不见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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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毛延寿:汉元帝时期让画师作画,以美丑按图召幸嫔妃,毛延寿收受贿赂,将王昭君画得丑陋。汉元帝便让王昭君和亲匈奴,后汉元帝才发现王昭君为绝世美人,便杀了为昭君作画的毛延寿。

  第12章 唤耶耶

  浴堂殿中未燃龙涎香,未点临夜烛。君王正醉得不醒人事,朔日竟未开大朝。

  观礼对着欲行礼的周思仪、王怀仁二人轻嘘了一声,又将他们带入后殿道,“圣人的酒还未醒,二位大人请回吧。”

  王怀仁提笔便要记,周思仪拦着他,又对观礼道,“观少监,圣人从来不是酗酒误事之人,怎会睡成这样?”

  观礼扫了扫拂尘后道,“昨日半夜,圣人只带一枭卫上了九重山,回来后便酩酊大醉……还说了些要邀周大人去龙首原打马球之类的话。”

  周思仪拧了拧眉,她对马球也只能说堪堪会打而已,圣人却是军营中马球赛的常胜将军,圣人与她为赛,不说棋逢对手,也可以撑得上是一句恃强凌弱、欺男霸女。

  可依周思仪所梦之事,圣人还真就穷极无聊地与她打了三天马球,不打得她涕泗横流不停。

  她剜了眼那漆黑一片的前殿,扬言道,“那臣便在龙首原等着圣人!”

  只见这时候,那观礼的徒儿上前道,“周大人,圣人醒了,唤你过去。”

  周思仪打了帘帐入殿时,只见李羡意一手撑脸,正用小剪子剪着那灯芯,不看她一眼。

  “臣说笑的,“周思仪行礼后赶忙跪道,“臣微末小技,怎配与圣人较量,在马球一事上,臣不战而降!”

  李羡意这才抬起他那双若点漆黝黑的眸子,烛火中忽而爆出的灯花将周思仪吓得浑身一颤,李羡意的手上滴了些蜡油他却仍旧岿然不动地望着她。

  周思仪从怀中拿出锦帕忙将他手背上那已经凝固了蜡油擦拭掉,看着李羡意那被烫得灼红一片的肌肤,她捧着轻吹了吹。

  李羡意只觉经他这么一吹,自己的尾椎骨至天灵盖全都酥成一片,他不喜欢这种靡荡飘然、欲仙望死之感,匆匆将手抽出后道,“周思仪,告诉朕,你究竟想要什么?”

  周思仪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满腹疑窦,她当然是想苟住小命、亲族无忧,若顺遂便封侯拜相,若不顺,只求圣人允她一副骸骨。但这话,却决不能宣之于口。

  “臣自然是想——”周思仪深吸一口气,“圣人热了,臣做圣人的风轮;圣人冷了,臣做圣人的大氅;白天,臣陪圣人品茗赏花、斗酒吟诗;晚上,臣为圣人烧炭守夜、缝衣暖……”

  周思仪将那个床字咽在喉头,这是从前云浓对她说的,她只好改改称呼,一字不差地搬给李羡意了。

  “周文致,”李羡意狠掐了自己的虎口,确定此时并非梦中,“你最近是生了什么病,还是中了什么邪崇。”

  周思仪脸色一僵道,“臣身体康健、神采奕奕,即无疾病,也无邪崇……这些话全是臣对圣人的肺腑之言。”

  周思仪已然领悟到了,李羡意不喜欢那种不经意间、自然到位的马屁,他喜欢刻意至极、做作难忍的马屁。

  “观礼,你快去将心痴大师请回来,说朕有要请他驱邪。”

  周思仪却不知这心痴大师为何人,只能恭敬地候在圣人身后。

  不一会儿,却见一癞头和尚穿着个破烂袈裟跳了进来,对着她左瞧右看,竟是那日在禅心寺中拿她纸鸢不还之人。

  那和尚双掌合十道,“圣人,以贫僧之见,这周大人是有些中邪之相。”

  周思仪忙上前拉住李羡意那翻领胡服的袖口道,“圣人,你莫要听这和尚胡扯,我好得很,他就是个拿人东西不还的无赖!”

  心痴咧嘴笑道,“周大人中邪之因在她父亲身上,她父亲命中无子,却与天命相抗,强行哺乳麟儿……”

  周思仪听到命中无子,知这和尚显然是拿她的秘密胁迫于她,她赶忙正色道,“圣人,臣以为大师说得对,臣近日是有些像中邪了。”

  李羡意虽觉周思仪这一世确实性情大变,没准还真是中邪了。

  他凝视着心痴的眸子问道,“心痴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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