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顾不得什么,直接提起自己的玉足,在他的腿脚上用力地踢去,再奋力地跺下。
可是没有用。
严律就这么站定在那儿,好似巍峨的山脉,有着不曾动摇半分的意思。
宁瓷开始改了法子。
她用手推他的胸口,再挣扎着去推他的头,可两人已经亲吻到现在,她徒留残存的力气去挣扎,在他的眼里瞧来,不过是想要更多的,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罢了。
果然。
严律本是轻柔的吻,却再度变得猛烈如山火一般燃烧了起来。却因为他已然撬开了宁瓷的贝齿,这番纠缠更是吸吮着她四下逃离的粉舌。
宁瓷知道自己这会儿已经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了。
好,你不是纠缠我的唇舌么?
我成全你便是!
宁瓷屏息凝神,找准了机会,待得严律再度与自己的粉舌缠绕的瞬间,她张口就对着他的舌头用力地咬了下去!
严律瞬间停下来了。
他微微地睁开了双眸,墨玉一般的一双瞳子就这么盯着宁瓷,盯得她心头吓了一跳。
却让她更骇然不已的,却是她的唇舌间,感觉到一股子莫名涌出的热流。
旋即,一口腥甜在两人口中肆意蔓延。
咬出血了!
宁瓷更慌了!
她本想说“我不是故意这么用力的,谁让你这般纠缠不放的”,可严律就这么盯着她好一会儿没有动,更没有收回唇舌的意思。
她本以为他的舌头是被自己咬麻木了,本以为是痛得收不回去了。
谁曾想,略微有些愧疚的念头刚刚在她的脑海里浮现,转瞬间,严律却是再度闭上眼睫,不顾被她咬破的舌头,比先前更用力地吻着她。
他丝毫没有,也不愿停下来的意思。
他甚至更紧地将她牢牢地抱在怀中,好似要与她彼此黏合,彼此融入彼此的骨血中。
宁瓷心头大骇。
这反贼,果然思路不是常人所想。
怎么办?
怎么办?!
突然,宁瓷后知后觉地发现,严律送她的那把精致的祖母绿匕首还在她的手中抓着。
对不起了。
这是你逼我的。
宁瓷双手环绕他的肩头,好似回应他的拥抱一般,旋即,她褪去匕首护套,将那锋利的刀尖转向,正对着他脖颈下的锁骨间,用力地扎了下去!
严律这会子甚至连眼睫都没睁开,他不过是微微颤动半分,却在宁瓷拔出匕首后,他又发出了一声闷哼,前后不过在她的唇瓣间只是稍停了一个呼吸,便继续不放手地吻着。
宁瓷的心头是彻底震颤了。
她知道,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她对他的心神,定力,因着这一刺,算是彻彻底底地完了。
“哐当”一声,匕首掉到了地上。
他胸前涌出的鲜血,开始浸透了她的雪玉轻纱襦裙。
她许是害怕极了,刚才被他吻得滚烫的身子,瞬间冰冷,好似此时在往外流着的,是她的血。
她就这么在他缠绵的亲吻中,看着那鲜血一点点地将两人的胸口染成了鲜红的一大片。
两行眼泪莫名而下。
咸咸的眼泪混入两人的口中,终于,严律停了下来。
他堪堪松开了几分,可两人大口大口喘气的气息,却是滚烫地喷洒在彼此的唇瓣边。
宁瓷好不容易得了间隙,她一个猛推,冲着他愤愤然地道:“你为什么不躲啊?!你流血了,会死的!”
严律张了张口,舌尖的痛感还在,锁骨间的痛意好似直冲着他的脑海,可他浑然不知疼痛为几何,而是笑着再度将她搂在怀中:“躲什么?宁瓷,只要是你给的,我全都要。昂贵的药材也好,抗拒我的感情也好,还是这刺向我的匕首也好,只要是你给的,我都想要。”
“你个疯子!”宁瓷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口中却不饶地骂道。
严律继续紧紧地抱着她,在她的耳畔间,脸颊上,眉心中,眼角处,继续轻柔地吻着:“嗯,我是疯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是要疯了的。”
宁瓷的眼泪混着他的鲜血,将他的绯红官袍浸湿了好大一片。
“尤其是今儿凌晨,我听到你说要与燕玄成婚,我就知道,我要疯了。宁瓷,我曾经失去过你一次,现在,是上天重新给我的又一次机会。宁瓷,我这一次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提起燕玄,宁瓷愣了愣,旋即,她止住了眼泪,缓了好一会儿,待严律在自己脸颊上落了无数个亲吻后,她微微推开了他:“嗯,我要与燕玄成婚了,今儿你我这般,权当是一个不存在的梦。忘了罢。”
“你不可能跟他成婚的。”严律笃定道。
“七月初八。”宁瓷说了成婚时日:“而且,东宫已经在重建了。晌午我听其他宫人们提起,说是为了大婚在筹备的。”
“重建又当如何?”严律冷笑道:“遑论你公主的封号,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爱过他!”
宁瓷微微一愣,心头尘封多年的感觉,却被严律这么直白地说出,她有些讶异地望向他。
“多年前,旁人说你会是未来太子妃,那都是旁人所言,并非是你的心之所向。纵然你及笄那日,燕玄曾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也不过是他的一念之词,并非是你的。”
“宁瓷,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更没有爱过他。你从小到大,对他都不曾有任何的脸红心跳,你根本没有因为他在与不在身边就坐立不安。”
“你与他相处着实自在,无需礼仪约束,很多想法可以轻易说出。他不会对你端着太子的架子,你更不会对他有反驳的言辞。世人都知你是他的太子妃,但是,你们的相处更多的,像是友人,更似亲人。”
“尤其是你家门被灭之后,你只觉得全天下没有任何可依靠之人,所以那个时候,燕玄是你觉得唯一可以等待归朝的依靠。宁瓷,这不是爱,这是亲人。是你当着我的面,对他喊出的那一声‘皇兄’!”
“宁瓷,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这人世间你可以依靠的,不是只有他。一直以来,可以给你真正依靠的,唯有我。”
如果说,刚才那般缠绵的亲吻已然让宁瓷震撼不已。那么,此时此刻严律所言的这番,却是让她彻彻底底地恐慌了起来。
她惊骇地看着他说了这些话的模样,过了许久,她方才哑声着道:“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严律的眼底有着无尽的,让宁瓷无法看透猜透的深渊,所有的千言万语全部汇集在他的唇边。
“严律……你……你到底是谁?!”
-----------------------
作者有话说:严律:我是你的夫君小亲亲呀!
第77章
殿外蝉鸣阵阵,啁啾的雀鸟不知从何处而来,又展翅何去。从南边儿刮来一阵盛夏的微风,吹起殿外那棵古柏发出的沙沙响声甚是轻柔,却最是撩人。
严律张了张口,沙沙的古柏摇曳,提醒了他古柏上还蹲守着太子死卫之首,南洲子。
他苦笑一声,这慈宁宫内外,眼线真多。
他刚准备想牵起宁瓷的手,说一些个跟自己身份相似,却又不着边际的话,谁曾想,宁瓷叹了口气,仔细盯着他锁骨间的伤口,道:“罢了,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赶紧去一趟太医院,你这伤口也不知如何,瞅着这血流得这样多,怕不是伤到了经脉。”
说到这个,严律来劲儿了:“我去太医院作甚?”
“包扎啊!”宁瓷很是愧疚地道:“我只是想拿匕首吓唬一下你,让你别这么……”说到这儿,她脸又潮红了起来。
严律只觉得她一脸娇羞潮红的模样,煞是好看,他拉着她贴着自己,低下眼睫,摸着她滚烫的脸颊,他柔声道:“意乱情迷之下,还顾得上什么?那个时候,你便是拿了锤子,刀子,剪子在我身上扎,我都不会放手的。”
宁瓷的脸红得似是要滴出了血来,可她还是不服气地道:“不是你刚才说的吗?对手不会乖乖地站在那儿等我扎。”
“我不是你的对手。”严律捏着她光洁细腻的下巴,扬起她潮红未退的脸颊,瞧着她娇羞不已的可爱模样,他心动地好似全身血脉澎湃了起来。他轻声道:“我是这辈子都想在你身边,爱你,护着你的人。”
宁瓷的唇角抿了抿,一抹笑意一闪而过,她只觉得慌乱的心被他这番话说的,又在鲜活地轰鸣着。却见严律再度低下头来,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就这么扬着她,好似又想要一番痴迷吻纠缠。
她赶紧推了推他,道:“你别在这儿磨蹭了,快点儿去太医院罢。”
“我不去。”严律可不管她这番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他直接对着她被自己吻咬得鲜红的唇瓣,轻轻一啄,道了句:“要么让我流血过多死在这儿,要么……你为我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