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位是谁?”
胥砚恒顿了一下,他说:“朕没看清。”
褚青绾垂眸:
“皇上适才还叫我不要欺骗您。”
胥砚恒真心觉得冤枉:“朕是真没看清。”
褚青绾不说话了,她安静下来,即便和他这般亲昵,也不做挣扎,不是顺从,而是当做视而不见。
胥砚恒低头看了看女子,蓦然喊人:“魏自明!”
魏自明赶紧上前,他疑惑地问:
“皇上,怎么了?”
胥砚恒松开女子,转而牵住女子的手,他问:“刚才来人是谁。”
魏自明摸了摸鼻子,低头恭敬回答:
“是杨贵嫔。”
胥砚恒挥手,魏自明很快退下去,他见女子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当真不是朕有意隐瞒。”
褚青绾轻轻应了声,态度仿若寻常。
但胥砚恒硬是从中品出了些许不对劲,她情绪不对。
偏偏胥砚恒心底清楚,褚青绾对他更多的一种迫不得已的妥协,所以,她不会是吃醋捏酸。
那么,她这幅表现,又是作何?
这个问题,最终还是无解。
褚青绾也提出:“我出来得太久,该回去了。”
胥砚恒不得不放人离开。
待回到殿内,褚青绾才松了口气,吃醋?
她早就知道宫中的情形,有什么好吃醋的?
她不能容忍谢贺辞纳妾,是因谢贺辞提前有承诺,她能接受一个人从低分变高分,却接受不了一个人从好变烂。
凉亭中的沉默,不过是以牙还牙。
见到她和谢贺辞碰面,就如此不可理喻,一旦纵容,日后只会发展得越发不可收拾。
胥砚恒对她的占有欲强烈得让她忽视不得。
甚至,褚青绾有点难以理解。
对她来说,这一点有好,也有不好。
总归,主动权不能全部掌握在胥砚恒手中。
她主动提起那位杨贵嫔,除了让胥砚恒当时放手外,也是想叫胥砚恒生出一点心虚,从而在二人关系间有所退步。
她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胥砚恒这种人看着也不像会心虚之人。
但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某种程度上,胥砚恒对她的兴趣比她想象中的更多一点。
也好。
如此一来,她才对她要做的事情更有把握。
既然不再耽于情爱,她想要的东西也就越发明朗清楚了。
褚夫人转头看了一眼她,女儿才出去,皇上就也消失在了位置上,她不想深究二人刚才做什么去了。
这场宫宴散得很慢,褚青绾也不觉得意外。
太后喜欢排场,难得的整岁寿辰,自然要办得尽善尽美。
要出宫时,天色已经都渐渐暗了下来。
有宫人追上来,拎着一盏灯笼,他对着褚青绾恭敬俯身:“夫人慢行。”
晚间风大,褚青绾披着一件披风,她接过灯笼,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心底,胥砚恒隐晦吗?
他或许已经尽量隐晦了,但有些时候总是藏不住地要表现出来。
待出了皇宫,褚夫人正要上马车的时候,看见自家马车后还停了一辆马车,她有点惊讶:
“这是谁家的马车。”
居然外表没有一点标识。
唯独褚青绾认出来了,毕竟这辆马车曾经三顾她的庄子,她蓦然睁大了眼。
有人下了马车,他对着褚青绾拱手:
“城门快要落锁了。”
简单的一句话,褚夫人陡然听出了什么,她欲言又止,怎么都没想到女儿和离后,居然在家留宿一晚还是这么困难。
有人敲了敲车厢催促,仿佛是在说,她再不上来,他就下去了。
宫宴刚散,四周来往都是人,她怎么敢让胥砚恒下来?
木梯被摆在了马车前,褚青绾咬声和褚夫人请辞,拎着裙摆上了马车。
有人替她掀了下提花帘,某人的脸庞一闪而过,提花帘很快放下,褚青绾见他好整以暇的模样,忍不住:
“您这是做什么!”
胥砚恒回答得理所当然:
“是朕邀请夫人来赴宴,如今宫宴结束,朕自然也是要送夫人回去的。”
第144章 if线强取豪夺番外
城门早就落锁,但马车抵达城门时,依旧被无声地让行。
路程变得颠簸,褚青绾就意识到马车已经出了城门,她忍不住地转头望了眼胥砚恒。
这算不算滥用私权?
“皇上当初留宿的理由,果然都是借口。”
许是目的已经得逞,他简直装都不装了,胥砚恒不作掩饰地承认:“对。”
“都是接近夫人的借口。”
仅仅是见过数面,但褚青绾发现她对胥砚恒厚颜无耻的发言竟已经心如止水,她低垂着眼眸:
“今晚这种情况,您不该出宫的。”
他身份不同,应当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出宫,褚青绾能察觉到胥砚恒本没有打算在今日出宫的,否则他不会屡屡暗示她今日入宫见面。
况且后日清晨有朝会,这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他虽是皇上,却也不得闲。
车厢内安静了片刻,褚青绾的手忽然被人牵过,与此同时,那人声音轻描淡写地传来:
“夫人今日情绪不对,朕岂敢放夫人一人离开。”
褚青绾一顿,她全然没有想到胥砚恒忽然改变主意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这个。
她有一个问题,其实已经堵了很久。
后宫佳丽三千,他何必在她一个二嫁女身上浪费时间?
“皇上日理万机,仅仅为此,就来回奔波,耽误这么长时间,值得吗?”
她在问今日的事,又不止在问今日一事。
胥砚恒听得懂,他掀起眼眸,和褚青绾四目相视,他平静道:“朕想,就值得。”
哪有那么多评判标准和权衡利弊,来回奔波不是难事,耽误的那点时间也能从其余之处补回来,只在乎他想或者不想罢了。
或者她想要另外一个答案
“夫人值得。”
褚青绾袖子中手指不着痕迹地一顿,半晌,她才闷声道:“花言巧语。”
她当然值得。
胥砚恒挑眉,花言巧语又不是什么贬义词,他说的是真心话,而且女子也听得高兴,这就够了。
马车终于停在了庄子前。
胥砚恒和女主一起下了马车,面不改色地跟着女子一起进了主院。
褚青绾见他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停在房门前,她咬牙:“皇上!”
胥砚恒语气寻常:
“总有这一日的,不是吗?”
褚青绾翻了个白眼,她直言道:
“皇上莫要强词夺理了,依您所言,难道我和谢贺辞定亲期间,就能许他在我闺房留宿?”
胥砚恒唇角有点抹平,这个例子当真有些刺耳。
他回答:“不能。”
不等褚青绾说话,他就继续道:“可你我情况不同。”
胥砚恒偏头,垂下的视线和褚青绾对上,他声音低了些许,透着点若有似无地笑:
“我二人可是私相授受。”
比不得你们正儿八经地定亲,当然要守着世俗的规矩,但她们都私相授受了,本就不规矩,还怕再越矩一步不成。
说得难听点,若是褚青绾此时还未与谢贺辞和离成功,她们二人的情况和偷情也没什么区别。
私相授受四字一出,褚青绾脑海都空白了一刹间,她嘴皮子颤了颤,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反驳。
然而,胥砚恒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房内,反客为主:
“夜色深了,夫人早些休息。”
眼下情况,要是说褚青绾一点没有料到,便是自欺欺人了,但再有心理准备,等当真和胥砚恒同处一室时,她还是觉得浑身紧绷。
有人单手扣住她的腰肢,埋首于她脖颈间:
“闭眼。”
他没打算做什么,男欢女爱这等事,重要也不重要,总归他等得起一段时间。
至于等得起,为什么还非得要共处一室?
因为想和她亲近,理由就这般简单。
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碰,他都逼得女子和他苟合了,难道还能是什么君子好人吗?
事已至此
褚青绾这么安慰自己,想要让自己闭眼,但她还是没忍住,抬腿踢了一下某人。
倏地,有人按住她的腿,声音从脖颈处缓慢传来,他说:“夫人,别乱动。”
“朕可不算冷静。”
话音意有所指,褚青绾立即浑身僵直,不敢再乱动了。
与此同时,宫中也不算是平静。
云光楼。
杨贵嫔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劲,她紧皱着眉头,问向茯苓:“你当时看清皇上怀中的人是谁了吗?”
茯苓摇了摇头。
皇上将那人护得太好,叫外人看不见一点风光。