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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前欢_罗敷媚歌【完结】(101)

  他按住床柱,将她锁在身前,她的眼泪,她的无可奈何,像看不见的针刺在他心上,且甜且痛,他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的喉咙像火烧一样干渴,虽然曾吻过她,可那都是他的不甘和嫉妒在作祟,且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

  现在知道了她的心意,原来心意相通是这样美妙的一件事,她的湿润温软在他梦中尝过许多次,氤氲缱绻,十指相扣,她亦会满含情意地回应他。

  越来越近,他吻去她的眼泪,再要往下,她却抵住他的胸膛,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你明明,明明是真心对我好的,你明明是愿意当我姐夫的……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那样,他一辈子都是天上月,高岭花,是薛氏这一辈最耀眼的存在,不会有任何污点,也没有人会对他失望。

  他会一直是她心中不可逾越的高山,她会感激他,尊敬他,亦不会在仰止间生了不该有的歹念。

  薛钰喉头梗住,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可握着她的手却愈发紧了。

  是打破了她对他美好的印象?

  如果他可以克制……纵使与云嘉的婚事不成,她也会对薛家感恩戴德,一直记得他的那些好,兴许会嫁了人,在薛家的庇护下安稳度过一生。

  他为什么不克制了?

  仿佛回到了看着云央与宋放鹤亲昵相处的那一日,回到了云央为张谦穿上嫁衣给他看的那一日,回到了她在牢房中与陆玠说话的时候,回到了她要嫁人的正月十四!

  嫉恨、不甘、灼痛、焦躁重新席卷而来,遍布他的四肢百骸。

  在她面前,他的感性早就战胜了理智。

  他只要她!

  薛钰猛的抱住云央:“自我知晓情字何解时,眼中就只有你了。”

  “你为什么不克制……”她问。

  “我克制过。”他咬牙道,“可我只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俗人,做不到慷慨大方把自己心爱之人拱手让人……”

  他叹息,“央央,你不知晓我对你的情意,是我放任自己引诱了你,你才对我生了不一样的心思。一切都不怪你,是我的错。”

  他的话一字一句击在她的心头,他竟早于她……云央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想哭。

  半晌,她擦干眼泪,哽声道:“可是,可是昨夜是我引诱了你。要是不这么做,也不会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愣了一下,当下便知道自己的欺瞒是欺瞒对了,倏地笑了,揉了揉她的头不说话。

  “我是不是要对你负责?你是不是该说要我负责了?”她抬眼看着他,脸色微红。

  “负不负责,我都是你的人了。”他微微一笑。

  云央低着头,半晌,恼怒地捶着一旁层叠的锦被。

  “起来洗漱,我带你去吃些好消化的,文渊说这些日子你都没怎么好好用饭。”薛钰道,摩挲着她的肩头,“给你准备了新裙子。”

  她昨日穿的是那宋放鹤给的,已经一把火烧了。

  “山间露重,自己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穿的那么薄。这件袍子是蜀锦所制,城破之时,我见绸缎庄掌柜慌不择路时还要将它收起来带走,便觉得这衣裳十分适合你……”

  云央起身下床,直接抬手扯开衣襟,衣裳往两侧滑落,露出峭立的锁骨和莹白的半边……

  薛钰的话霎时停住。

  山间有风,她乌黑的发丝在雪白的身躯上蜿蜒包裹,黑与白交织,美得惊心动魄。

  她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了?昨夜不是都看过了么?”

  第80章 何时给他名分?

  薛钰眼睛不知道该看何处,嗓音微哑,“……冷,穿上。”

  云央神色还是有些呆怔,那迷情酒和香还是厉害,脑子懵懵的,脸色茫然,连羞都不知,道:“要换衣裳,不应把旧的脱了么?你为什么不敢看?”

  “因为……”他艰难解释。

  冷白的脖颈都红透了。

  云央也不纠缠,扯住衣裳,拉回肩上,“明白了,昨夜黑灯瞎火没看清吧,那你出去,我换。”

  薛钰还是忍不住抬眼看她,她乌发随意披散,人拢在一团柔软的光里。

  “你看我做什么!”云央移过清亮的眼,别过脸,皎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红晕,“早上起来脸上都是油,不好看!”

  薛钰失笑,知她其实跟白纸一样,但性子又爽利,以为他与她已有了肌肤之亲,便全凭心意使然。

  只是这种情境,在梦里都不曾出现过。她在闺中的模样,刚醒时松松散散披散着的长发的娇憨,不曾有第二个男人看过。

  想到这,有种难言的满足感,他的心情大好。

  除此之外,的确还有好消息传来。

  朝廷出兵,由大皇子李泓带领驻守冀州的五万大军前来蜀州平叛,不日即将抵达。

  在大军到来之前,他们只需派人守好铁矿即可。

  薛钰走出驻地营帐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之时,山风带着草木气息扑面而来,灌入他的广袖,整个人犹如一只孤高的鹤,神情亦是冷凝。

  薛四爷从大门处纵马而来,递给薛钰一沓名册,“灵均啊,你看看,这是还困在城里的官眷。”

  薛钰同四叔一同回到营帐,摊开名册,一页页翻看,脸色愈发沉冷。

  之前的蜀州郡守早就投靠了前朝逆党,以稚子满月酒为由,骗了蜀地大多官员来,而后关押在府里,因此,失了将领,蜀地才沦陷的如此之快,传到上京的消息才如此滞后。

  薛钰带出来了一些官员,但没想到连他们的妻子孩子、妾,都尽数被控制。

  朝廷大军已开拔,不日即将抵达,届时只怕那些官眷下场凄惨。

  “你如何了?云丫头竟跑来找你?你可见到她人了,还安好?”薛四爷看了看帐子外。

  薛钰颔首,提到云央,脸上的寒霜渐退,道:“见到了,她很好。四叔,若想救出那些女人和孩子,有几成把握?”

  “能出来都不错了,救他们就得回去,回去就都出不来了。”薛四爷道,抬眼看了眼侄子,“到时候大军来了,人一多,可得把那些老婆孩子没出来的地方官控制起来,免得出错。”

  薛钰不置可否,只目光透过窗子,看向硝烟四起的蜀州城。

  老百姓尚且可活,可那些官眷不是普通的妇孺稚子,大军攻城那日,必定就是他们的死期。

  她们的丈夫、父亲、儿子,皆在这大营中,有些还去了矿洞,若是知道了大军开拔,必定会乱。

  正想着,便有士兵来报,说云姑娘想沐浴。

  薛钰喜洁,但在这个时候也只得将就两三天一洗,这洗澡还是找个野河,在冷水里洗。

  他自是知道女子洗澡冷水是洗不得的,麻烦。

  可这事到了云央身上,他便不觉得是麻烦,反而愧歉,她风尘仆仆来寻他,一路上肯定风餐露宿,有什么需求也忍着,如今见到了他,放松下来,会与他提要求,是好事。

  而且也就是沐浴罢了,算什么要求。

  “去备水,烧火,烧热水。”薛钰道。

  薛四爷愣住,继而嘿嘿一笑,“我也想洗。”

  薛钰:“……四叔。”

  薛四爷本就怀疑薛钰与那云央有些不一般,云央应嫁人了,现在却出现在蜀地,这其中艰辛自不必表,若是用小姨子担心姐夫来解释,未免牵强。

  他又不是没有姨子,他那小姨子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是歪在一边,就是不拿正眼瞧他,何曾如此亲厚?

  薛四爷幸灾乐祸地想,云央若真的勾起了灵均这样的心思,只怕母亲要盛怒,免不得说一些礼义廉耻之类的话,旁人亦少不了嚼舌根,妻妹变妻子,这什么事儿?

  *

  营帐里漏风的角都被装满石块尘土的布袋压住,只有细细的微风带着木叶的冷香自鬓边而过,一方帐子里,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浴桶装满了热水。

  云央衣裳褪尽,雪白纤细的腿浸入热水里,僵冷的肌肤仿佛被化开,化作春水流淌,说不出的舒服,手心掬一捧清水,看着它流尽,又捧起一些,看透明的水滴子自指尖滑落,甚是得趣。

  远远听见练兵的刀枪相击声,还有将士们的呐喊助威,铿锵有力,自整个营地上空回荡。

  因有薛钰在,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闭着眼,指尖缓缓略过白腻的胸口。

  她垂眸看去,胸口零星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这红痕蜿蜒起伏,有的像指甲划的,有的像……

  她记得,没有让宋放鹤得手,那这些痕迹是什么?

  薛钰是那样皎若明月的君子,温润清正,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风度矜贵优雅,竟会在她身上留下这样恣意纵情的痕迹么?

  热气缭绕,泡着泡着,昏昏欲睡,脑袋愈发地沉了起来。

  云央沐浴的时候,薛钰其实就在营帐不远处,毕竟此处男子居多,她一个女眷,自己沐浴没人伺候也就算了,若是有人大胆起了歹心,他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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