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沾了水紧贴着肌肤，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极速升温，白韫颤着沉重的睫毛看他，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层水雾，水声掩盖了剧烈的心跳声，滋生出另一种湿漉漉的隐秘。
顾谨未平息的火再度被撩起，手臂揽过她的背压进怀里，吻住她的唇，世界像是沉进了海底，一切声响都变钝变模糊，水沿着脸颊滑过，落在痴缠的唇上，分分合合。
白韫捧起他的脸，拂开他脸上的水，骄傲地笑着：“没人告诉你不要随便立 flag 吗？”
顾谨算是体会到她的磨人了，伸手越过她关了花洒，深吸一口气：“你要真的想，先把澡洗了，去卧室，这里容易着凉。”
白韫不依他，“就在这里，有浴缸。”
顾谨扯下毛巾替她擦拭着身体，“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在办公室……”
白韫急忙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威胁：“闭嘴，不准说！”
顾谨故意卡着半句，沉默地撩起滴水的发尾擦拭着，轻微的撕扯感从头皮传来，白韫悠闲地靠在他身上享受优质服务，冷不丁听见他说：“你要真的想……”
“不想，我一点都不想！”白韫痛恨于自己的秒懂，涨红了脸，“在你眼里我就有这么饥渴吗？”
顾谨觉得她的反应有趣，抖开毛巾挂好，捏了捏她通红的耳垂，“你不是喜欢？”
她翻了个白眼，“再喜欢我也不会像男人一样天天发情。”
“你说的男人应该不包括我。”顾谨在她生气前松开手，明知故问，“还洗澡吗？”
白韫身上嘴上都没讨到好处，生着闷气催促道：“快点，我要睡觉了。”
顾谨“嗯”了一声，走到门口，顺手打开浴霸，推门去卧室里拿睡衣和贴身衣物。
白韫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等，身上的湿衣服被热光烘烤着，简直像在蒸桑拿。
顾谨很快回来，放好衣服，看她双眼无神地盯着一处，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哄小孩似的说：“洗澡了。”
她抬头，眨了眨眼，“我要脱衣服。”
接收到信号，顾谨转过身，“我不看。”
白韫其实很想说，就算不看也很羞耻，话到嘴边又算了，硬着头皮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个精光，布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动静，在逼仄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顾谨闭着眼，想象力在这一刻发挥极致，身体里的火越窜越高，烧得心肝脾肺肾都燥的慌。
最后一件贴身衣物被白韫褪下，扔在他身上又掉落在地，顾谨转身看清地上轻薄的布料，耳尖也红了一点。
白韫双腿交叠着，朝他招了招手，“过来，伺候我。”
顾谨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沙漠里寻找水源的旅人，欲望与理智反复缠斗，全部都是自作自受。
他舔了舔唇，打开花洒拿在手上，伸手试着水温，而后才对准她光洁的背，目光不可控地聚焦于沿脊背滑落的水珠，一路从蝴蝶骨到凸起的脊梁到腰窝，而后又绕回来，对上她的眼。
白雾弥散开，可见度降低，白韫始终紧绷着身体，肩上的力量却突然加重，暗哑的声音贴着头皮传来，“放松，我比你更煎熬。”
顾谨全程默背清心咒，目光都不敢乱瞟，赶紧洗完，抱着白韫走进卧室，把她塞进被子里，之后又回头去洗澡。
白韫一直盯着门口，直到顾谨披着浴袍走进房间，散发着一身冷气钻进被子，她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温度又降下来，直往里缩躲着这人形冰块。
“好冷，你干嘛非得……”
顾谨伸出手，捏着她的后颈，“再说这种话我就抱你了。”
白韫憋着气，转了个身，一头扎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吐槽道：“你们男的就不能洗热水澡吗？”
顾谨舍不得推开，感受着她的哆嗦，笑出了声，“那样火压不下去。”
凉气一点点被温暖驱散，他终于可以实行拥抱的权力，大方地握住白韫的手，贴着她的身体，相同的柠檬香味掠过鼻尖，视线交汇，他的幸福应该只比上帝少一点点。
白韫呵出一口气，轻声说：“顾谨，其实我最喜欢的是拥抱，最想拥抱的人是你。”
顾谨搂住她，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晚安，我也是。”
第八十三章 雨声
窗外一道刺眼的光晃过，过几秒才听见雷声轰然炸响，落在玻璃上的雨急促密实，显得嘈杂，白韫转了个身，蜷着身体躲进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后半夜的寒气温度偏低，从中间空出的位置钻进去，很快唤醒了某人。
顾谨察觉到怀里空了，睁开眼缓了一会，挪到她身后，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蜷曲的身体贴合她的弧度，不留一丝空隙。
顾谨就像个火热的炉子，引着白韫下意识往他怀里靠，翻身，像抱玩偶似的缠住腰，抬脚架在他腿上，用脸蹭了蹭胸，浓密的发从肩头滑落，发尾扫过他的手臂。
她的确很喜欢拥抱。
“韫儿，好热。”
没有回应，他伸手想去揉白韫的脑袋，又突然收住，揽着她的肩。
顾谨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注意力被全部吸引，尽数落在白韫身上——
黑暗放大了感官，他能感受到怀里人平缓的呼吸，触摸到她细腻的肌肤，偶尔听见一句模糊的呢喃，嗓音绵软，是很乖的妹仔。
顾谨低头看着白韫，安定的生活会催生出甜蜜，无法形容的幸福在黑夜中化开，心口慰帖而滚烫。
当时他站在玄关处，听白韫在直播间说那段话的一瞬间想了很多，想着要策划一场世界上最棒的求婚，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当面同自己说这些，他甚至想着要骗她去领证。
他幻想着，两个人站在一起，肩靠着肩，戴着钻戒的手紧紧地交握，脸上是腼腆又热烈的笑，红底 2 寸的合照转眼就被工作人员贴在了小红本上，递到他们手里，象征着他与白韫合法的夫妻身份。
顾谨不确定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产生想要结婚的想法，或许是十八岁的时候做了太多的梦，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几年的分别。
白韫无意识地唤他：“顾谨。”
他收回思绪，柔声回应：“睡吧，我一直都在。”
白韫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明，她才看清自己八爪鱼似的扒着顾谨，小心翼翼地把脚从他身上拿下来，手还搭在腰间。
对方动了动身体，带着点倦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醒了？”
她拢起头发拨到身后，“你一直醒着？”
“没，醒的比你早一点而已。”顾谨一眼就看见了坠在她颈间的银链，心里总有些在意，喊了声语音助手，窗帘自动拉开。
白韫看着雨痕沿着玻璃滑过，高楼隐蔽在乌云之中，世界是灰蒙蒙一片——这个环境相当适合搂着顾谨睡觉。
她往他怀里凑，懒洋洋地说：“下雨天会让我变懒惰。”
顾谨突然起身，她扑了个空，干脆趴在床上，侧身撑着脑袋看他走到窗边，“你干什么？”
“听雨声。”顾谨推开窗，斜雨裹着狂风灌进房间里，打在脸上带来丝丝的寒意，刺骨的像是提前进入了冬季。
白韫下意识裹紧了被子，只觉得莫名，上下扫视他一遍，“你真的是顾谨吗？”
顾谨轻笑一声，“昨天抱了我一晚上，转头就怀疑我不是本人，你好没良心。”
白韫无语地反问他：“光我抱你了，你就没抱我吗？”
顾谨去浴室里拿毛巾擦干净身体，很快回来，钻进被子里，亲了亲她的脸，“你说你最喜欢拥抱。”
“所以你就想占我便宜？”白韫嘶了一声，强忍着没推开他，“大早上发癫。”
顾谨环住她的腰，手背撩起头发，蹭过她温热的颈部，摘下那条项链，戒指跟着项链落在床上，被白韫捡起。
“网上说雨声等于余生，所以我想陪你听一会雨。”他绅士地握住她的右手，接过戒指，庄重地戴在她的中指上。
戒指总会在第二指节卡一下，像是在进行最后的考验，穿过这一点阻碍，戒指完全地套上了，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洒下来，他们的未来无比明媚。
白韫想缩回手，却被顾谨紧紧攥住，她心蓦地软了，想笑又想哭，张了张嘴，哽咽着吐槽道：“好烂的谐音梗。”
“但是很好用。”顾谨抚过她的眼角，戒指替他吻过侧脸，“你哭的次数变多了。”
吃完早饭，白韫搬来电脑坐在吧台边，小谨得到她的求情后又能够自由行动，滚着球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累了就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尽管它看不懂。
不出意外，白韫再次霸占微博文娱热搜前三，各种二创产出极快，在各大平台狂吸流量，cp 粉的数量激增，有望成为本年度必磕 cp 之首，热度碾压白韫之前所有的荧幕 cp。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白韫和顾谨两个名字靠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个半角符，心里顿然生出些幼稚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